秦嶺,方圓不下於百萬裡,稱得上是廣闊無邊,自古多強者,且極度強大,卻少為人知。
這是一片神秘的古地,外界對此瞭解極少,只有很多傳說流出。
從古至今,關於秦嶺的秘辛有很多,但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莫過於秦嶺中有一座化仙池。
傳說三萬年前一株青蓮誕生了靈智,不久得道化形,遠走東荒,說的正是後來的青帝。
也有人說,曾經有一位遠古聖人無敵天下,走遍五大域難逢一抗手,結果來到秦嶺後,卻被一個放羊的老人打的伏在地上。
縱是在近古,兩萬年前也有類似的事發生,八位大能來到秦嶺尋古,被一位漁農全都扔進了湖中。
這是一片古地,有著自己獨特的傳承,對於外界人來說很神秘,始終籠罩著一層濃濃的迷霧。
秦嶺百萬裡,到處都是山脈,地下更是多古陵,曾有人在半年內連續挖出十二位遠古皇主的陵寢。
這片地域很是不凡,遠古神朝有的皇主死後,總會想方設法將自己葬進秦嶺大地下,讓人不解。
有人說,這是一片通仙之地,故老相傳,曾見到過有人舉霞飛昇。更有人說,這是一片不可理解之地,地下多陵園,有人在修行,以求證道,不為外界所知。
“秦嶺,多地下古陵……”
這是張唯來此之後,神念籠罩下去所得的結果。
很快,他便來到了秦嶺中的一個小門派,秦門之前。
秦門佔有矮山四座,總共不過二十人而已,可以說小的可憐。而且其中門人的修為也參差不齊,弱者不過輪海秘境,但也有大能強者,而此地不過是一處分支,算是外門罷了。
秦門規模不大,總共也就一百多人而已,共有東西南北四個分支,也就是所謂的外門。
總門,位於這片山地的中心,與東西南北分支間不過二三十里而已,相距很近。
這片地域散落著一些山村,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與秦門為鄰,有些頑皮的孩童經常跑到矮山上來嬉耍,並無人管。
可以說,這個不過百餘人的沒落小教,並沒有什麼嚴厲的門規,看上去很是鬆散,一點也不像一個隱世秘教。
唯一讓人生疑的是,這個沒落的小教竟然有長達數千年的歷史,相對於塵世來說,也不知道有多少個王朝更替。
就算是附近這些小山村,都不能知曉秦門可追朔到什麼時期,因為太古老了,似乎自他們祖先那代起,就已經存在。
但實際上,這個秦門真的是隱世門派,而且實力強大無比,甚至擁有南嶺天帝留下的一種蓋世神術,可度盡世間諸王的“度神訣”!
度神訣,乃狠人第二世南嶺天帝所創,可將一個有異心的人度化為虔誠的山門護法,甚至比佛門中的度化手段更加可怕,幾可與永生世界的大普度術相提並論。
這門功法,並不是單純的控制他人思維,而是從其本源內心中切入,一切都是順其自然,正常度化,絕非普通的奪人心志。
秦門雖小,不過一百多人而已,但卻深不可測,渡化了不少為九秘尋到此地的人,都是非常人,當中的佼佼者自然是人中龍鳳。
三十年前,就有人尋到了此地,為中州的一代碧落王,當時還英姿勃發,但未過一年就進入了主峰,結果就此常住了下來,不再離去。
碧落王,進入主峰不足三年就成為了山門護法,可想而知他的心路歷程,而今更是成為了秦門的太上護法。
三十年過去了,他未曾離開一步,紮根在了秦門,正式成為當中的一員,可見度神訣是何等之妖異!
“吞天魔功,度神訣……狠人果然不愧是狠人!”
張唯望著秦門主峰,眼中帶有異色。
度神訣,為狠人大帝一世身南嶺天帝留下的一種蓋世神術,可度盡世間諸王,從其本源內心入手,順其自然正常度化,十分詭異,強大無匹。
而他此前在亂古紀元透過帝道法則所演化出的吞天魔功,亦是狠人大帝所創,威動古今,可吞噬他人本源,轉為己用,可謂深深影響了這個世界。
狠人一生,殺盡諸王,踩著無數人傑的屍骨成為大帝,實在有傷天和。
而她的敵人,甚至比無始大帝的敵人都要多!
一切只因為,她所創的神術太犯忌諱。
一句話概括來說,她的所有攻擊法門,是要對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生生折磨死……
吞天魔功,根本與吃人無異,吞噬神體本源,即是變相的吃人。
與用其他手段煉化他人本源,或是生吞活咽,幾乎沒有本質上的差別,只是前者的吃相沒有那麼難看而已。
至於度神訣,比佛門的普渡術還要狠,讓人喪失自主性,如同傀儡,卻比傀儡高一些。簡而言之,便是讓一位強者心甘情願的……做狗!
被施展了度神訣的人,哪怕施術者要其殺親殺己,這個人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這門功法就是這般的妖異,堪稱魔道中的魔道。
若是無始大帝與狠人同生一個時代,只怕無始大帝絕對會出手“降妖除魔”,滅了狠人這個“萬魔之魔”。
甚至若不是瞭解狠人,要是以張唯當年的性子,碰到了這樣的人,能不能打得過暫且不論,但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不過若是張唯或無始大帝,與狠人同生在一個時代,即便他們不滅了狠人,狠人也絕對會主動吞噬他們……這就是狠人。
與這位魔主生在同一個時代,可以說是所有修士的悲哀,不是被吞噬,就是被度化,一旦撞到對方手裡,簡直是生死兩難!
當然,狠人所做的事究竟好與壞,對與錯,張唯並不打算評價,而且也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此次來的目標,乃是為了九秘之中的兵字秘。
就在秦門主峰後山的石壁上,有著少許壁刻,都是一些兵器,如鼎、鍾、塔、矛、劍等,隨著張唯神念掃蕩過去,這些兵器印痕之上竟然有一絲絲的古老滄桑的氣息透而出,很快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山壁上的這些烙印絕對存在很久的歲月了,張唯越是凝視,便越是覺得玄妙,那拙劣的痕跡看起來如一條條神凰在展動,將要破天而去。
時間,在無聲無息之間流逝著,不多時,便就到了夜晚時候,華燈初上,一輪神月當空,皎潔而明亮,如水月華灑落,這片山地如籠罩著一層薄紗,素然朦朧。
石壁上,兵器印記不多,刻跡拙劣,但此時卻大不相同,月輝灑落,一片祥和,兵印在光,且在流動。
“化腐朽為神奇……”
拙劣的刻痕化成了道的神韻,每一條痕跡都似一條真龍、一頭鯤鵬、一個麒麟、一隻神凰,妙不可言。
月滿中天,神華如水,流淌而下,石壁土所有印記都活了,刻痕移動,與剛才所見大不相同。
一種古老的氣息迎面撲來,有一種滄桑,更有一種大氣,屬於道教的印記閃爍,一種飄渺的神音傳來。
原本一組拙劣的兵器圖,此時卻翻天覆地,完全不一樣了。
張唯元神顫動之間,見到了一隻大鼎,三足兩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代表了道的有形痕跡……
他看到了一口大鐘,天地間唯一,代表了時間與永恆……
他望見了一座古塔,共分九重,代表了九重天,空間無限……
鏡、爐、矛、弓、棍等其他兵器,也逐一呈現,各代表一種神秘法則,有各自不同的世界演化,深奧繁複。
張唯心神沉浸其中,恍忽間,聽到有人在誦經,從域外傳來,直入心海。
鼎、鍾、塔、矛等一些兵器輪轉,壁刻閃爍,此時宛若化成了一面玉璧,漸漸晶瑩了起來,吞吐月光。
參悟神奧,張唯漸進無我無物之境,立於秦門山門之外,一動不動,在他周遭,道痕浮現,起起伏伏,不斷變化。
那是道的印記,有一種說不出的神韻。
在這一刻,鼎、鍾、塔、爐、鏡、矛等全都轉動了起來,開始重組,而後竟然分解,僅僅化成一個字。
“兵!”
這個字一出,天地星宇皆動,一種宏大的天音從域外降下,振聾聵。字字如刀,句句如劍,一般的人根本無法承受住,可摧裂人心,噼開人的識海。
但張唯的元神何等堅韌和強大,即便是大帝在世,都難以與他相提並論,更何況是區區一道秘法?
哪怕,這道秘法乃是此方世界最頂尖的秘法之一,亦不例外。
兵字秘,與張唯此前得到的幾秘很不相同,如一件驚世仙兵一樣,字字誅人心神,撼動修者的魂魄,且經文很長,旨在操控天下萬兵。
相比之下,那些什麼御劍術、控器術不過小道爾,根本算不了什麼。
這才是真正控兵聖術,對如何掌控器,給予了最高詮釋,如果掌握了此秘,敵人縱有王者神兵,甚至傳世聖兵,亦絲毫無懼!
兵器,是修者的最大倚仗,可讓戰力無限提升,但是兵字秘一出,這對很多人來說一種噩耗,平衡將會打破。
九秘,每一秘都有逆天之能,這也是其遭天妒,被拆分開來,斷了傳承的原因所在。
這兵字秘一成,天地間一沙一石,皆可為兵,甚至敵人的兵器都是為自己而生的,實在是逆天之極,妙不可言。
而在姜太虛傳給張唯的恆宇經中,記載有一種秘術,名為八神蠻勁,也是一控器的無上秘術,乃是恆宇大帝彷照兵字秘而創下的無上神術。
可惜如今一見,在張唯看來,終究還是比不上原版的兵字秘。
許久之後,他才從那種妙境中醒轉過來,而天上神月依然皎潔柔和,後山仍舊一片潔白,如很多神羽散落下來。
“如果完全掌握了此秘,縱是帝境強者手持帝兵,或許我都可以輕鬆將之奪來,果然是無上之術!”
隨著對這門秘術的參悟,張唯心如明鏡一般。
不過,這一秘很難修成,條件極為苛刻。
欲控萬兵,必先掌一兵,修成自己的仙兵,這是根基。
之後再祭成自己的唯一仙兵,與一器破萬法之術很像,但卻更加的繁奧。
唯一仙兵,是兵字秘的根基所在,是修者的唯一證道之器,是為兵祖。
兵字秘,博大精深,從錘鍊兵器,到蘊養兵器,再到控器,包羅永珍,從一把兵器的誕生到如何使用它,極為詳盡。
“嗯,要祭煉自己的兵器……那便從真武印開始吧。或許有一天,本座這件‘器’可以真正化為仙器,實現真正的一器破萬法!”
張唯眼中神光閃爍,若有所思。
甚至,他還可像狠人一般,以兵字訣錘鍊肉身,讓身軀變得更加強大,臻至完美!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張唯微微抬頭,明月偏移,石壁暗澹,兵圖慢慢消失。
得到兵字秘後,他並沒有立即離去。
秦門所在,極為神秘,不顯山不露水,但論及底蘊,絲毫不遜於東荒聖地,有不世高手坐鎮,不僅有兵字秘,亦有度神訣,高深莫測……
他的目光遠眺,再度展開神念,覆蓋了整個秦門,以及整座秦嶺,沒過多久,便即發現他要尋找一位的病老人早已拜入了秦門之中,到處轉悠,但卻不是在秦門附近,而是常入百萬大山深處,時常出現在一些湖泊前。
病老人名叫蓋九幽!
曾經是人族的一位蓋世強者,幾乎成道,只差一點就成為了大帝,如今因身體老邁跌落境界,但仍身處準帝境界。
為了延續自己的生命,等待黃金大世到來,他在尋化仙池,想要儘可能的保住自己的戰力,為尋仙道而戰,亦為守護而戰!
可惜,偌大的秦嶺山脈之中,立碑的化仙池就有數十上百個,天知道哪個為真,甚至可能都是假的,唯有機緣至方有尋得的可能,很顯然,他的氣運似乎有些不夠,機緣也並不足,所以他尋了幾百年,只是時至今日都沒有尋到。
張唯一步踏出,身影便出現在了一片山林之中,出現在一個看上去已經枯朽的老人身前,平靜一笑道:“這位道友,你在尋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