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披甲

87 確診,腹繭症!

羅浩也很無奈。

腹繭症比較罕見,雷教授診斷錯誤不是什麼問題,可他的態度有很大問題。

怎麼跟自己抱著他家孩子跳井了似的,不就是個診斷麼,羅浩想不懂。

“你建議?你貴姓?”雷教授直接開噴,暴躁異常。

羅浩的表情像是雕刻似的,一點都沒改變,“雷老師,您……”

“我什麼我!你是哪科的?來我們胃腸指手畫腳!”

雷教授站在醫院科室制度的制高點上開火,羅浩也很無奈。

雖然系統並沒有頒佈任務,可自己看見患者了,總不能放任不管不是。

其實雷教授的診斷也不能說不對。

腹繭症也算是腸梗阻的一種。

它是一種少見的、原因不明的特殊型別的腸梗阻。

1978年由Foo首先報道並命名。

臨床上缺乏對其認識,診斷時常較困難,而且一般預後不好。

想要治療腹繭症,插管減壓一點用都沒有,只是白浪費時間。

羅浩當然可以做自己能做的,“刷”個手術量,這樣的話最簡單。

可沒必要的手術羅浩肯定不會做,這是最基本的原則問題。

“雷老師,您聽我解釋。”羅浩溫溫和和的說道。

“解釋?伱有什麼解釋的?你連介入科會診資格都沒有,來我們胃腸外科算幹什麼吃的!”

雷教授抓住資格,一頓輸出。

羅浩聳肩,攤手,望天。

“雷教授,您確定?”羅浩的笑容淡了少許,溫和問道。

“我確不確定關你屁事,有本事你咬我!”雷教授瞪著眼睛惡狠狠的看著羅浩,隨後轉身回值班室。

雷教授憋了一肚子的氣。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那個叫羅浩的小子,給他臉了,讓他來做手術,結果他竟然對診斷開始指手畫腳。

媽的!

……

羅浩見雷教授回值班室,也轉身,拿出手機。

“陳老師麼,是我,羅浩。”

羅浩先簡明扼要的彙報了一遍患者的情況。

“科裡的診斷沒問題,的確是腸梗阻,但我考慮是腸梗阻中很罕見的腹繭症。陳老師,這幾年我搜集了一些腹繭症的資料,正準備發表一篇論文。”

羅浩說得極快,根本不給陳巖反應的機會,直接提出論文的事兒。

電話那面短暫沉默。

“小羅,腹繭症的論文?準備投中字頭的期刊吧,那沒什麼意義。”陳巖淡淡說道。

“不是的,陳老師,有兩個專案,一個是是對患有腹繭症的年輕女性手術入路的分析,另外一個是個案報道。您有興趣麼?《柳葉刀》,第一作者。”

“要是你診斷失誤呢?”

電話裡,陳巖陳主任的呼吸都變粗了少許。

“那是我的錯,沒有個案報道還有綜述性論文,第一作者算我道歉。已經有9例患者的資料積累了,我有強迫症,一直想湊夠10例。”

“行,我去看看。”

結束通話電話,羅浩鬆了口氣。

先上臺吧,腹繭症的年輕女患大多體質衰弱,後期病情嚴重,術後併發症多,病死率高。

早點開臺,早點解決問題,比拖上三五七天要好很多。

至少,從患者預後的角度來講會好很多。

至於診斷麼,羅浩自己有判斷,而且輔助診斷ai裡也給了確定診斷,誤診率不說沒有,應該屬於極低的範疇。

羅浩回到醫生辦公室,住院總一直盯著羅浩看。

“尤老總,怎麼了?”

“小羅啊,我聽人說起過你,協和那面留你,你沒答應?”

尤總用的是問句。

很明顯,他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

這個“謠言”太過於不可思議,尤總總覺得不是真的。

到底腦子裡有多少水,能發生這種事兒。

“我水平不夠,加上想家,就回東蓮了。”

“嗯?竟然是真的!多少人想留協和都留不下,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羅浩微笑,沉默。

見羅浩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尤總也無所謂。

他笑了笑,“小羅,患者就是腸梗阻,沒必要那麼緊張。包塊考慮是腸道積氣導致的,其實你們介入科插管減壓特別適合。雷教授水平不低,看得出來。”

“嗯。”羅浩應了一聲。

“腹繭症麼,雖然青春期女性之類的還算是搭邊,但畢竟是罕見病,一般臨床不考慮。”

“患者疼痛劇烈,已經出現休克症狀。”

“不行只能先用腔鏡試一試。”尤總道,“雷教授單孔腔鏡鬆解腸梗阻的水平真的很高。”

羅浩給了尤總一個善意的微笑。

這位一直在旁敲側擊勸自己,羅浩感覺他出於好意。

“雷教授脾氣不太好,尤其是最近……咳咳咳。”尤總咳了幾聲,沒繼續說下去。

羅浩估計是有其他問題不方便告訴自己。

“要是情況不對的話隨時上手術,我已經跟手術室打好招呼了,急診臺隨時開。”

“小羅,雷教授平時說話就那樣,你別生氣。等做完手術,你找個時間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雷教授不會記恨的。”

“要不,你先急診插管排氣試試?時間也不長,我這面做術前準備,就算你對了也不會耽誤患者的手術和治療。”

“尤總,真沒用。”羅浩認真回答道。

尤總笑著搖了搖頭,讓值班醫生寫病歷,他拿著手機翻看著什麼。

過了十幾分鍾,尤總抬頭,“小羅,要是不做的話就回去休息吧,大半夜的,沒必要跟我在這兒熬著。我等半個小時去看一眼,不行就叫雷教授上臺。”

“我給陳老師打了電話,應該快到了。”

“陳老師?”尤總愣了一下,旋即明白羅浩是把電話打給陳巖陳主任。

!!!

尤總滿眼驚訝的看著羅浩。

他真以為陳主任好說話?幾句漂亮話,這小子竟然當真了,還要大半夜把陳主任從家裡“薅”過來。

無知者無畏,他知不知道自己不是馮子軒馮處長。

傳說中,這位好像和金院長有點關係。

“小羅,聽說……”

尤總剛要問,走廊裡傳來腳步聲。

“尤總!”

呃……是陳主任的聲音。

尤總馬上站起來,大步走出辦公室。

“陳主任,你怎麼來了。”

“小羅呢。”

“陳主任,我在。”羅浩低頭看陳巖。

太矮了……羅浩覺得低頭不禮貌,想要屈膝平視,但那樣的話姿勢又太怪,太刻意。

算了,還是低著頭吧,羅浩心想。

“去看眼患者。”陳巖也不囉嗦,徑直去換了衣服,然後看患者。

患者疼痛劇烈,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血壓已經開始出現波動。

尤其是患者的脈壓差,已經縮小到20mmhg之內。

面色蒼白、煩躁不安、四肢溼冷、出冷汗、心跳加快、脈搏尚有力、血壓不穩定、忽高忽低、脈壓差小、口渴、尿少。

這一系列症狀直指神經源性休克。

“準備上臺,雷教授呢?”陳巖嚴肅問道。

“休息呢,主任,我已經和手術室打好招呼,隨時上。剛來的時候患者狀態還行……”

“送患者。”陳巖回身,“小羅,你跟我來。尤總,消完毒給我打電話。”

“好咧。”

尤總那面送患者去手術室,他算是比較精明幹練的住院總,早就做好了手術準備。

羅浩和陳巖來到主任辦公室。

“小羅,你這也太能折騰了。”陳巖坐下,兩條小短腿夠不到地面,晃晃悠悠的。

“陳主任,真的是腹繭症。”

“呵。”陳巖笑了笑,笑聲很冷,滿臉絡腮鬍子劍拔弩張,長槍大戟一般對著羅浩。

“小羅,我知道你內鏡水平很高,可能對胃腸道有自己的理解,但那是內鏡室、是消化內科的活兒,和我胃腸外科沒什麼關係。”

羅浩沉默,微笑,靜靜聽著。

“患者考慮是腸梗阻,罕見的腹繭症不考慮。就算是腹繭症,你能做?”

“省城,能做腹繭症的人就我一個!”

羅浩一下子來了興致。

“陳老師,您做過幾例?病案有留麼?”

“我不缺文章,好好的臨床醫生做什麼科研,我們要做的是帶隊伍,做手術,治病救人。”

陳巖嚴肅的說道。

他的每一句話都很嚴厲,鞭子一樣抽著羅浩。

“哦,那可惜了。”羅浩好像沒聽出來陳巖話裡話外的刺兒,惋惜的說道。

“你出身協和,那面疑難雜症見得多。”陳巖死死盯著羅浩,“但不是什麼病都考慮疑難雜症,而且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腹繭症還能有手術入路的選擇?開什麼玩笑。”

陳巖雖然沒像雷教授那樣指著鼻子讓羅浩滾蛋,但卻聲色俱厲的訓斥著。

羅浩沒說話,只是聆聽。

不到二十分鐘,陳巖的手機響起。

“走,上手術。”陳巖從椅子上跳下來,冷冷說道,“小羅,我建議你別耍小聰明,《柳葉刀》是你想發就能發的?還第一作者,這點小恩小惠打不動我。”

“我是看在馮處長的面子上過來看看,要不然你第一天來我們醫大一院,直接否了你的想法可能對你以後得發展不利。”

羅浩還是沉默,跟著陳巖去大外手術室換衣服。

至於陳巖吹牛逼的話,羅浩一句都沒往心裡去。

《柳葉刀》的第一作者還屬於小恩小惠?換成尤總,能讓他給自己磕倆。

醫大一院的手術室在3樓,臨近重症監護室、血庫、急診檢驗科、供應室。

整體佈局、規劃一看就知道是5-10年左右的新建築。

進了急診術間,尤總和雷教授正在準備腔鏡裝置。

巡迴護士搬了三個腳凳放在角落裡,做好了陳主任上臺的準備。

陳巖背手站在不礙事的地方,一言不發。

“主任,我打單孔了。”雷教授瞥了一眼羅浩。

“嗯,單孔進去吧。”陳巖應了一下,隨後和羅浩說道,“小羅,你們那腔鏡做不了腸梗阻吧,基本都是開腹?”

“還行,我們很少做腸梗阻,一般都是附近地市不敢開的腸梗阻急診送來的。有腔鏡,也有開腹,看情況。”

???

陳巖說的是東蓮市礦總,可羅浩回答的是協和。

媽的,真能裝!

陳岩心裡罵了一句。

“不過腔鏡的確做得少,大多數患者都需要開腹。患者的腸道壁很薄、很脆,腔鏡容易造成副損傷。”

羅浩輕聲說道。

陳巖的絡腮鬍子本來被完完全全包在口罩裡,他上手術要特意戴一個n95。

可聽完羅浩的話後,n95已經被扎出了幾百個洞,到處漏風。

“呵,做不了就做不了,非扯什麼協和。”雷教授鄙夷道,“協和再好,你怎麼不留在那?這是飛來救臺?救腸梗阻的臺?”

“開吧。”陳巖雖然心裡膈應,但還是打斷了雷教授的嘮叨。

馮子軒對羅浩的態度陳巖看在眼裡,他心裡知道輕重。

平白無故得罪羅浩這種年輕人對他沒什麼好處。

所以陳巖準備用事實打臉,讓羅浩知難而退,別特麼再指手畫腳。

見手術開始,陳巖揹著手往前走,來到雷教授身後。

“主任。”巡迴護士搬著腳凳放到最合適的位置。

陳巖站在腳凳上,剛好視野能在雷教授、尤總之間看見螢幕。

“咦?”

鏡頭進去,陳巖咦了一聲。

視野裡,白花花的一片,看不見熟悉的腸道區域性組織結構。

“這是什麼?”雷教授看見這一幕後也愣了下。

陳巖沒說話,靜靜的看著雷教授用鏡子艱難的掃了一圈手術區域。

一層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像是牆壁似的,包裹著腸道,鏡頭下什麼都看不見,只有灰濛濛的一片。

幾分鐘的時間,雷教授的手術衣已經被汗水打透。

他沒見過這種情況,更是一動都不敢動。

誰知道那層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有多厚、誰知道纖維包裹下面的腸道壁有多薄。

萬一一鉗子下去腸道壁被自己捅漏了,烤鴨蓋被全都流到肚子裡,那可就操蛋了。

恍惚了幾秒鐘,雷教授訕訕的回頭,“主任,您看……”

他此時感覺有主任在給自己背鍋簡直完美,那個多事的小子也不是一無是處。

“轉開腹,你和患者家屬交代了吧。”

“交代了,主任。”尤總馬上回答道。

陳主任轉身下了腳凳,去刷手間刷手。

術式更換,從腔鏡變成開腹。

好在之前只打了一個眼,還在肚臍眼的位置,並不影響什麼。

陳巖刷手、消毒、穿衣服、戴手套,三個腳凳早已經擺好,他拾階而上,站在腳凳上一伸手。

手術刀拍在手裡。

陳巖猶豫了下,開了15cm的切口。

這個切口有點長,但陳巖剛剛透過鏡頭看見了一層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心裡有些虛。

之前和羅浩說什麼如果患者是腹繭症,全省只有自己能做之類的話是吹牛逼,陳巖不認為羅浩有機會能揭穿自己。

可當他看見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後,就有些後悔。

此時此刻,陳巖有些鬧心。

希望只是滲出物,手搭進去就能把這層纖維外膜剝離掉。

真是太倒黴了,怎麼就碰到罕見的腹繭症了呢?陳穎硬著頭皮切開面板,逐層入腹。

手落在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上,嘗試剝離。

“艹!這特麼什麼玩意!!”陳巖在手碰觸到纖維外膜的一瞬間,破口罵道。(注)

雷教授站在陳主任對面的位置,手麻酥酥的,像是被一道雷劈在頭頂,整個人外焦裡嫩。

這,

真的

就是,

傳說中的,

腹繭症?!

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就是那層繭。

醫學界對腹繭症研究比較少,因為這類疾病屬於罕見病。

臨床表現不一,認識上也不一致,相繼被報道為“小腸蠶繭包裹症、先天性小腸禁錮症、小腸階段性纖維包裹症、包膜內粘連性腸梗阻”等。

怎麼就這麼倒黴,一個“好端端”的腸梗阻,竟然變成了腹繭症。

這麼厚的纖維組織要特麼怎麼剝離?

雷教授滿滿怨恨的看了一眼站在陳主任身後的羅浩。

每一個預言凶兆的女巫都該被燒死!

都是他!

要不是他一直嗶嗶嗶,患者絕對不可能是腹繭症。

雷教授像怨婦似的在心裡腹誹著。

陳巖罵了一句後整個人都不好了起來,他沒有怨恨羅浩,但和雷教授一樣,感覺手腳發麻。

他隱約看見一大段腸管都包裹在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下面,分離,破裂,縫合,縫縫補補……

甚至要切除腸道。

陳主任心裡相當憋屈。

大半夜的,運氣不好,遇到這麼複雜的一個患者。

剛想的那些還都是好的,是“最順利”的一種結果,能縫縫補補的下手術檯,能順利出院,上上大吉。

至於術後患者會不會有習慣性腸粘連、腸梗阻,那就是另外一個話題了。

可即便如此,也是一種奢望。

陳岩心裡有數,這手術自己大機率拿不下來。

真要是自己做不下來怎麼辦?

省內找誰來救臺?

醫大二、醫大三的胃腸主任水平和自己相仿,自己做不下來的手術他們也做不下來。

看著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陳巖陷入沉思。

還有一種選擇——現在就認慫。

做開關術,讓患者家屬帶著患者去上級醫院——比如說……羅浩剛說到的協和。

“還行,我們很少做腸梗阻,一般都是附近地市不敢開的腸梗阻急診送來的。”

剛剛羅浩說過的話像是一記耳光,抽在陳巖的臉上,把滿臉絡腮鬍子都打的沒了精神,軟趴趴的垂下去。

什麼時候醫大一也算是小型地方醫院了?!

可真硬著頭皮做,拿不下來,患者死臺上怎麼辦?

不做,患者已經出現神經源性休克的表現,大機率抗不到帝都。

哪怕120急救車開的飛起,也不行。

時間彷彿凝滯,陳巖的手落在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上發呆。

只有掛在門楣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響著,彷彿催命似的。

“陳老師,好像真是腹繭症。”

一個聲音打破了沉寂。

是羅浩。

陳巖皺眉,心中大罵。

還用你說!

長眼睛都能看見。

“陳老師,我搜集了9個病例,這臺手術能讓我給您搭把手麼?”羅浩問道,他似乎有點害羞,“不上手術的話,資料出現在文章裡,總歸不好。”

陳岩心中一動。

“你有胃腸外科執業資格?”

“有。”羅浩肯定了這一點。

“那你來。”陳巖說著,抬頭看了一眼雷教授。

雷教授如逢大赦,轉身下臺,半點都不留戀。

至於丟臉之類的事兒,雷教授想都不想。

陳主任仗義,這要是他轉身下臺,把自己扔手術檯上,怕是哭都沒地兒哭去。

有的主任就願意甩鍋,陳主任是條漢子,從來不做這麼狗的事兒。

羅浩刷手上臺。

站在一助的位置上,伸手,“鑷子。”

器械護士怔了一下,隨手把鑷子拍在羅浩手裡。

羅浩本來看著灰白色質韌厚硬的纖維外膜,手一緊,感覺不對,“要無齒鑷。”

“……”

器械護士慌了神,忙手忙腳的找到無齒鑷拍在羅浩手裡。

手術遇到難題,她能覺查出來陳巖陳主任在暴走邊緣,隨時隨地能把手裡的止血鉗扔出來砸在自己臉上。

這時候不辦錯事是最好的。

“普通彎圓頭綜合組織剪。”

“啥?”

羅浩無辜的看了一眼器械護士。

因為各地手術室都有對器械的簡稱,自己怕她不理解,所以說了全稱,沒想到器械護士更懵了。

“彎圓剪。”陳巖沉聲說道。

“哦哦哦。”

“彆著急,手術沒那麼難。再說,還有陳老師坐鎮,我拿不下來也沒事。”羅浩安慰道。

淦!

什麼時候讓他主刀了?!

陳巖抬頭看羅浩。

羅浩表情嚴肅,低頭看著術區。

口罩和帽子之間的露出來的表情嚴肅認真,唯一沒有的就是膽怯。

彷彿……

彷彿勝券在握似的。

誰給他的自信?陳岩心中疑惑。

……

……

注:大約是10年,遇到了一個深約7、8cm的肺破裂患者。術前片子完全沒有氣胸,典型的創傷性溼肺。

那天我總感覺哪裡不對,給主任打了三次電話,“薅”來做肋骨骨折內固定。

開啟看到的第一眼,主任罵了這麼一句話。

誰看,誰都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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