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有很多人在討論朱祁鈺,有讚賞的,有算計的,有看熱鬧的,也有想投靠的。
不過這都沒有影響到郕王殿下,朱祁鈺一夜好眠,連個噴嚏都沒打,一直安安穩穩地睡到日上三竿。
醒來之後的朱祁鈺,盯著錦被粉帳,失神了半晌,才意識到,自己正睡在林香玉那香噴噴的被窩裡。
朱祁鈺感覺恍如隔世,掀開被角聞了聞,一陣陣梨花清香飄入鼻中,令人心曠神怡。
“哎,沒想到竟然我也有這麼一天,能成為絕色佳人的入幕之賓。”
朱祁鈺剛感嘆完,就聽到一聲清甜嬌膩的嘲諷傳來:
“公子錯了,不是入幕不賓,而是入幕之主。”
朱祁鈺循聲看去,只見林香玉坐在床的裡側,擁著另一條錦被,正笑盈盈地看著自己。於是連忙回擊道:“入幕之主?姑娘真拿我當你的主人?”
“自然啊。”
“那我做你的主人,你還會不會再次當逃奴了?”
林香玉笑道:“當然不會啊,奴家可是個趨炎附勢、貪慕富貴的小女子。之前逃跑,是因為要給別人當玩物,如今真的有機會當齊王妃,奴家可不得趕忙抱緊公子的大腿,拳打腳踢都不能放手。”
朱祁鈺笑道:“小女子就是小女子,你把這個世界想得也太美好了。你以為當了齊王妃你就不是玩物了?
告訴伱,在外人面前,你要裝出個清麗典雅、溫婉賢良的正妃模樣。在我們做不好的事情的時候,你就要低眉順眼、逆來順受,做個隨我掌握拿捏,任我為所欲為的紅粉玩物。”
出乎朱祁鈺意料的是,林香玉不僅不反駁,反而還紅著臉答道:“是,主人。”
朱祁鈺奇道:“我這麼說,你不生氣?”
林香玉也好奇地反問道:“生什麼氣?公子也太看不起奴家了,以為奴家真的會忘了公子的救命之恩,真會被富貴迷了眼,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
那奴家現在就說清楚,好教公子知道,不論什麼時候,公子都是主,奴家都是奴,奴家只想做個在公子身下婉轉承歡的小女人,王妃也好,側妃也好,侍妾也好,哪怕是個陪床丫頭,奴家也無所謂。”
朱祁鈺聞言,大受感動,忙坐起身來,一邊將佳人摟進懷中,一邊輕聲笑道:“我不過白問一句,哪裡就值得你說這麼一大堆了。
不過既然你是我的奴,那把你轉賣了行不?”
林香玉蹙起娥眉,明眸中隱含笑意,幽幽地問道:“主人打算將奴家賣多少兩?”
朱祁鈺耐不住,在香玉之上蜻蜓點水,激起一絲紅霞,才笑盈盈地回道:“顰兒怎麼連皺眉的樣子都這樣可愛,我本來想把你賣三萬兩的,但看到你的顰眉微蹙,眼含嬌嗔的樣子,我決定追加二萬兩,一共賣五萬兩吧。”
林香玉聞言,一邊掙扎著便要起身,一邊冷笑道:“主人放手,奴家還是繼續當逃奴算了。”
朱祁鈺趕緊將佳人緊緊摟在懷裡,笑道:“不開玩笑了,我們說說正事。”
林香玉聽說還有正事,便一臉認真地望著朱祁鈺。
朱祁鈺笑道:“咱們下午不是要宴請大寧都司那些青年才俊嘛,我想著雖然我從王大善人那裡搶來了十位姑娘嘛,但我一個人肯定也用不了。
所以我就想著只留下你,把剩下那九位姑娘賜給那些青年才俊,以示恩寵。你覺得如何?”
林香玉聞言,立時伸出纖纖玉手,便要往朱祁鈺額頭上貼。
朱祁鈺忙將佳人柔若無骨、溫潤香膩的玉手握住,一臉倔強地強調:“我沒病。”
林香玉反駁道:“不,公子您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就這十個人裡,奴家是第一好的,至少能賣十萬兩。
第二、第三好的是一對雙胞胎姐妹花,單賣的話一個人三萬兩。打包賣的話每個人五萬兩,加起來一共也是十萬兩。
剩下的七個人,每個人能賣二萬兩。
也就是說,除了奴家,剩下九個人,一共能賣二十四萬兩。
公子您老人家一口氣就要全送出去,您自己說您是不是有病?”
朱祁鈺此時已經忽略了自己有沒有病這個問題,好奇地問道:“為什麼那對姐妹花,單賣要三萬兩,打包賣反而一個人賣五萬兩?
按我的理解,一般東西打包賣時要更便宜才是啊。”
林香玉偎在朱祁鈺懷裡笑道:“主人說,奴家現在值多少錢?”
朱祁鈺笑道:“十萬兩啊,怎麼了?”
林香玉擺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邊搖頭,一邊問道:“那若是此時出現一個跟奴家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像小貓一樣偎在別一邊,讓主人左擁右抱。
那請問主人,此時您懷中的兩個林香玉一共賣多少錢?”
朱祁鈺恍然大悟,拍著腦袋笑道:“一共賣三十萬兩。原來如此,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又沒有玩過姐妹花,哪裡知道其中的奧妙。”
林香玉笑道:“那主人就把她倆留下吧,我們姐妹之間感情很好的。”
“一直不賣?留著我自己用?王妃這麼賢惠嗎,自己還沒把身子給我,就已經開始為我推薦別的女人侍寢了。”
林香玉笑道:“可是我們姐妹感情真的好啊,可以算是患難與共,一起苦過來的。就算共侍一夫也沒什麼,反正不侍公子也要侍別人。”
朱祁鈺點點頭:“都隨你吧,我主外,你主內,後院的事情我也不管。咱們趕緊起來梳洗吧,下午還要接待很多人呢。”
“奴家早已經起來梳洗過了,又吩咐小丫頭們備好了早飯,然後才躺了回來,繼續陪主人睡的。怎麼樣,夠稱職吧?”
“真是好王妃,今晚小王一定好好服侍王妃。”
“快得了吧,晚上還有酒宴呢,殿下肯定得被灌得爛醉如泥,到時候殿下能認出親媽就算不錯了。”
……
兩個人一邊吵嘴,一邊梳洗更衣,又鬧了小半個時辰,才收拾利索,一起來到了正院前廳。
成敬見兩位正主好容易出來,忙迎了上去:“殿下,王妃,那王大善人抬來了幾大箱東西,一大早就在這裡候著呢。”
朱祁鈺聞言,吩咐道:“知道了,讓他進來吧。另外把東西抬到王妃的閣樓裡去,除了我和王妃,其他人誰都不要動。”
成敬忙答應了,不多時,王大善人便進來下跪行禮。
朱祁鈺笑道:“王大善人不必多禮,我微服在外,你們不用這樣拘束。再說咱們也是不打不相識嘛,如今咱們也是朋友了。”
王大善人忙笑道:“殿下仁德,體恤小人。不過在殿下面前,小人實在當不得一個大子,以前殿下千萬別叫小人王大善人了。”
朱祁鈺點點頭:“其實這個善字不錯,而且既然你已改過從善,那我以後叫你王善如何?”
王善聞言,忙磕頭謝道:“感謝殿下賜名,小人從此如重獲新生,以後願洗心革面,行善積德,絕不敢負殿下恩遇。”
朱祁鈺點點頭,命王善起身落座。
王善告了罪,坐在下首,又稟告道:“啟稟殿下,小人今早已將王妃之前的舊物裝了數口箱子,交給了成先生。”
朱祁鈺聞言,知道是王善將自己要的賬本以這個名目送了來。
他這賬本一交,就等於遞上了投名狀,從此只能被綁在朱祁鈺的賊船上了。
於是朱祁鈺又趁熱打鐵地問道:“王善啊,我剛剛任事,非常需要人手,以後你就為我做事如何?”
王善聞言,一臉為難,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朱祁鈺見狀,知道是王善想歪了,忙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是讓你去商人裡當臥底,收集他們賣糧的罪證。
我說的效力就是正常的效力,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畢竟我搶了你的女人,也得加倍補償你不是。”
王善聞言,趕忙又跪下磕頭:“能為殿下效力,小人真是三生有幸。之前犯冒了王妃,還請王妃娘娘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