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蘇遠山和蘇不惟身上都佩戴著保溫的香囊。
每次鏟水時,他們就會把身上厚厚的夾襖披風脫下,赤著腳去鏟水。
不然,一天不知道要換多少套乾爽的厚衣物才算完!
幸虧沒人看到蘇遠山和蘇不惟如此行事,否則怕是少不得噫籲嚱幾番:
這樣的天氣,穿那麼少,還光著腳鏟水玩兒?
看樣子是被凍傻了,就快要駕鶴西歸了啊!
在蘇遠山和蘇不惟鏟水的時候,蘇不驚就已經把水燒好了。
兩人收拾一番後,坐在堂屋前的門檻上吃著饅頭。
每次鏟水都會消耗大量的體力。
“妹妹,我們家的木柴還夠吧?”蘇不惟叼著饅頭問道。
蘇不驚道:“放心吧,絕對夠了!”
蘇遠山嘆道:“現在柴火不好買,能省就省吧!”
蘇不驚看著窗外的大雨,心裡又開始想念趙氏和蘇不憶了。
唉!這麼大的雨,不知道阿孃和大哥他們所在的地方時不時也下這麼大的雨啊…
他們有沒有找到地勢高的地方暫時避避…
晚上,蘇家人圍坐在一起,吃著鍋子。
因為大家都戴著保溫香囊,並不感覺冷,所以就沒有多此一舉的燒火爐子。
畢竟現在外面買不到木柴,而剩下的木柴還要拿來燒水吃用,能省一點是一點。
大家一起吃了鍋子,每個人又喝了碗薑湯,一起用艾草泡了個腳。
這才準備上床歇息。
不過,就在這時,蘇不驚發現,他們家屋頂破了個洞!
準確的說,應該是屋頂薄弱的地方,被雨水砸穿了幾個洞。
那幾個洞的位置,正好處於堂屋的兩個側邊的角落。
此時,那幾個小洞剛掉落了幾塊碎瓦,然後就如同擰了開關的水龍頭一樣,呼啦啦的噴射著雨水。
有幾滴還濺到了離得最近的蘇不惟嘴裡。
蘇不惟:……
蘇不惟生無可戀的怪叫了兩聲後,去廚房拿了幾個木盆子,放到洞下面接水。
可這樣被動接水也不是辦法,得主動把洞補上才行。
不然,誰也不能保證,那幾個洞會不會越來越大,然後屋子被水淹沒。
俗話說得好,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蘇遠山轉身去尋找添補工具,可找來找去,只能找到一堆布料,和餵馬吃的草料。
沒辦法,蘇遠山硬著頭皮上,在蘇不惟的幫助下,成功用布堵上了那些洞,塞得嚴嚴實實的。
“今晚大家一起睡,不惟,你去把大家臥房裡的被褥全搬過來,大家擠一擠!”蘇遠山後怕的拍著胸脯。
想想,剛剛要是阿乖沒發現屋裡漏雨的話,他們可能就在睡夢中被雨水淹死了!
絕沒有危言聳聽!
還是大家一起睡吧,如果半夜遇到危險,也能互相照應,不至於直接睡死過去。
這一晚,蘇家人躺在同一張炕上,蓋著厚厚的被褥,享受著胸口處的香囊不斷散發著的熱量,沉沉睡去。
只除了蘇不驚。
她右手握著荷包,不厭其煩的吸取著碎靈石的靈氣。
日復一日的枯燥修煉早就刻進蘇不驚的骨髓裡了,不管轉世多少次也不會忘!
一夜無話
第二日清晨。
蘇家人起床後,最先做的,就是把院子裡積了一晚上的水給鏟清了。
吃了早飯,就聽院子那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
一聽到敲門聲,蘇不惟心一緊,倏地竄到眾人身前,從旁邊拿起劍,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如今外面不僅冷,還下著這麼大的雨呢,誰會冒雨來找他們?
他們家在白縣裡,可沒什麼相熟的人。
蘇遠山也緊張的抱住蘇不憂,腳步微分,隨時可以開跑。
別怪蘇家人僅憑一個敲門聲,就如此大陣仗。
要怪,就怪當初在千華鎮時,被半夜突襲屠殺的叛軍給嚇到了。
蘇不驚及時扯住蘇不惟,“二哥,別急,先去開門看看再說!”
蘇不惟小心的點點頭,手裡的劍挽了個劍花,背在身後,拿了把油紙傘,大步前去開了門。
“怎麼動作這麼慢!不知道有大事兒嗎?”
只見門口站著個官吏打扮的男人,腰間別著把彎刀,正扯著嘴角埋怨道。
前去開門的蘇不惟鬆了口氣。
是官府的人就好!
官府的人總不至於大白天的殺人放火吧!
堂屋裡,蘇遠山也瞄到門外的人,看到那身吏服,心裡空懸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隨即上前作揖,把官服男子迎進堂屋,道:“官爺勿怪,這天冷得很,我們總得穿上衣服才能來開門不是?”
幸虧蘇遠山等人並沒有因為保溫香囊,就放開自我,少穿衣服。
蘇家一家人都很謹慎的裹上裡三層、外三層的內衫夾襖,末了還披了個毛茸茸的斗篷。
從穿著上看去,和怕冷的普通人一樣,只不過氣色更紅潤些。
“不知官爺來找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做什麼?”蘇遠山繼續說道。
官服男子乜了眼蘇遠山,嘴角一邊勾起,“沒什麼,就是說兩個事,辦完我就走。”
“這第一件事,你們剛到永州落戶,還不知道,你們要交安年稅和人丁稅…還有前幾日朝廷那邊新定下來的慰軍稅…”
蘇遠山瞪大眼睛,反駁道:“官爺,那安年稅和人丁稅,我們之前就交過了!”
再說,他們逃荒剛剛落戶,不應該先免三個月稅嗎?
官服男子聞言,眉頭一皺,語氣不悅得喊道:
“交了?交給誰了?在哪兒交的?誰給你作證?我告訴你,躲稅可是要關大牢的!”
蘇遠山噎住,他怎麼知道那個人叫什麼,就算知道,又有誰肯替他作證呢?
他們之前還沒在永州落戶,就把兩個稅都交了,說出去誰信?
此時,蘇遠山要是再不知道,是之前村子裡的官吏擺了他們家一道的話,就真是傻到家了!
那個官吏分明就是看他們人生地不熟,所以狠狠地敲竹槓!
可即便他們知道事實真相了,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想起那個官吏貪婪的嘴臉,蘇遠山強笑著,說道:
“官爺勿怪,你說要交多少,我們交就是了。”
蘇不惟有些憤怒的動了動背後的劍,想要出手,卻被蘇不驚狠狠拉住,阻止了。
雖說殺了這個官吏很簡單,可他背後代表的可是官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