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在虛幻的空間之中，木婉轉頭，看到韓牧野雙目之中閃耀的光暈。
“師兄，你在看什麼？”木婉好奇問道。
“此處穿行最多之人，必然是商道最熟悉，也最有能力。”
“穿行最多的飛舟，定然是掌控最好的商道。”
“速度最快之人，修為最高。”
“氣度高者，定然是五羊閣中身份不低。”
看著那些虛影，韓牧野輕聲低語。
木婉愣了愣，忙轉頭去觀察這些身影。
在看過不少身影多次出現，不少飛舟上靈光閃耀之後，她不由點頭。
“嗡——”
穿行千里，所有的虛影消失，前方已經不見亂石，一片空蕩。
“什麼人！”
一道低喝傳來，無數弩箭弓弦拉扯的刺耳聲音傳來。
一隊身穿黑袍，鐵甲覆面的修行者飛落，擋在韓牧野和木婉身前。
這就被發現了？
木婉有些疑惑。
韓牧野面色不變，輕聲道：“他們擅長隱藏，這藏匿手段與辨別手段當然精深。”
說完，他面上露出笑意，淡淡道：“本來我也準備大方殺進來的。”
殺進來？
面前那隊黑袍護衛之前領隊者抬手一揮，周圍虛空之中無數長箭瞬間撕破虛空。
“咻——”
“嗚——”
尖嘯聲與號角聲同時響起。
攻擊和傳訊一齊響徹虛空。
這裡的防禦倒是森嚴。
韓牧野雙目眯起，背後劍匣一震，一柄長劍出現在手。
“師妹，我帶你殺進去捉羊。”
牽住木婉的手，韓牧野手中劍一揮，劍光掃落所有長箭。
他身形一動，長劍刺出。
“轟——”
一道千里劍痕直接撞破了虛空。
七彩的劍痕留在虛空之中，韓牧野踏在其上，與木婉一步十里，仿若漫步。
一劍千里！
這一道橫空劍痕，讓那些原本準備衝上來的修行者全都愣住。
能有如此一劍之人，最少也是天境化神大修！
沒有天境修為，在這等人物面前，螻蟻都算不上！
“何方道友與我五羊閣開玩笑？”
前方，一道聲音響起，一道灰色的流光往劍痕上撞去。
“轟——”
劍痕一震，將那灰色的流光震碎。
“你，你是誰——”
“嗚——”
驚呼與淒厲號角之聲同時響起。
韓牧野立在劍痕上，點頭道：“到底是行走商道的宗門，能如此警覺，難得。”
他立在劍痕上，就這麼靜靜等待。
虛空中，一道道身影出現。
“嗡——”
一座座金色的光陣升起。
韓牧野眼中，各種流光交錯。
“好多法寶。”
“這大陣，也好奢侈啊。”
木婉看向那些懸浮的靈光，輕聲說道。
這光陣上湧現的靈光，一個閃爍恐怕都是數十萬靈石消耗。
還有那些流光，每一件都是法寶。
“只有那些劍修是窮人，商道，道門，都是大富。”韓牧野笑著看向前方。
前方虛空，一道道身影浮現。
一位聖人之境，三位半聖。
還有數十位身上靈光閃耀的化神大修。
“韓牧野？”
領頭的道人看到韓牧野，面色微沉，拱手道：“五羊閣宮崎見過韓相。”
他掃過韓牧野腳下劍痕：“不知韓相此來，是為何事？”
對於五羊閣認得自己韓牧野不奇怪。
這可是一家行走商道的宗門，如果到現在還不知自己身份，那也不可能聚攏起如此財富了。
“你們五羊閣截殺我，總該給我個交待吧？”韓牧野面色不變，淡淡開口。
截殺！
對面所有人都是面色一變。
宮崎面上神色變幻，沉吟一下，拱手道：“韓相，我五羊閣以商道起家，講求以和為貴，截殺之事是杜成山安排，我們將他交給你，另外再賠付——”
他話沒說完，韓牧野身上的劍意忽然翻湧。
“賠？”
他身上，劍意緩緩凝實，化為一柄千丈虛影。
“你們怎麼賠？”
劍光虛影透出的壓迫之力讓周圍人膽寒。
周圍虛空之中一道道身影顫抖退後，就連那光陣都震盪不停。
那些懸浮的法寶一件件落下，在其主人手中，其中靈性傳出驚懼。
“你們能拿出什麼來賠本相？”
一眼之力，鎮壓萬方。
此時韓牧野身上傳出的強大劍意，讓所有人有窒息之感。
宮崎面色凝重，看著韓牧野：“不知韓相想要什麼？”
韓牧野以此等姿態來，根本就不可能善了。
他能無聲無息到此，已經超出五羊閣的意料。
現在就看能不能大大出血，讓韓牧野退去。
若不然，只能戰一場。
五羊閣積攢無數年，寶物陣法無數，不知能不能擋住這樣的強者。
“我要五羊閣。”韓牧野輕輕出聲。
這句話輕描淡寫，卻彷彿雷霆。
周圍那些高手都是滿臉驚慌。
宮崎和身後三位半聖面上神色複雜。
從五羊閣幾位鎮守大能離開，他們就預感到會有這一日。
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更沒想到第一位開口的，不是道門，不是劍閣，而是天玄韓相。
杜成山等人在外各種挑撥，各種強勢，就是為了讓各方勢力沒有時間來打五羊閣主意。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
誰能想到，上三天之外，還有一方天玄，還有這位韓相在算計自己？
“要我五羊閣？”
“那要看看韓相有沒有這等資格。”
宮崎冷哼一聲，身形往後退去，他身上的靈光與周圍的修行者相合，原本暗淡的光陣亮起。
方圓萬丈，一片光幕為網羅，一件件法寶浮空，與光陣相合，透著無盡的力量向著韓牧野撞去。
木婉抬手，趕草鞭出現在掌心。
韓牧野搖搖頭，手中劍抬起。
現在的上三天，沒有誰能擋住他手中劍。
五羊閣的陣不差，可惜，沒有真正的強者主持。
一位聖人，還是修商道，對戰鬥都不精通的聖人，也配與自己動手？
劍，刺出。
“轟——”
光陣動盪，然後轟然炸裂！
一劍，破五羊閣鎮宗之陣！
當韓牧野手持長劍從震盪不定的光陣中走出時候，不管是前方的宮崎等人還是周圍的護衛高手，全都一臉呆滯。
五羊閣的護宗大陣可是連道祖都能鎮壓，天尊都能擋的！
“給你們十息時間考慮。”
韓牧野手中劍抬起。
“五羊閣有五處駐地，我不介意拿你們來殺雞儆猴。”
沒用到十息。
不過三息，宮崎就已經躬身。
韓牧野高估了商道修行者的骨頭。
他還以為對方跟劍修一樣呢。
一個時辰後，韓牧野立在五羊閣的大殿後方，宮崎和幾位強者躬身而立。
“韓相，這就是此處五羊閣的鎮守信物。”
“得到這五羊鼎的認可，以後你就是這裡的主人。”
韓牧野身前，一尊丈高的青銅五方鼎立在那。
這青銅大鼎上有五個羊頭，分別向著五方。
其上有道道靈紋匯聚。
韓牧野雙目眯起，神念罩落。
“嗡——”
大鼎震動，一道青色的仙氣將韓牧野身軀籠罩。
韓牧野面前，出現一片蒼翠的草原。
一位手持木杖，佝僂腰身的老者抬眼看著他。
“霸下？”老者眯起眼，輕聲道：“好久不見啊……”
“羬羊？”韓牧野點點頭：“我猜也是你。”
“聚財之道，唯有羬羊了。”
韓牧野揮手，面前幻化出石凳和石桌。
石桌上，還有瓜果和酒壺。
坐到石凳上，韓牧野斟滿兩杯酒。
“是羬羊就好辦了，以後五羊閣就追隨我吧。”
他抬起酒杯，看向對面的老者。
老者笑著坐到石凳上，卻沒有舉杯。
“霸下，當年在莽荒之地，我們這些上古神獸關係並不和睦，就算是莽荒破碎，我們也各自流散，你憑什麼要我效力？”
都是神獸，神獸霸下當年也不算超強之輩。
莽荒之中，戰力強橫的神獸種族不少。
老者看著韓牧野，韓牧野將杯中酒送到嘴邊，輕輕抿一口。
“我可以殺光你們五羊閣的人。”
老者面上一僵，仔細盯著韓牧野，片刻後，他搖搖頭，低嘆道：“原來如此。”
“我還以為你是當年的神獸霸下，原來，你只是融合了霸下之力，卻沒有繼承霸下一族的天性。”
“也好，怎麼說你也是神獸之身，五羊閣交給你，也算好事。”
老者將酒杯舉起，送到嘴邊，一口喝乾。
“只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
盯著韓牧野，老者一字一頓：“他日，帶我去洪荒。”
洪荒！
不是莽荒之地！
那是韓牧野也只從一些上古傳說中知道名字的地方。
“放心，那是神獸的歸宿之地，你總會去的。”看著韓牧野，老者輕聲說道。
“好，我若去，定然帶你一起。”韓牧野點點頭。
老者笑一聲，抬手，一截青色的羊角出現。
韓牧野伸手握住羊角，身形消失在原處。
蔥翠的草原緩緩化為虛無，老者立在原處，面上露出笑意。
當大殿中青色光幕消失時候，韓牧野身前的五方大鼎已經消失。
他攤開手，手中有一截玉色的羊角。
“宮崎拜見閣主。”宮崎面露喜色，連忙躬身。
其他人也跟著施禮。
韓牧野沒有在此處久留。
他在盤帶了此地物資寶物，取走一些用得上的後，就與木婉離開。
這裡只是五羊閣五處駐地之一，還有其他四處他需要收服。
不過這不需要他再去出手，宮崎會將他收服五羊鼎的訊息傳遞過去。
其他四座五羊閣的人會帶著剩下的四座五羊鼎前往藥谷。
直到離開五羊閣駐地，飛舟上的韓牧野方才緩緩拿出玉色的羊角，還有一個酒壺。
他的目光落在酒壺上，面色微微化為鄭重。
這酒壺是他在那處幻境中拿出的，酒壺裡的酒少了一杯。
當時他明明倒出了兩杯酒，與那老者一人一杯。
他自己的那一杯已經喝盡，老者那一杯他也看著對方喝的。
可是此時這酒壺裡只少了一杯的量。
“上古洪荒有神獸，名為不可說，其不生不死，不吃不喝，壽元無盡。”
輕語一聲，韓牧野伸手將玉色的羊角握住。
羊角之中傳來的訊息，確實是上古莽荒神獸羬羊。
他的目中透出一絲精光。
世間隱秘太多，永遠無法探尋乾淨。
這五羊閣是商道大宗，不但有自己的商道商行，與各方勢力糾纏，還能探查各方訊息。
這對韓牧野有用。
“或許需要讓南荒的神獸將九命貓族帶來。”
收起羊角和酒壺，韓牧野掌心一個小小的玉螺出現。
這玉螺也是上古時代莽荒的異種。
玉螺之中有廣闊空間，不但能有吞噬之力，還能收藏無數寶物。
“師妹，這裡面的寶物你幫我整理一下。”將玉螺遞給木婉，韓牧野輕聲說道。
這玉螺他沒什麼大用，給木婉當儲物之寶。
等木婉在一旁欣喜的點檢寶物，韓牧野盤膝閉目，開始修行。
最近頻繁使用時間之力，讓他對時間和空間之力又有領悟。
現在他的肉身神獸之力已經慢慢融合，劍道修為已經到此界巔峰。
虛空成聖，劍道無敵。
下一步，就是聚合自己的道，成就道祖。
但這件事還沒有頭緒。
他雖然領悟無數劍道，可要創造數以自己的道，還很遙遠。
何況他既然想成為道祖，必然是要成為劍祖。
劍之道祖。
不急，此方世界昇仙臺開啟還有三千年，他可以慢慢修行，終究會明悟自己的劍道。
……
飛舟前行，到上天域之後，無數神念悄然跟隨。
“他來了！”
“果然是他。”
“小心，他定然是發現我們了。”
神念之中傳遞的訊息，讓韓牧野搖頭。
自己在上三天已經是洪水猛獸了嗎？
十日之後，飛舟再回藥谷。
這一次，李青時領著僅剩的長老遠出藥谷三千里，在虛空躬身相迎。
韓牧野身份已經明朗，乃是一位統御大勢的強者。
雲天藥谷依附韓牧野，是最好的選擇。
而在各方大勢看來，韓牧野如果能安穩入主藥谷，也是最好的選擇。
不讓他入藥谷，難道讓他去劍閣？
“李青時拜見韓相。”
“韓相，我藥谷願依附天玄，奉韓相為主。”
李青時立在飛舟之前，雙手捧著七層劍塔，躬身開口。
飛舟之上，韓牧野飛落甲板，看著面前的李青時，淡淡道：“天玄可以與藥谷結盟，至於奉我為主就不必了。”
“奉我師妹為聖女便可。”
……
三日之後，雲天藥谷傳出訊息，木婉為藥谷聖女，執掌藥谷。
天玄韓相在藥谷閉關，並未參與上三天各方爭鬥。
這讓各方心思大動。
一時之間，各方亂戰再起。
這一戰就是十年。
十年之中，上天域幾方大勢力終於慢慢突顯。
道門玉凌道宗，無極道門，混天道宗等六宗為尊。
劍道劍閣，青陽劍宗，致遠劍派三門分立。
其他各家大宗一共十七家鼎立。
至於雲天藥谷，獨立在這些宗門之外。
“我說你小子現在美人在懷，軟玉溫香，是不是連劍都不練了？”藥谷一座樸素小院中，一身劍氣閃耀的袁天劍尊看著面前的韓牧野。
“天玄已經一統，古云星系大軍集結，連無盡海都有不明動向，你小子在這還能坐得住？”
－－－－－－題外話－－－－－－
推一本朋友新書
《我有一家古藝店》
古代匠人的藝術，在這家小店裡凝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