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給孫有道？
莫生華和孫玉茹都是一愣。
莫生華上下打量韓牧野，眯起眼睛：“仙靈背後的天尊是什麼來歷？”
這才是關鍵。
孫玉茹也是抬頭看他。
“仙源世界上三天玉凌道宮，此界道門最強勢力。”韓牧野沒有隱瞞，直接點出仙靈世界背後身份。
道門最強勢力。
莫生華嘴角一抽。
孫玉茹目中精光閃動，看向韓牧野手中託著的布帛。
要不是知道韓牧野身份乃是天玄國相，是天玄最堅定的人，他們都要以為韓牧野要投靠仙靈世界了。
“我研究過你。”孫玉茹看著韓牧野，低聲道：“以你心性，絕不可能向我父親求和。”
她身旁，莫生華嘀咕一句：“那可不一定……”
韓牧野笑著搖搖頭，手中布帛飛向孫玉茹。
“孫師姑送去便是。”
說完，他轉身走出船艙。
船艙之中，莫生華和孫玉茹忽然沉寂不語。
“那個，要不你去了就不要回來了……”沉默片刻，莫生華的聲音響起。
孫玉茹抬頭，雙目盯著他。
“道門最強勢力，怎麼看我天玄都沒有勝算，要不這樣，你給我留個後——”
“啪——”
莫生華的聲音被孫玉茹一巴掌打斷。
孫玉茹冷著臉，飛身出了船艙，徑直離開。
“不是，還沒留呢……”莫生華看著窗外，喃喃低語。
甲板之上，韓牧野看著孫玉茹離去，面色不變。
沒有誰是傻子。
天玄也好，仙靈也罷，在那些大能修行者面前，或許都是螻蟻存在。
可螻蟻，也願偷生！
“你們視我們這些人為螻蟻，那就讓你們看看螻蟻的力量。”韓牧野的雙眸之中透出深邃靈韻，身上氣息收斂。
秦蘇陽和公孫述等人相繼離開。
許慎他們也迴轉天玄。
林深和李三江寒他們都要回歸各自的軍中，陸陽也領著大軍迴歸自己的陣地。
之前那如同決戰的一場大戰，似乎就這麼消弭不見，沒有絲毫影響。
但韓牧野知道，虛空之中的局勢已經有了變化。
更多敏銳的修行者選擇投靠仙靈世界。
仙靈世界背後的強者，那是道門真正的執掌者，天玄世界根本看不到勝的希望。
不只是這些修行者，那些見證的道祖也有變化。
他們派入道爭之地的那些門下弟子，明顯往仙靈世界靠攏的多了些。
春江水暖鴨先知。
二十日之後，孫玉茹歸來。
這讓莫生華有些激動，又透著些責備。
“我不是說了你別回來嗎？”莫生華看一身疲倦的孫玉茹，低聲開口。
孫玉茹沒有搭理他，直接將一塊金色陣盤遞給韓牧野，便走回船艙，莫生華忙湊過去。
韓牧野手握陣盤，身上靈光一動。
他飛身而回，激發護身的陣法，將周圍的神念遮蓋。
其實孫玉茹迴轉仙靈去見孫有道，又迴轉過來，不算什麼秘密。
要關注這件事的人當然會知道。
那些見證道爭的道祖們都是好奇，韓牧野到底讓孫玉茹傳遞了什麼訊息。
“轟——”
金色的靈光化為光柱，將周圍的空間包裹。
韓牧野身前，靈光慢慢聚攏，化為兩道光暈。
光暈緩緩聚合，形成虛幻身影。
“蕩無憂前輩？”
韓牧野輕笑道：“真沒想到前輩會親自前來。”
天玄世界以文墨聲和陳慶之執掌天地萬年，仙靈世界就是蕩無憂，玄機和孫有道等人為主。
蕩無憂作為仙靈第一人，在仙靈世界有著絕對的威信。
相比蕩無憂，一旁的孫有道身上靈光暗淡不少。
“小子，你說的訊息都是真的？”孫有道盯著韓牧野，沉聲開口。
韓牧野面帶笑意，並未答話。
相比孫有道，蕩無憂知道的更多。
在虛無之中，蕩無憂可是親身與文墨聲他們交戰的。
既然蕩無憂親至，就是對他所說的事情沒有懷疑。
見韓牧野沒有出聲，孫有道面上的怒色反而消失。
“既然知道我仙靈世界背後是道門巨擘，你若是歸順——”孫有道的話沒說完，韓牧野淡淡道：“前輩何必試探。”
孫有道面上一促，停住話頭。
一旁的蕩無憂淡淡道：“本聖與文墨聲打過萬年交道，相比他，你更懂得變通。”
“本聖倒是早有與文墨聲交易之意，他都拒絕了。”
蕩無憂抬手，一座虛幻的木桌出現，他身形出現在木桌旁的椅子邊坐下，然後開口道：“上三天面前，你我都是螻蟻。”
韓牧野輕笑走上前，在木桌旁落座。
“視上三天之外的一切為螻蟻，這種局勢已經無數萬年。”
“他們的驕傲，已經深入骨子裡了。”
“倒是我也沒想到，前輩還有保全仙靈之心。”
仙靈與天玄道爭，本來是其中勝負關係所有生靈的生死。
但對於蕩無憂這等大能來說，他們已經遁入虛無，就不會被道爭之力約束。
只要看此方天地獻祭，他們自己完全可以置身事外。
“天玄是你們的家園，仙靈也是我的家園。”蕩無憂聲音雖然淡漠，卻透著一絲壓抑的情緒。
面對玉凌道宮的壓迫，這位仙靈一方的執掌者，有了自己的想法。
孫有道沉默片刻，坐到蕩無憂身旁。
仙靈，也是他的家園。
“不管是仙靈世界還是天玄世界，道爭雙方都是被放棄獻祭的物件。”
“雖然劍閣說在爭，但我也不看好。”
韓牧野搖搖頭，輕聲道：“劍閣也好，玉凌道宮也罷，都是上三天勢力，對於他們來說，我們最終都是可以被放棄的。”
“只看付出與收益多少罷了。”
韓牧野的話讓蕩無憂和孫有道面色沉鬱。
他說的是實話。
上三天是不是捨棄他們，只看付出與收穫。
蕩無憂與上三天有接觸，也知道對方並不是對自己多看重。
“你想怎麼做？”蕩無憂看向韓牧野。
“一切照常。”韓牧野的話讓蕩無憂和孫有道都是微微一愣。
孫有道嘿嘿笑一聲道：“那尋我等來又有何用？”
韓牧野攤開手，淡淡道：“當然有用。”
“若是不通知一下你們，我怕你們準備不夠，最後決戰時候，連一波都擋不住。”
蕩無憂和孫有道眉頭一皺，剛準備說話，韓牧野已經再次開口：“我已經聯絡靈甲妖族，我天玄會與他們接結為盟友。”
靈甲妖族！
孫有道和蕩無憂面色一沉。
當初他們也是接觸過這一方勢力的。
“靈甲妖族，呵呵，最好別被反噬。”蕩無憂冷聲開口。
韓牧野不答話，而是自顧道：“我對堤壩之中的強者也很感興趣。”
“其實這些已經被凌亂力量侵蝕的強者，也不是不能合作。”
堤壩之中的強者！
蕩無憂眯起眼睛看著韓牧野。
“真沒想到，你竟然連堤壩之中都有接觸。”
深吸一口氣，蕩無憂開口道：“本聖會引周圍幾方界域強者，還有仙源世界中三天的幾方勢力來。”
“當然，我仙靈世界也會付出一些代價。”
恐怕不是一些代價。
中三天，還有其他界域的強者來，沒有足夠的利益絕對無法打動。
“韓牧野，仙靈世界底蘊雖然不少，但還無法與當年的神庭相比。”蕩無憂看著韓牧野，眯起眼睛。
“我要一座神庭寶庫。”
頓了頓，他低聲道：“一座神庭寶庫開啟的機緣。”
韓牧野面色不變，淡淡道：“不知前輩願意付出什麼？”
蕩無憂沉默片刻，輕聲道：“神帝之劍的訊息。”
神帝之劍。
當初神庭神帝手中被斬斷的神劍。
此劍飛落的方向韓牧野大概推斷出來，但對於此劍落點無法斷定。
本準備慢慢搜尋，沒想到蕩無憂竟然有此劍的訊息。
要是能拿到此劍，韓牧野就能知道仙界是什麼樣子，也能推斷出昇仙臺開啟是福是禍。
“好。”
韓牧野點頭。
“嗡——”
隨著他點頭，他面前的金色陣盤上靈光震動，慢慢消散。
遠在無數萬裡之外的仙靈星，孫有道和蕩無憂並肩而立。
“玄機一心投靠上三天，就算是將所有的靈顯寺弟子葬送也在所不惜。”
“我們的盟友並不多。”
蕩無憂看向遠方，輕聲道：“天玄韓牧野，這倒是沒想到的收穫。”
孫有道點點頭：“世間沒有永遠的敵人，此子確實可怕。”
他與韓牧野爭鋒一回，堪稱完敗。
韓牧野的戰力和心機，完全不是他能比。
關鍵是此時看，韓牧野能在道爭之中選擇與仙靈合作，應對那上三天大宗的傾軋。
面對上三天道門大勢，還能如此積極應對，這等心性，才是可怕。
孫有道覺得，如果是自己，知道整個世界都會被獻祭，恐怕心中只有絕望了吧？
“你覺得韓牧野所說之話，有幾分真假？”蕩無憂手中一團金色的靈光旋轉，輕聲問道。
韓牧野說與堤壩之中勢力合作，與靈甲妖族合作。
這兩方都是強橫勢力，真實實力無法估量。
“他與靈甲妖族接觸，我們也可以，靈甲妖族向來貪婪。”孫有道眯起眼睛。
“至於堤壩之中……”
“堤壩之中我們不能碰，但堤壩之外，我們可以拉來。”蕩無憂目中閃動精光。
“以這座神庭寶庫，就可以引來那些心懷神庭榮光的勢力出手。”
他手中的靈光，就是韓牧野交給他的，一座神庭寶庫位置。
當然，如何開啟這座神庭寶庫，那就看最後的爭奪了。
蕩無憂對於寶庫中的東西並不看重。
坐擁一界，他不缺任何寶物。
這神庭寶庫訊息放開，會引來各方注意，便是上三天也會有很多勢力入場。
放出這神庭寶庫訊息的時機，就成了關鍵。
蕩無憂身形化為靈光：“有道，仙靈星還是你坐鎮，我要去虛無之地，再與文墨聲談談，他可是真正的大能轉世，他的心思，若是能摸透……”
……
飛舟之上，韓牧野面上露出笑意，看著手中一塊拇指大小的金色靈鐵。
他得到了自己所需的，也傳遞出給對方的。
大家都是螻蟻，都在掙命而已。
蕩無憂的話他不會全信，他所說的也不是全真。
靈甲妖族他沒興趣結盟，卻可以讓仙靈世界去接觸。
至於堤壩之中和堤壩之外的世界，倒是可以引為盟友。
他手中有著這些勢力所需的東西。
神庭寶庫，古神藥園。
他能拿出一座給蕩無憂，就能再拿出十座引來此方世界各方爭奪。
既然上三天有獻祭道爭之地的心思，他就將道爭之地化為煉獄。
上三天不是將所有人看做螻蟻嘛，那他就引動無數強者匯聚，讓這一方世界成為世間螻蟻的巢穴。
算計既然已經開始，那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後！
韓牧野緩步走出船艙，虛空之中無數神念落下。
這些見證道爭的道祖雖然知道韓牧野必然是與仙靈一方有了接觸，卻不知他們具體說了什麼。
也不知韓牧野接下來會怎麼做。
“此子，天玄韓相，越發的讓人看不透了……”一位道祖神念傳出訊息，低聲輕語。
“道爭，已經不是我們能掌控。”另外一道神念之中透出幾分無奈。
原本不過百年的道爭，現在成為各方大勢力的爭奪之地。
他們這些見證道爭的道祖們，也不知最終走向何方。
“韓牧野。”立在飛舟甲板上的韓牧野身後有聲音響起。
回過頭，他看到身穿黑衣的鷹揚立在那。
“前輩。”韓牧野點頭。
鷹揚目中透出幾分複雜，低聲道：“我本準備去尋袁天劍尊，但現在看看，此生恐怕沒有機會了。”
“周天劍陣是袁天最強的修行法，但這劍陣遠遠沒有完善。”鷹揚看著韓牧野，頭頂一顆淡金色的劍丸閃爍。
這就是他的本命劍丸。
“我的來歷都在這顆劍丸之上，或許，有些東西是你想知道的。”鷹揚說完，身形一動，化為靈光淡去。
當初他答應韓牧野，會將這劍丸交給他。
哪怕現在的韓牧野已經不需要這劍丸，他還是信守承諾，將劍丸拿了出來。
沉吟片刻，韓牧野伸手握住劍丸。
“嗡——”
靈光閃動，劍氣翻湧。
他的腦海之中，有畫面閃現。
“倉啷——”
劍出鞘之聲傳來，一道劍光當頭斬下。
他渾身一震，瞪大眼睛。
這一劍，從遠古而來，穿越時間與空間，直接斬向他的神魂！
世間，竟然有這樣的一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