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性滿級:劍閣觀劍六十年

355、人生自古誰無死(2/2大章)

“師兄,雲錦郡主真的好美啊……”韓牧野身邊,木婉的聲音響起。

這話茬,能接嗎?

韓牧野輕笑搖頭,抬步踏上仙舟。

舷窗之內,雲錦郡主目光低垂。

“姐姐,你為何非要遠嫁東海?”

雲錦仙舟三樓之上,立在雲錦身後的雲緞急聲開口:“我作出帝王詩,儲君之位已經穩了。”

“姐姐你就留在皇城不好嗎?”

見舷窗邊的雲錦不為所動,雲緞壓低聲音:“姐姐你是不是因為他身邊已經有了道侶?你是郡主,你去搶——”

她話沒說完,雲錦轉過身來。

“你的帝王詩怎麼來的?”

雲緞一愣。

她喃喃幾句,卻沒有答話。

“你今日為何穿這女裝?”雲錦的目光,落在雲緞修長的腰身,飽滿的胸口。

穿上女裝的妹妹,清純中透著靈動,絕美的面容,完全不比自己差。

關鍵是,女為悅己者容。

自家妹妹,穿這一身女裝,給誰看?

雲緞面上閃過一絲紅暈,跺腳道:“姐姐你什麼意思啊,是你們仙舟上規矩,女子都穿這樣衣衫的嘛。”

“你,我這就去換回來。”

她話這般說,卻不真轉身去。

雲錦郡主看她,輕嘆一聲。

“傻丫頭,我們一家已經被推到這一步,就無法回頭的。”

“與東海聯姻乃是皇族大計,你當我們當真能自己做主?”

“便是你坐上那個位子,恐怕也無力改變。”

雲錦的聲音透著落寞。

相比來皇城,她更喜歡在錦川時候那般自在。

現在的她們一家是要成為凡俗巔峰存在了。

可是,那當真是她們想要的?

雲錦低頭,看向已經登上仙舟的韓牧野。

那一夜,她翻書,他批註。

就如同皇城中許許多多尋常的學子家一樣。

“曉看紅溼處,花重錦官城。”

雲錦口中發出只有自己才能聽見的呢喃:“那紅溼之處,本當是寫女兒家的嬌羞,不想,卻是情絲難斷的血淚啊……”

仙舟之上,悠揚的琴聲,歌聲更加婉轉。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只為你臨別時的那一次回顧,你看衣袂飄飄,衣袂飄飄,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

……

韓牧野登上仙舟,前方面帶笑容的秦蘇陽立在那。

秦武原躬身施禮。

秦絲雨,百里彤雲等一些後輩都在不遠處,目光好奇的看向這邊。

黃庭豎和百里杏林輕笑點頭。

言真輕,張虛……

韓牧野與木婉上前,已經收束整齊的陸雨舟大笑著走過來,領著他們去見那些大儒。

至於後面的邱楚奇他們,還沒有資格去那個圈子。

慕容退眼珠一轉,扯一下邱楚奇,又在趙道生和左玉龍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幾人悄然往那些大儒同行後輩方向去。

融不進大儒的圈子,還不能去跟這些後輩混個臉熟?

韓牧野在船上認識的人不多,認識他的人也不多。

但這甲板上的大儒,韓牧野大多聞名多時。

同樣的,對於一言封神的韓牧野,這些大儒也是好奇。

陸雨舟這人人品如何或許有待商榷,但交友確實廣泛。

還有秦蘇陽和黃庭豎在一旁,言真輕他們也是幫著介紹,一時間,甲板上火熱一片。

兜轉一圈下來,韓牧野只覺渾身出汗。

象山先生陸九淵,曾寫下轟動天下的問道,問學,問理,窮極格物致知的儒道。

水陸書院周敦師,悟道三十載,以“出淤泥而不染”名傳中州。

東來書館呂大成,天道自然,我即自然。

……

每一位都是著作等身,每一位都是儒道精深。

與這些人相比,韓牧野有形愧之感。

或許,這些大儒儒道修為不一定有自己高,但這些人一生苦修,自成一道,是最為執著的求道者。

這樣的人,每一位都值得敬佩。

當然,韓牧野的積累也不差。

起碼言談之間冒出的金句,能讓人感慨。

“我若觀花,花與我皆靜。”

“世間萬事,不過一個求字。”

“我在,固我思。”

那些個修到大宗師之巔的儒道強者,好多都已經可見迷障,被韓牧野這些帶著心學文辭的話語蠱惑,一時間都是滿心震動。

從推衍大黃庭,韓牧野對儒道修行認識又多一分。

所謂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借神道,他更能看透儒道。

外修德行,內修心境。

心有多大,天地便有多寬廣。

儒道修行,最怕的就是心中沒了依託。

仙舟船頭甲板上,各方大儒匯聚,當真是難得的儒道盛事。

陸雨舟轉頭看看,面上閃過一絲遺憾。

“上一次玉曇花文會時候,力壓群儒的,是青藤。”

聽到他的話,言真輕等人也是看向四周,然後搖頭。

陷入迷障的徐謂,今日未到。

或許,此生他都不一定能再來了……

“半生落魄,已,成,翁——”

大河之上,有人吟詩作歌,盪舟而至。

青色的小木船晃晃悠悠,往仙舟這邊來。

那一句詩文迴盪,似乎整個天地都悲愴寂寥起來。

一股無形的蒼涼之意,瞬間瀰漫河上。

“半生落魄,哎,誰又不是落魄皆成空啊……”

仙舟之上,有人低語,輕聲嘆息。

宗師如何,大宗師如何?半聖又如何,大道無盡,轉頭成空。

仙舟三層房間中,雲緞頭頂玉冠金光閃動,讓她面色不斷變幻。

雲錦已經跌坐在地,面上淚水滑落。

雲緞走上前,將自己姐姐輕輕抱住。

儒道修行者蹉跎落魄,女兒家,又何嘗不是空負了真心,落得個心傷難言?

那一句半生落魄已成翁,引來無數共鳴。

仙舟上大儒都如此,周圍畫舫上的人,更是心頭震顫。

儒道修行者或是低頭不語,或是黯然長嘆,那些綵衣女子,好多都是低聲抽泣,感懷落淚。

她們,都是真正的可憐人。

有幾位之前便是落跎的儒生,也是閉上眼,身軀震顫。

河岸邊,一位位書生站起身,那些花白頭髮的,都是眼中淚落,手中酒杯顫抖,送不到嘴邊。

仙舟之上,言真輕皺眉道:“青藤這是又有迷障了嗎?”

青藤。

青藤先生徐謂。

當初陷入迷障,他離開世人視線百多年。

因為這種迷障會不自覺引動,然後與外人產生共鳴。

便如現在,徐謂一首詩詞,就能讓無數儒生感同身受,心生悲切。

仙舟上,也只有言真輕他們那些已經自成天地道域的半聖才不受迷障影響。

道域之力,乃是脫胎迷障之上,心中自有自己的世界為道標,不會迷失。

河面上,小舟輕飄飄蕩來,徐謂的聲音再次吟唱傳來。

“半生落魄已成翁,獨立船頭嘯清風。”

清風拂面,讓人忘卻身在何處。

“筆底明珠何處賣,閒拋閒擲煙波中。”

落魄,頹唐。

徐謂的詩文,寫盡了淒涼文人的境遇。

你說清高也好,你說風骨也罷,到頭來,其中冷暖,當真只有自己知道。

這蒼涼歌聲,與之前那溫婉的白狐謠疊加,讓人頓時覺得生無可戀。

此生落跎,一切成空。

無數茫然的儒道修行者站起身,盯著面前水面,好似就此一躍,方是解脫。

這就是儒道大修的手段。

一言,可讓人心神迷失,生死不自知。

這般手段,讓一直撫琴不斷的白無痕指尖都輕顫一下。

如此大修,心神之力,堪比九尾。

上一個讓她驚異的,是韓牧野。

仙舟之外,人人迷失。

仙舟之上,倒是還有不少人神色清明。

皺著眉的陸雨舟轉過頭,看韓牧野,微微一愣。

此時的韓牧野自己毫無異樣,反而是將眼中含淚的木婉摟在懷裡,輕聲安慰。

“兄弟,你可不能讓徐青藤一詩壞了玉曇花文會啊。”陸雨舟笑一聲,轉頭看向其他幾人。

秦蘇陽等人面上都是閃過笑意。

他們都是半聖,神色坦然,並無迷失心神之憂。

但他們此時自然不方便出手。

徐謂還不是半聖。

在他們看來,韓牧野是後輩,竟然沒有被迷障之力影響。

那這出手的自然只能是韓牧野了。

韓牧野點點頭,抬頭看向只在數百丈外的木舟。

立在舟上的徐謂穿一身黑袍,面帶微笑。

他身周空間扭曲,似乎人在另一處世界。

神魂之力太強,要成道域而不能,自身力量無法穩固,處在迷失的邊緣。

當初韓牧野那一顆丹藥,能救回徐謂的命,卻不能讓他徹底醒悟。

所以這麼長時間來,徐謂都是泛舟河上,少有與人交集。

看著徐謂,韓牧野也是面上露出笑意。

他並不怪徐謂一首詩詞,鎮壓全場,讓這文會都辦不下去。

越是有這般事情來,越是佳話。

文會中有半聖坐鎮,不會出什麼大的紕漏。

不過此時此景,他也該吟詩一首了。

風頭被徐謂佔盡了無所謂,但再不破了這迷障,對許多人來說,會傷了心神。

那就不好了。

輕輕抬手,韓牧野的聲音響起。

“辛苦遭逢,起,一,經……”

此生辛苦,白首窮經。

韓牧野一句話,仙舟之上尚還清醒的那些半聖強者個個色變。

原本陷入迷障的那些人當中,非儒道修行者還好,並未因這一句感同身受,只有有些心酸之意。

那些苦學無數年,依然困頓的儒道修士,已經是心中悲憤不能自持。

“吾飽學詩書六十載,終究不過如此,哎……”

“辛苦遭逢,一經難讀,人生啊……”

越是大儒,越是心中有所感。

陸雨舟和言真輕等人奇怪的看著韓牧野。

這傢伙不是要破徐青藤的迷障之局嗎?怎麼這詩文不但沒有破局,反而是與之相合,讓人更加欲脫而不能?

韓牧野面上神色不變,看著前方碧綠河水,再次開口。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

中州皇城,萬年未逢干戈,但皇城人家,誰家不曾白幡飄蕩?

天玄之外,血染金甲,赤焰軍埋骨之處,便是破碎山河。

韓牧野的聲音迴盪,天地之間似乎有嗚咽聲起。

這是此方天地的悲鳴,為那無數不曾歸來的英雄,為無數破碎的山河天地。

如果說徐青藤的詩文是在感懷傷己,那韓牧野的這詩詞,已經與天地同悲。

傷己之道,大宗師不能持。

但天地同悲,半聖道域震盪,彷彿九天落淚!

這一刻,陸雨舟身外三尺,青氣繚繞,身軀震顫,瞪大眼睛。

他道域才成不久,那一方融入天玄化為東山郡的世界可不就是干戈寥落,星辰破碎?

言真輕面色凝重,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向陸雨舟,又看看韓牧野。

“他們不是兄弟相稱嗎,現在看,似乎,”黃庭豎轉頭看陸雨舟,低聲道:“老陸這道域不穩啊……”

一句鎮尋常儒修,兩句壓半聖大儒,韓牧野這詩文,似乎要與徐青藤一起將今日永定河邊所有人一網打盡?

秦蘇陽目中精光閃動,盯著韓牧野。

他很好奇,韓牧野的詩文全文到底如何。

到底是要彰顯自身修行,故意與徐青藤聯手,力壓所有人,引半聖出手,一鳴驚人,還是要力挽狂瀾,語不驚人死不休?

全文未出之前,無人知韓牧野心意。

但船頭之上,幾位半聖身上已經有淡淡的靈光湧動。

若是韓牧野的詩文當真有招引禍亂之意,他們會出手。

韓牧野似乎有所覺,轉過頭,輕笑一聲,然後朗聲開口。

“辛苦遭逢起一經,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風飄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前三句說儒道,最後一句卻是將這永定河上畫舫仙舟所有人都包括。

那些身穿青衣綵衣的女子,悲聲一片。

仙舟三樓,雲錦和雲緞相擁而泣。

另外一處房間裡,白無痕手中琴絃震動,手指緩緩離開,只留一聲嘆息。

沒等所有人感懷生如浮萍,韓牧野的聲音再次響徹。

“惶恐灘頭說惶恐,零丁渡上嘆零丁。”

孤苦伶仃,人生苦痛。

悲傷到極致,生無可戀。

木舟之上,徐青藤面上神色茫然,轉頭看看自己孤身而立,前面仙舟上儒帶當風,四周畫舫鶯鶯燕燕。

世間悲喜不相通,此生寂寥只一人。

人生最可怕,不就是這種絕望?

徐謂低頭,身上虛無的迷障翻騰。

往前一步,便是生死。

仙舟之上,秦蘇陽深吸一口氣,身上有劍意流轉。

他往前站一步,雙目之中神光湧動。

舌劍蘇陽。

此時此地,能一言破天地的,只有他秦蘇陽。

韓牧野的詩文,鎮了儒修,壓了天地,悲了凡俗,連徐青藤都心中迷頓不能定。

要是韓牧野最後的詩文沒有反轉,秦蘇陽只能舌劍破天地,讓所有人甦醒。

但這般來,那些道心破碎之人,此生再無更進一步的可能。

這就是大修士的厲害。

一言斷萬人道途。

今日在場的儒道大修何其多,便是其中百一道途斷絕,對於天玄儒道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秦蘇陽舌劍破天地,今日這文會定然就此散去,往後都不再提。

而且,今日之後,世人也只記得韓牧野一言鎮壓天地的事情。

一人一詩。

難道今日之局,韓牧野百般算計,只為名揚天下?

秦蘇陽的雙目眯起。

前方,韓牧野的聲音響起。

“人,生,自,古,誰,無,死——”

死!

唯有一死,方才是解脫!

他當真要以無數人的性命成全自身之道!

秦蘇陽身上劍光與浩然氣相合,萬丈劍光當空斬下。

今日天地不破,在場數十萬人怕要死絕!

破天地救所有人,但斬斷無數大修士道途。

今日這一劍後,秦蘇陽再無立於皇城的可能。

可是這一劍,他必須出!

他秦蘇陽修儒道成半聖,儒道與劍道相合,成就舌劍之名,後轉丹道,悲天憫人,成為丹道半聖。

儒道,劍道,丹道,皆成人間巔峰。

但說到底,他還是那個行事果斷,舌劍鎮壓東海的秦蘇陽!

“嗡——”

劍光斬下。

韓牧野抬頭,面上無悲無喜。

“讓他說。”虛空之中,有聲音傳來。

那聲音才起,整個天地彷彿被凍結。

秦蘇陽的長劍,也停在半空。

世間,能做到一言定半聖之劍的,唯有一人。

文相。

文墨聲。

韓牧野哈哈大笑,抬頭看前方天地,放聲高喝。

“我輩修行,修身,修心,修天地大道,其中所求,不過逍遙,不過長生。”

“心中有天地,長生不可得。”

“便是天地,也不過是無盡虛空中那閃爍星辰,時光長河中一點璀璨。”

“逝者如斯,生死不過轉瞬,此生,當何求?”

何求?

此生何求?

永定河上,大河岸邊,所有人抬頭。

韓牧野立在船頭,一手握拳,聲如金鐵,放聲高呼。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轟——”

天地之間,電閃雷鳴。

無盡山河,碧空天青。

大河之上,所有的悲切一息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慷慨激昂,是擲地有聲,是光陰不虛度,人生不重來,是壯懷激烈,捨生取義!

世間蹉跎,不過一死。

可世間除卻生死,還有更多事!

千古艱辛唯一死,要為青史留名姓。

大河之上,長劍虛影散去。

清風拂面,波光盪漾,當真是好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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