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開天斧殺一個偽神級的舊神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讓我驚訝的是,這傢伙既然認出了開天斧,怎麼就沒認出我何永恆的身份。
還是說,他壓根兒就沒想到我會拿到開天斧,並且出現在這裡?
不過無所謂了,開天斧既然出現,要是連一個偽神都斬不掉,那也白瞎了這麼好的武器。
心念電閃之間,那六臂舊神瘋狂的掙扎著,扭曲著。
但開天斧的鋒芒在他身上橫掃而過,頃刻間,六臂舊神就整整齊齊的從上到下,分成了兩半。
其實對於舊神這種層次的生命來說,不要說身體被劈成了兩半,就算是把他粉身碎骨也不見得死亡。
因為維繫舊神生命的主要是神魂。
但開天斧乃是原始符文威力的最高體現,早在六臂舊神被鎖定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喪失了逃離的可能。
半空中,六臂舊神的慘叫依舊,靈魂波動裡面也傳達出了極度驚恐的情緒。
他的兩半身軀想要逃離,但從傷口的位置開始,湮滅反應出現了。
這次湮滅的不僅僅是六臂舊神的身軀,還有他被鎖定的神魂。
一旦湮滅結束,真的是形神俱滅。
聚居地裡傳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歡呼,一時之間,那面紅色戰旗下面,驅魔人們士氣大振,把黑霧中鑽出來的惡鬼們打的節節敗退。
但地面依舊在劇烈的震動,卻是地下的那隻名為“克萊克萊”的舊神發飆了。
他本以為在陳長豐重傷之後,這個聚居地只有司馬大人一個勉強跨入s級的強者比較礙事。
可誰能想到竟然又橫生波瀾!
開天斧?
開玩笑,開天斧不是早就失蹤了嗎?
就算能被人找出來,也不可能輕易使用。
難不成是何永恆這個號稱盤古再世的人來了?
可又不對啊。
何永恆雖然號稱盤古再世。
可他終究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一個二十來歲的人,能達到a級已經算是頂破天了。
他怎麼能殺得死六臂?
大地劇烈的顫動著,陡然間一陣咔嚓嚓的聲音傳來,緊接著一道岩漿沖天而起。
克萊克萊的本體就是岩漿。
也是舊神裡面少數不屬於碳基生物的存在。
克萊克萊的生命形態很是古怪,岩漿本身就是液體,所以他也屬於液體類生物。
這類生命很難對付,因為你不知道它的弱點在哪裡,並且生命形態千變萬化,很難抓住重點來進行攻擊。
但有一點可以確認,每一位舊神都有神魂。
正是因為神魂才形成了屬於自身的意識。
只要找到神魂,就能殺死舊神。
而原始符文最擅長的就是給他們的神魂進行烙印。
漫天岩漿直飛沖天,達到了一百多米的高度。
可能是因為克萊克萊的靈魂力量導致,即便是熔岩飛到天空一百多米都沒有任何形態變化,依舊是火熱熱的熔岩狀態。
這也導致熔岩下墜的時候,如同下了一場火雨。
而且這場火雨只覆蓋了整個聚居地,沒有任何力量上的浪費。
我沒有管頭頂上的岩漿雨,而是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地下。
克萊克萊這傢伙很是陰險,他在利用岩漿雨來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後從裂縫之中趁勢崛起。
但我不上他這個當。
因為我只是個偽神級的戰鬥力,而對方是真正的s級。
任何意外都有可能讓我在這場戰鬥中失敗。
能不能對付岩漿雨,就看這群聚居地的驅魔人有什麼樣的本事了。
眼看頭頂上的岩漿雨簌簌而落,匯聚在紅色戰旗周圍的驅魔人們傳來了一陣騷動。
很快,就有一個穿著作戰服的鎮魔兵越眾而出,他一把撕開自己身上的作戰服,大聲吼道:“我乃中土隱秘局鎮魔部隊副將主!陳世輪!也是地下世界人類聚居地的副指揮官!”
“我將借用紅色戰旗的力量!各位!請助我一臂之力!”
他說完之後,猛地抓住了那根胳膊粗細的巨大旗杆。
旗杆是地下鐵樹製造的,密度極高,但也堅硬無比。
在無咒路封閉接近一年的時間裡,這面旗幟始終不曾受到任何損害。
他抓著旗杆,雙臂用力,只聽一聲暴喝,那旗杆竟然硬生生被他給拔了出來。
下一秒,但見紅色的戰旗迎風飛舞。
他奮力舞動著紅色的戰旗,大聲吼道:“幫我!”
凡是隸屬於鎮魔部隊的鎮魔兵們紛紛上前,一雙雙或漆黑的,或乾癟的,或滿是骨骼的大手去全都按在了陳世輪身上。
頃刻間,紅光急速蔓延,偌大的一面旗幟竟然變得遮天蔽日。
紅色的岩漿雨剛一砸進紅色戰旗裡面,高溫瞬間熄滅,變成了一塊塊奇形怪狀的火山岩。
火山岩乒乒乓乓的砸下來,如同下了一場隕石雨。
可經過了紅色戰旗的這層防護,不僅高溫被熄滅,就連下墜的勢頭都被減緩了很多。
石塊雖重,卻終究是一個人都沒砸死。
我暗暗讚歎。
中土人才輩出,國運昌盛。
即便是沒有s級的強者,那些a級的高手也能借助紅色戰旗,勉強抗衡一下這種層次的攻擊。
當然,克萊克萊這個岩漿生命也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他動用的這點攻擊只不過是一道小菜。
我稍稍放下心來,順便朝遠處掃了一眼。
我很擔心,司馬大人在製造了那場大爆炸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
也不知道他是在大爆炸中重傷了,還是被舊神給糾纏住了。
就在我分神的這一剎那,大地再次震顫起來。
這一次,一縷火紅色的火光倏然從裂縫之中衝了出來。
這一縷火紅色的光芒很不起眼,夾雜在滿世界的紅色岩漿火光中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
如果不是我察覺到了劇烈的靈魂波動,哪怕是我都得忽略。
我悚然一驚,克萊克萊出來了!
那火紅色的光芒剛一出現就急速的朝天上衝去,頃刻間紅色的戰旗就出現了一個破洞。
就在紅色戰旗出現破洞的時候,掌控著旗幟的陳世輪陡然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在他身後,那些為他提供靈魂力量的鎮魔兵們如同受到了巨錘一樣的打擊,轟然散開,紛紛跌落在地。
陳世輪吼道:“克萊克萊!”
話音剛落,我雙手連續飛舞,一連串的虛符急速的朝那一縷紅光飛去。
那紅光知道這虛符的厲害,當時六臂舊神就是被這一縷符文鎖住身體,導致被固定在地面上飛都無法飛起來。
他放棄了襲擊這些聚居地的驅魔人們,紅光陡然消散,試圖化作無形。
但緊隨其後的符文也瞬間消散,同樣化作了無形。
克萊克萊的靈魂波動傳了過來:“我知道你是誰了!難怪你能用開天斧劈了六臂!”
“何永恆!你尚未走過問心之路,為了這群必定要死的人暴露身份,值得嗎?”
我抬起頭來,對著那一縷消散了又凝聚起來的紅光說:“如果說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都無動於衷,那這條問心之路不走也罷!”
問心之路,遵從的就是自己的本心。
而我不想讓這些可敬的鎮魔兵死去,這就是我的意願。
如果我連自己的意願都違背的話,還談什麼問心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