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姐哭累了,倒在葉知秋的懷裡睡著了。
看著睡在懷裡的小姐姐,心疼加上無奈,搖搖頭,抱著小姐姐進了裡屋,往李夜的屋裡走去。
輕輕地把她放在李夜的床上,拉過被子蓋上,又一次掏出線巾替小姐姐擦去了留在臉頰上的淚痕。
回到茶廳,吩咐阿貴替許靜雲換了熱茶,自己也端起杯來,喝了一口。
看著許靜雲,說道:“先讓無雙睡一覺吧,這小小的孩子,哪裡懂什麼離別。”
“她醒了我叫人送她回府,若是她想住下幾天,我也差人過將軍府說一聲,你看如何?”
許靜雲點點頭,端起面前的茶杯,淺淺地喝了一口。
心道自己趕著趕來找莫先生,人沒找到,倒把小姐姐惹哭了,當師傅的也沒辦法。
“只好如此,給夫人添麻煩了。我去紅袖樓跟李紅袖聊聊,閉關太久,沒見她了。順便也告訴東方玉兒一聲,估計那也一個愛哭的小花貓。”
“唉,這些孩子呀。”許靜雲尋思,這兩個小女孩,才多大,就心生情愫。而自己做師傅還沒戀愛過呢。
兩人又聊了一會,許靜雲起身告別,葉知秋送到在大門外,眼見著馬車離去,才轉身回到府內。
回到茶廳,看著阿貴,說道:“吩咐一下廚房,中午的飯菜給無雙留一份,等她睡醒了再熱給她吃。”
阿貴點頭說好,轉身往廚房走去。
葉知秋抬頭望了一眼正午的陽光,尋思兒子這會該爬到天山的哪了。
這頭一回進山,不知要吃多少的苦。
又想到到睡在屋裡的小姐姐,也是紅著眼眶,有淚水欲滴。
先生捧著杯茶,從自己的書房走了出來,看著夫人的樣子,不解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還能有什麼事情?無雙這小丫頭來找夜兒,得知他已經去了天山,又看著我給她的玉如意,就哭了嘛。這不,哭得睡著了,我把她放在夜兒的床上。”
夫子聽完一呆,也不知道如何回話了,想了半天,也是嘆了一口氣。
“不知莫先生和夜兒,這會爬上了天山何處了。”只能往自己兒子身上想了,夫子看了看自己的夫人。
兩人抬起頭,往北望去,睛空萬里,秋風沙沙。
......
李夜不知道這會家裡有人正在找自己,為了分別哭得死去活來。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氣喘吁吁,拄著手裡的樹技,用力往上攀登。
先生看了看天色,跟身後的李夜說:“看天色,是未時已過,我們爬了差不多九百丈了,再加把力氣,爭取酉時過半,趕到我們休息的地方。”
李夜點點頭,望著先生的背影,道:“先生,你不是說天山上面很多野獸嗎?怎麼我們這一路來,一隻也沒遇見,盡是鳥兒。”
“這山下的野獸不多,都在山林的深處,再說我們這是在山道上,沒遇到也是正常,否則這會來幾隻兇獸,不僅難纏,關鍵是影響我們的行程。”先生邊走邊說。
聽著山道上此起彼伏的鳥叫聲,吸了口氣,說:“先生,我這喘得狠,是不是到了山上住的地方,往後就可以脫下這身上的鐵甲了?”
“要不,這氣喘不上,還如何修行?”
“你要氣喘得上,還來這裡修行幹嘛?”先生看了李夜一眼,又道;“等你到了方寸山,這鐵甲就可以脫下來了。”
李夜不說話,運轉全身的真氣,腳下發力,一步一步往山上爬去。
先生看著李夜的模樣,想了想,走過來把李夜背後的包袱拿了下來,背在自己的背後,用平靜的語氣說:“穩著心神,氣別亂,執行《無相法身》,用肉身之力行氣,可以加快腳力,也可以用來淬鍊你久不修行的肉身之力。”
李夜聽先生一說,當下明悟過來,執行全身的真氣,遊走十二正經,匯聚到筋骨之中,再發力,感覺輕鬆了許多。
心中一喜,心道原來爬山還可修行,自己的肉身由於用光了先生的藥草,已經很久沒有淬鍊了,這下可以好好地磨鍊一下,沒準不久後就可以再上一層。
一掃剛才的狼狽模樣,李夜在運轉真氣的同時,也調動了《伏虎羅漢拳》的心法,龍行虎步,周身有白氣環繞,尤如一頭小老虎,往山上竄去。
此時的他,心如明鏡,物我兩忘,早忘了先生說的保持步伐,腳下發力,幾步就超過了先生,目不斜視,只知道往上、再往上。
先生一看,楞了一下,心道:如此發力,到了山上豈不是要脫力?也沒叫醒李夜,只是自己也加快了速度,師傅兩人如一道風,一前一後,往天山上捲去。
......
話說山下,許靜雲從書院出來後,就坐著馬車到了紅袖樓,上得四樓,見李紅袖正倚著欄杆,靠著竹椅發呆。
見著許靜雲上來,李紅袖也是一楞,忙道:“這都許久不見了,怎麼有功夫來我這閒逛?”
“哪來許多的的話,我還沒吃午飯,你吃了沒?沒吃趕緊的,我餓了。”許靜雲沒理李紅袖,轉身往裡屋走去。
李紅袖一呆,心想這傢伙怎麼了?起了身,衝著樓下喊了小紅上來,轉身也進了屋。
看著坐著發呆的許靜雲,李紅袖上前給她倒了杯茶,說:“聽無雙說你閉關了,幾時出來的?”
接過茶水,一口飲盡,嘆了口氣,許靜雲道:“昨天,這剛出來,就有心煩的事。”
兩人正說著,小紅上來了,李紅袖揮了揮手說:“準備我兩的飯菜,端上來吧。”
又看了一眼許靜雲:“要不要喝一杯?”
許靜雲搖搖頭。
小紅一看,道聲好,轉身離去。
看著小紅走了,許靜雲才道:“聽無雙說,莫先生是不是也給了東方玉兒一本功法?”
“是呀。怎麼了?”李紅袖端起茶杯,不解地問。
“你看過裡面的內容沒有?”
“沒呢。玉兒從先生那裡拿回來這些天,一直跟無雙在一起玩,說過些日子回四方城再修練。”李紅袖漫不經心地道。
許靜雲一聽,嫌棄地看了李紅袖一眼,從懷裡掏出《青鸞凝注》遞給李紅袖,道:“仔細地,好好看看。”
李紅袖有些蒙了,接到書卷,翻了開來,只見首頁寫著: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跟許靜雲的反應一樣,越往下讀,李紅袖越心驚,她也沒有讀過,連聽都沒有聽過這樣的法決。
“這決不會是東玄域,也不會是其它四域的法決,我們得弄明白。
一會吃完飯,你跟我一起去找莫先生。”李紅袖也急了。
這功法就在眼皮子底下呆了很多天,她連瞧都沒有瞧一眼,心想先生只是給玉兒和無雙兩個小孩找的功法,能有多高深?
許靜雲摸著自己的肚皮,嘆了一口氣,無力說道:“去啥呀,我跟無雙去找過了,先生和李夜一大早就往天山去了。”
“無雙一聽這訊息,哭得不象話,埋怨李夜不跟她說一聲就走了。”
“無雙人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李紅袖訝異了。
“唉,這孩子,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夫人瞧著難受,就留她在府上了,這會估計還沒醒來。”許靜雲心裡也有點難受。
“你們家的玉兒呢?怎麼不見。她要是知道這事,會不會也一樣難受?”
李紅袖突然想起來,趕緊回道:“我姐拉著她,娘倆去逛街去了,還沒回。”
“完了,這小傢伙跟無雙一樣,都是喜歡那小子的,這一會她回來,又得稀里花拉了。”
李紅袖一聽也是發愁。
“我想跟莫先生請教一下,這功法的來歷,不知道你我二人,能不能也跟著無雙一起修行。沒想到,他師徒兩,招呼也不打,就直接上山去了。”
“還有,李夜給這二個小傢伙留了一塊玉,等玉兒回來,你告訴她一聲。就在她母親手裡。本來,無雙也沒這麼難受,後來拿到了玉,倒是哭得更兇了。”
許靜雲嘴裡輕輕地呢喃: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
“這幾個小傢伙,人不大,卻已經是情根深種。為何你我二人遇不上這等良人呢?”許靜雲死水微瀾的心裡,泛起了一絲絲漣漪。
李紅袖一聽,臉上也是泛起了紅暈,想起了跟先生的點點滴滴,道:“你叨咕的這句詩是什麼意思?”
“這是李夜那小子雕刻在玉如意後面的兩句詩,前面的是給玉兒的,後面的給了無雙。無雙一見到這字,就忍不住哭了。”
許靜雲又嘆了一口氣,心說這是自己嘆氣最多的一日。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李紅袖也輕輕呢喃了一遍,心道難道自己對莫先生也是如此?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沒有起心動念,李紅袖不覺得自己會愛上誰,可是一旦起了心思,這情愫便如濤濤江水,無法抑制。
許靜雲看著發呆的李紅袖,也不知說些什麼好,道:“我閉關這些日子,感覺自己的境界快要突破,便想著出了關就回宗門去修行。”
“再說,無雙在這世間,紛擾太多,也不利於她,便想著帶著她一起走。可出了這事,唉!這一去,不知她和李夜再見時,會不會生出許出的波折。”
“不行的話,咱去上天山去尋他們。”李紅袖脫口而出,只是說完,臉就紅了。
看著李紅袖的模樣,許靜雲是輕輕地微笑了,道:“天山不知多高多深,你上哪去尋他倆?”
李紅袖想了想,心思也是,這天山橫跨兩域,上哪去找二人。
不過,還是不甘心地說道:“不行也得試試,不為了雙兒和玉兒,為咱們自己能不能修這功法,也得試試。”
許靜雲點點頭,說:“好吧,你若想去,我陪你。”
“飯菜來了!兩位請。”小紅端著盤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