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重傷躺在地上的傢伙吃下了藥,列了咧嘴:“我們這紅蓮法教一脈,專門練習外丹功夫,從小就要練習拳腳功夫,平日裡也是少不了要捱打。用的傷藥也五花八門各種都有,但你們劉家的這種丹藥,卻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他已經歇了有十幾分鍾,沒一會兒,嘴上就出現一抹苦笑。
“真的,我吃下這藥丸之後,趕緊運功煉化,就能感覺到那手少陽三經裡面有熱流湧動。”他這說著,又是拱手對劉汝香道謝。
我在旁邊微微張了張嘴,心裡想說,這還不是我們家最厲害的藥呢。
這用的傷藥要比合傷丸次不少,到了他的嘴巴里就成了神藥了,如果讓他看見那合傷丸,只怕要驚掉下巴吧。
不過這話顯然是不能說的,之前劉汝香告誡過我,這種厲害的藥物很難製作,已經很久都沒有找到原材料了,現在等於是用一顆少一顆,如果讓別人知道了這寶藥的厲害,倒是不怕別人來搶奪,但是開口求藥,總不好拒絕吧。
劉汝香這是微微一笑:“這是你為了擊退東洋的狗賊負的傷,是因得的。”
旁邊的陳光戈現在已經好了不少,他手上最嚴重的就是外傷,指甲都掉了,現在包紮好之後已經不再流血了。
我們在這一帶休息了一會兒,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凌晨四點。
時間尚早,不過差不多還有一個多小時就天亮了,按照劉汝香和陳光戈的一致說法,只要天亮了,太陽之力就能壓制那殭屍這種陰邪的死物,就不怕那東洋老狗重新追過來了。
這時候繼續往前面走,大概又走了十分鐘出頭,忽然那個測字先生大喊起來:“哦,你們看!我的手機有訊號了,可以打電話出去了。”測字先生這麼說著,我們所有人都來勁了。
雖然現在已經脫離了險境,只要慢慢走就可以到那山腳下開車回去,但是現在手機有了訊號,就意味著多了一重保障。
我們立刻都圍了上去,看著他那手機。
他那手機也是一個比較智慧的樣子,上面也有一塊螢幕。
測字先生按著上面的按鍵,然後點進去就看到了許多條未接來電。
“果然,有韋真拿他們給我們打過來的電話。”
之前商量好的,一旦手機有訊號就和外面彙報一下情況。
測字先生立刻給韋真拿打了過去。
“嘟……嘟……嘟……”
現在已經是深夜,手機的呼叫聲響了幾次,大家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韋真拿的身體不行,現在還是睡覺時間,估計這電話是接不到了。
但萬萬沒有想到,又過了兩三聲響鈴,那邊的電話立刻就被接通拿起來了。
“韋真拿老先生?”測字先生這邊喊著,那頭立刻就聽清了聲音。
“是你、你,你們都還好吧,有沒有找到那制服飛天降頭的師公經文?”韋真拿這麼問著,聲音之中滿是焦急。
測字先生這時候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劉汝香伸出手接過電話。
“我來說吧。”
“韋老師公,我是劉汝香,我們正在這無名山腳下,我跟你講一下具體的情況。”
“我們上來的時候就遇到了襲擊,被一個殭屍偽裝的人混進了隊伍裡,引發了一番騷亂,後面又看到了這整個祖地大山是個青龍抬頭的造型,但是因為地震原因變成了青龍斷頭。後面我們經過那個地震產生的大裂縫下去,最終進入地窟,又遭遇了那東洋賊人的陷害圍攻,我們的狀態非常差。雖然後面透過一個機關把那整個地窟都給徹底毀了,但是……”
劉汝香這麼說著,神情有些落寞。
“怎,怎麼了?”韋老師公有一種不想的預感,這時候聲音顫顫巍巍地問道:“你,你說,到底是怎麼了,出什麼問題了?”
“唉,那雙虎鎮陳家地老家長,陳玉林走了……”
“我們碰上了那東洋國的紫山家族,領頭的一個老人很厲害看,控制的殭屍也很強,後面實在是沒能護住他。”劉汝香這麼說罷,又將我想出來的那空城計逃跑一事都說了出來。
韋真拿嘆了口氣:“我和那陳玉林也是老相識了,我們之前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還開玩笑,說我們不知道最後是誰先走。”
“沒想到世事弄人,我又活了下來,我那老朋友卻下去了。”
韋真拿語氣格外傷感。
這邊的幾人都沉默了。
電話裡面的韋真拿啜泣了一會兒,然後輕輕說道:“既然你也說了,那麼陳玉林的遺體我們是應當不能讓那東陽老賊給拿過去糟蹋的。”
“我馬上就跟那白鶴觀的人講一下,請他們派人上去收殮遺體。”
聽到這句話大家就都放心了。
而電話那邊的韋真拿還擔心大家的安危,聽說這測字先生的手機還有電,就索性讓我們不要給關了,直接開著前進出山。
又過了一會兒,其他人的手機都接收到了訊號。
但劉汝香的手機是丟到了那洞窟裡面。
看著這機會,我趁機就說道:“師父,回頭再還一個手機吧,換一個新款的好手機。”
劉汝香點點頭。
看著她點頭,我隨口試探道:“那也給我買一部吧,我們也方便練習。”
劉汝香皺了皺眉頭,倒也沒多說什麼。
“你這傢伙,真給你買了手機,你怕不是尾巴要翹到了天上去?可別成天拿到學校裡面去顯擺。”
我沒想到劉汝香能答應,一時間感覺身上的傷口都不怎麼疼了。
現在脫離了危險,手機也有了訊號,感覺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文明社會,這種感覺讓人感覺心底安穩。之前頻頻遭遇危險,那是精神高度集中,非常的勞累,消耗很大。
我們這些人,這兩天都沒閤眼,快要困得招不住了,真想躺下來找一個草窠就睡起覺來。
“大家再忍一忍,馬上等出去了再好好放鬆。”陳光戈給大家加油打氣。
這種野外長時間持續的高強度行軍我經歷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一到困得時候就就掐一下自己,或者輕輕咬一下舌頭,實在困得不行就抓著前面人的衣服眯著眼走一會兒,也算是歇息了。
當天邊慢慢泛起魚肚白,我們已經完全從山上走下來了。
劉汝香抱著地圖指著:“我們從西邊走,穿過這一邊小林子,大概再走三四公里就到了我們停車的那個公路口玉米地。”
因為遠遠的已經能看到公路的樣子了,大家這時候動力也越來越多。
……
當我們上車之後,一頭就扎到了車上,或是躺著,或是靠著,沒有誰會再睜眼了,全部倒頭就睡。
我也早已經困得忍不住了,上車之後也不管什麼髒不髒了,把鞋子給脫掉,釋放一下被緊緊捂了兩天的腳,然後閉上眼睛,還沒有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那是一條悠長的小路……
我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了路的這一頭,而在這條黃土小路的兩邊,全部都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坪,而那草坪的中間,夾雜著許多紅色和白色的小花。
那些花我已經看不清樣子了,但就是有一水色非常迷人的顏色,看了就讓人感覺很美。
我忽地抬起腦袋,然後一下子就愣住了。
因為就在我的前面,赫然站著許多的人!
這些人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而我的位置,只能看到他們的後腦勺,再想回頭去看,就發現脖子根本轉不了彎。
我瞪大眼睛,就看著這條路朝著遠方延生,有一個上去的坡,那坡上面也是密密麻麻的人在那上面走著,而那一整座大得讓我無法想象的高山,卻呈現了一種粉紅的顏色,看起來格外迷人。
粉紅色的山,這是什麼地方?
我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忽然就回憶起了什麼。
我極力的回想著,卻什麼也記不得。
經常做夢的人也都知道,做夢的時候是很難想起來日常生活中的事情的,要麼就是會把許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給聯想起來。
而那時候,我大口大口喘著氣,我面前一下子就傳來一個聲音。
“劉問山!”
那聲音極其的小,但就好像是在我耳朵邊說的,給我嚇了一跳。
赫然發現,在無數向前走去的人群之中,一個老者忽然轉過身來,回頭了!
看到他的面容的一瞬間我就愣住了,我不敢相信,這竟然是那雙虎鎮陳家的陳玉林老頭。
我張開嘴巴沒有說話,想要走過去卻又發現舉步維艱,我的雙腿就好像不聽使喚一樣,被死死的定在了地上。
而陳玉林的眼神裡並沒有那種渙散的目光,像是之前在在世時的樣子,渾濁但又充滿智慧。
“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心裡這麼想著,然後就看那陳玉林忽然就朝我跪了下來。
“咳咳……”
陳玉林還是那個老樣子,咳嗽幾聲。
“你回去吧,回去吧,老頭子謝謝你救命之恩。”
陳玉林這麼說完,然後直接就倒頭在地上行禮。
我看著乾瞪眼,就想上去問他怎麼回事。這一急,一下子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