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汝香當時是格外平靜,但是事後跟我說這風水大師的時候,就已經是一臉詫異的狀態了。
師父後面就跟我了講這幾年前的事情……
房地產開發商為什麼會送劉汝香房子?就是因為這蓋房子的途中遇到了問題。我們住的這一棟樓,極其邪門。在幾年前破土動工的時候,直接就死了一個工人,當時誰也不知道,一個大型的工程吊機失控,根本沒有到超載重量,也沒有遇到大風,直接倒下來砸死一個人!
如果不是因為房地產開發商的老闆豪擲千金堵住了家屬的嘴,悄悄解決這個事,這專案就黃了。
到了打地基的時候,施工隊打著打著,沒過一會兒就發現一個施工隊員就不見了,怎麼找也找不到。後面查監控才發現,一個工人竟然失足跌倒了混凝土裡,直接被澆築了進去,而且因為成本巨大,根本沒法弄上來,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的家屬到現在還以為工人失蹤了。
打好地基開始蓋地面,邪門的事情終於讓開發商的老闆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我們住的這一棟樓啊,往上每蓋一層就要出一次小事故,邪門的故事源源不斷。就好像是有一隻冥冥之中的大手在助推,要麼是電梯失靈摔壞工人,要麼就是平地上突然摔倒。還有人大晚上經過這裡聽到裡面有人喊自己名字,關鍵是這聲音都不認識是誰,魂差點被嚇掉。
工人們也不傻,大家都是出來賣力氣混口飯吃的,直接就不來了,這一棟樓的施工進度,直接被迫中斷,看著交房合同的約定時間,如果不能按時間封頂交房,那麼就要賠付鉅額違約金。
沒辦法,開發商老闆這時候就找到了劉汝香。
師父被請來之後,先是祭拜土地,再是驅趕惡鬼,最後再安宅神,一通操作之後才把這邪門的問題解決。
劉汝香沒有想到,這陳光戈居然這麼厲害,僅看了幾眼就能猜出當年的問題。
當然了,我心裡也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陳光戈作為一個風水師,這一隻在省城活動,或許開發商就找過他談過這個專案,只是後面沒談攏呢?這也說不定。
陳光戈說了這番話,其他的隨行人員就向劉汝香投向目光:“劉師傅,陳大師所言是否為真?”
劉汝香平靜的點點頭。
除了白鶴觀的王道人,邊上的幾位紛紛藉著這個機會開始吹捧陳光戈。
到了十六樓,一出電梯門,陳光戈就開始說道:“古人云,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我剛剛一上來,僅觀摩一眼,便看出來,劉汝香師傅應該住在這邊,零一戶。”
陳光戈走在前面,指著01室的大門,笑眯眯地說道。
這時候,劉汝香根本沒有轉身或者指向哪裡,這個陳光戈又是怎麼猜出來的呢?我想不透,覺得神乎其神。
“我一上來就發現了其中的差異,這上面的風水氣流不一樣。”
陳光戈頓時說了一通理論,反正我是沒有聽懂,格外深奧的樣子。
劉汝香點點頭:“我家確實住在這一戶,但是,我今天帶大家過來,自然是要去看對面那養小鬼的事情。”
說著,師父陰著我們去了對面的02戶。
“大家小心一點,馬上開啟門可能會有一些難聞的味道,我還沒來得及請保潔公司來打掃。”
正說著,劉汝香拿出鑰匙,開啟了房門。
那一瞬間,一股難以言說的惡臭、腐臭瞬間就湧動著要往鼻子裡面鑽。
好在我早就有準備,知道這惡臭無法抵擋,直接就提前捂住了鼻子用嘴巴呼吸。
但是我身邊的那幾個人就慘了,有些人立刻就被燻得受不了,迅速捂住鼻子,那一個眨眼的功夫,差點就要被燻得流眼淚。
“好臭,這果然是死了人的。”
“還好有劉師傅提醒啊!”
民間的各種玄門人士中,能經常接觸這種屍體的不多,至少在嶺南地區,除了一些師公、仙婆和道士這些專門做超度工作的以外人員,像是相師、卦師、地師等,幾乎很少接觸喪葬事情。
陳光戈面色有些發白,一隻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氣:“確實很久沒有聞過這種味道了,前一段時間幫一個仙逝的老先生臨時尋墓地,在邊上聞了一些味道,比這個味道淡很多。”
劉汝香笑了笑:“大家如果有不適應的,可以在外面待著。我上午的時候接到了公家打來的電話,我問他們這裡面的女人幾時死的,公家的法醫告訴我說透過解剖,發現是五六天前死的。”
“原來如此,那也難怪,最近幾天氣溫升高,這屍體又沒放棺材裡,估計已經腐爛的很厲害了。”
踏入房間的時候,劉汝香就開始給大家介紹這個女租客的情況。
大家來到那個臥室看到那個寫著罵人的話的劇本,都比較認同劉汝香的觀念,女明星養小鬼,邏輯上完全合理。
“誒,劉師傅,你之前說的,那小鬼的供奉神龕在哪裡來著,帶我們看看去。”
劉汝香點點頭:“自然是應該的。”
扭頭往邊上的衣櫃走去,劉汝香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我跟在邊上,順著劉汝香的目光盯著那櫃子,也感覺到了一絲詫異。
這衣櫃的門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極其微小的手印。
這東西只有一個成年人的大拇指蓋那麼大,待著一縷紅褐色的血,把手掌的形狀都給印了上去。
其他人也看到了這玩意,紛紛聚過來圍觀。
劉汝香貼近觀察一下得出結論:這就是那小鬼的手印。
這血手印看起來無比瘮人,劉汝香從旁邊找了張紙墊著拉開了這衣櫃的大門。
裡面還是原來神龕的樣子,但唯一不同的就是,那櫃子里居然多了一塊淡褐色的肉……
看到這塊肉的一瞬間我就響起來了,當時那天晚上剛剛走進隔壁臥室的時候,那個小鬼趁著我們不注意從女屍的身上偷下來一塊肉,在床底下咀嚼著。
後面等公家的人過來之後,那塊肉就神奇的消失了。沒想到是被這小鬼藏到了這裡,快要過去一天了都還沒有吃完。
陳光戈面帶警惕之色,扭頭看向我們。
劉汝香說:“這塊肉是那個女屍身上的。”
白鶴觀的王道士湊近了聞了聞,神色機敏許多。
我們從這邊的次臥走到邊上的主臥,也就在這時候,猛然間我就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涼氣。
扭頭一看,一個灰白色的小身影猛地從客廳往我們剛剛出來的次臥跑過去,他擦肩而過的時候,那股陰冷的感覺就來了。
不知我一個人被驚動,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回過頭看了過來。
“這就是那隻小鬼!”陳光戈說著,立刻拖動他那肥胖的身體往回跑過去。
白鶴觀的王道士兩眼綻放精光,飛奔而出的同時踏出罡步,一口氣衝到了那臥室。
只見他一隻手在另一隻手掌心上面畫符,迅速幾下畫好,然後猛地一掌拍了出去。
“清微元始隱梵大霹靂符!”
這房間裡隔空響起一聲“啪”的巨響,我都驚呆了,然後就見到白鶴觀的王道士揮出這一掌之後,那地上立刻就出現了個一拃長的、渾身灰白、帶著青紫色斑紋的小嬰兒,那東西的後背上同時出現了一團雞蛋大小的漆黑色塊。
那小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沒有任何生息。
王道士一臉譏笑:“我說是什麼東西呢,就是這玩意,我們白鶴觀一年鎮殺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區區異國小道,不足掛齒的東西。”
王道士說著,口中念起符咒,雙手結印,估計是想要立刻出手,將這孽物鎮鎮壓超度。
我的心裡是深深感覺到一股敬畏。
以前劉汝香就和我說過,有完整傳承的道門勢力一直佔據著歷史的主流,也只有在南方部分地區比較奇怪,地方的玄門勢力稍微大一些,但是道門的手段往往都要更厲害一些。
今日一見,果然是大開眼界。
這一手雷法厲害得不得了,白日驚雷,誅伏邪魔,但就驅邪這塊,傳統師公教的就明顯要落後許多。
但就在這時候,劉汝香忽然上去,一把攔住了那王道士:“且慢!”
王道士停手,皺著眉頭問:“怎麼了?”
“這小鬼且留著,有用,放在這裡可以把那暗中的異域人給勾出來,不然我上次早就給殺掉了。”劉汝香娓娓道來,這個解釋也比較有說服力。
王道士白了一眼,鬆開手印。
“好吧,那這屋裡估計也就沒什麼事情了吧?”
劉汝香點點頭:“並非如此,就說剛剛那神龕,那上面的一些異域文字,寫的是什麼意思,是哪裡的法教,還需要和諸位同道繼續琢磨一會兒。”
沒想到這王道士不給面子,見到劉汝香不准他繼續出手,估計是覺得被拂了臉面,悶哼一聲:“你們自己解決好了!”
然後擺擺手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