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汝香的號令從口中喊出,這一整片空間都迅速發生了變化,一股莫名的肅殺之氣縈繞在這方地界,無形中多了一種威壓其實。
“一字長蛇陣,殺!殺!殺!”
劉汝香那隻纖纖素手握著法印,在空中比劃著,調遣五方兵馬。
慘白的月光照在地上,映出了許多變換身形的陰森森的影子。
只是頃刻間,我的耳邊就出現了軍伍中人的沖天喊殺聲!
“殺!殺!殺!”
幾聲大喝聲過後,我的身邊立刻就出現了淒厲的慘叫聲。
就在這瞬間,那抓住我脖子和腳的那些東西,就全部都鬆開了手。
那些陰森森的大手一拿開,我就覺得一身輕鬆,再也沒有了那種冰涼的寒氣之感。
此時,我已經趴在了地上,那些冰涼的鬼手鬆開我之後,我嚇得不得了,朝著劉汝香連滾帶爬的跟過去。然後就看煮飯婆繼續攻殺。
“殺——殺——”
喊殺聲在我的耳邊不斷響起,劉汝香揮舞手中令牌,調轉身子,猛地朝著那食屍狗指去。
“兩儀陰陽陣,左右夾擊,殺!”
木質令牌上的字元格外玄妙,經受每日開光供養,早已經變成了神秘莫測的法器。
食屍狗這時候重新站起來,扭頭嚎叫著,然後再次放出兩道漆黑的影子出來擋著,拔腿就朝著山下連滾帶爬的跑去。
“孽畜休走!”劉汝香口中罵著,另一邊抓住幾根鋼籤,胳膊爆發出一股力氣,朝著食屍狗投擲過去。
“嗷——嗷——”食屍狗痛苦的嚎叫著,又遭到了這鋼籤子的迎頭痛擊,倒在地上哀嚎著整個狗的身體都不停地抽搐。
食屍狗的身邊,那些無數古代兵卒的漆黑影子,它們手執長矛,猛地朝著它的位置刺了下去。
“嗷——”
食屍狗再次嚎叫一聲,身子猛地一抖,狗鼻子和嘴巴止不住往外面噴血。
只是請客時間,一條不可一世、威風凜凜的邪門食屍狗這就死翹翹了。
劉汝香收起這無方兵馬,然後慢慢蹲在了食屍狗的身子下。
“這孽畜,今日終究被殺死了。”
我跟著點頭,連忙拍起了劉汝香的馬屁:“還是師父厲害,一出手就把這畜生制的死死地,如果任由它藉著作亂,肯定會對這周邊百姓造成更大的破壞……”
我一同天花亂墜的吹捧,劉汝香都有些笑了。
“你小子,盡會耍嘴皮子。”
“徒兒說的不無道理……”
劉汝香來到食屍狗面前,拍了拍狗的身體,顯然是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這時候,師父轉身朝著我們身後看去。
只見,那涼風徐徐、被月光籠罩大地上,有好幾只淡淡的黑色虛影飄忽不定,像是一個破碎的人形,但是身體又有些扭曲。
我跟著劉汝香的目光看到這東西,心裡有些不知所措:“師父,這,這就是那食屍狗豢養的倀鬼嗎?”
劉汝香點點頭。
“這食屍狗聰明極了,其實為師當時也中計了,以為那李老蛋口中所說是真的,我還在想,如果這食屍狗真的沒做過什麼壞事,就略施懲戒一番,放走也不是不行。”
“可哪能想到,這食屍狗性格暴戾,陰險狡詐。便如同我們先前所看到的樣子,食屍狗把它女主人的魂魄收成了倀鬼,師徒在我面前矇混過關,然後還能拉著李老蛋一起給它求情,讓我們饒他一命。”
“哼哼,這東西,真是找死。我沒向它出手,竟然就敢自己殺人了。而且面對我這捉狗的局勢,其實它這麼做其實就是最好的辦法。由此可見,已經聰明到了極點。”
劉汝香一邊講著這條狗的各種動機,反正是給了這狗非常高的評價。
不過,即使生前再厲害,現在仍舊是一條死狗,若我們不是師公,只怕帶回去剝了皮就能給狗燉了。
“這些倀鬼,都是這食屍狗驅使的,有些已經神魂殘缺,這就已經去不了陰間了,再也沒有投胎轉世的可能,過兩天就會魂飛魄散,徹底從這世界上消失。”
劉汝香頓了頓,然後指著牆角的一個人影:“這個魂魄尚且完整,剛剛也沒有受到過什麼傷害。問山,你現在按照我說的來做法事,將此人魂魄超度了。”
劉汝香說著,手一揮,那黑色的陰影就動了動。
接下來就比較有意思了,劉汝香居然給我拿來木箱子,讓我開壇作法,說是反正碰到了好機會,不如就試試,就算出問題也沒人追究。
我看著這孤魂野鬼,回想著劉汝香之前作法的模樣,然後穿上了師公法袍,帶上了師公面具,在法壇邊上慢慢跳著舞。
劉汝香在邊上給我拍著羊皮鼓,晃著鈴鐺,我第一次作法,居然就這麼稀裡糊塗就發生在了這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頭上。
按照正常的流程,我跳舞沒有出問題,舞步對了,然後藉著唱起了師公經文,開始第一項收禁兇星。
一整套法事做下來,那個所在角落的黑色虛影越來越淡,最終直接消失在了地上。
出現這種情況,就算是投胎轉世成功了。
劉汝香看我法事做成,點點頭微微讚許。
“還需要多加努力,如果熟練一些的話,是花不了這麼長時間的。”
我撓著腦袋笑嘻嘻。
超度亡魂,這是以後經常會做的法事,按照劉汝香的話來說,有些小地方的師公傳承不夠精良完整,很有可能只是會超度就能算出師了。
不過要想在劉汝香這兒出師,那麼多般法事估計要學個七、八成,十八歲之前能學完便已經就是燒高香了。
這時候法事做完,開始收拾戰場。
洞窟中,雷管炸藥經過劉汝香確認,全部都是真的,還可以引爆。
至於老頭李老蛋的屍體,劉汝香就沒有搬動了,然後把雷管的引線拉出洞外,按下了那個小按鈕。
劉汝香帶著我往山下走去。
走出去一分鐘後,身後響起了震天的轟鳴巨響。
碎石和煙塵都幾乎要把半個山頭給蓋住了。
我們在山路上走著,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