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劉汝香這時候笑呵呵解釋道:“問山,這個問題我現在才想起來,之前一直沒跟你解釋。”
“師父收這麼昂貴的價格,你會不會認為我貪得無厭,利慾薰心?”
我遲疑了一會兒,拿不準劉汝香的想法,然後搖了搖頭。
“你看,你猶豫了,這就說明你心裡還是有一點這種想法的,只是不敢說罷了。”劉汝香掩面笑笑。
“你會這麼想倒也算是正常。我今天來問問你,我們壯家的師公作法,法力從哪裡來?”劉汝香這麼一問,直接給我問愣住了。
“難道不是我們自身的法力嗎?”我這麼一反問,剛一出口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看著壯家的那些法術,先佈置好法場、法壇,然後就是解穢娘、發符吏、請神降筵,這些都是請神靈和祖先的步驟,看起來就讓人感覺很神秘。
劉汝香慢慢給我解釋:“壯家師公法和傳統的道家最大的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在這裡,我們本身並沒有太多的法力,或者可以說我們身上的法力全部都來源於神靈和祖師。”
“道家的人有各種術法、符法、雷法,都是人所修習,並不藉助神靈和祖師的力量。”
“那你再想想,我們作為祖師和神靈的弟子,都是憑藉什麼才能從他的手中借到神力的?”
我不假思索地答道:“香火。”
劉汝香點點頭:“香火,是也不是。因為香火供奉也不是萬能的。這其中的一部分過於玄奧,需要我們師公自己承擔一部分。頻繁請神屬於頻繁打擾神靈,以後再想請就不靈驗了。”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因為我們師公作法就需要承擔一部分副作用,所以不能做太多。
劉汝香告訴我,過度作法只會讓自己好不容易修出來的法力白白流失,以至於失去法力,無法請神。
這麼想之後,劉汝香拒絕那些人一下子就合理了起來。
回到家以後,我開始努力寫作業。
這兩天住院,新上的課韋林娟都給我講完了,並且有一種比老師講得還好的感覺,但是我練習冊還是沒做,要想跟上班裡同學的進度,今晚看來又要熬夜了。
一晚上埋頭苦寫,到了第二天都昏昏欲睡。
路過小坎村的時候我還是看到了韋林娟,她像是往常一樣在路口等著我,然後等我從她身邊經過,她就迅速跟在我的身邊。
“喂,你作業寫完了吧。”
“沒啊,要不你的給我抄一下?”
韋林娟白我一眼。
“我不是跟你講了嗎,那練習冊這麼簡單你都不會寫啊。”
韋林娟生著悶氣,好像是看到了自己週六一整天的功夫都浪費了。
我笑嘻嘻戳了戳她的肩膀。
“騙你的,我昨天晚上幸苦了一晚上,全部寫完了。”
韋林娟一臉不可置信。
“真的,我昨晚好晚才睡,累死了。”
“韋老師你上課還挺好的,我都聽懂了。”
我笑嘻嘻地調侃著,韋林娟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初升的太陽把所有光與熱都灑在了我們面前的石子路上,我和韋林娟走在一起,慢慢到了學校。
路過學校門口,我刻意地朝著後面的幾棟大樓看了幾眼。
那幾棟養老院的窗戶大門已經完全開啟了。
許多樹木都被砍伐了,依稀還能看到許多黑色的煙霧。
我聽劉汝香說,當時的救援人員衝進去,根本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死了好多人,幾棟養老院的廢棄大樓又被大火燒了一遍。
後續的調查還沒有眉目,但是許多人都知道了那個地下偷換器官的醫院,一時間都不敢把小孩子放出家門,生怕又遇到什麼壞人把孩子給搶去摘了器官。
在我的腦海裡,忽然就閃過了一個紅裙子的身影。
七月份劉汝香帶我來學校報名的時候,我當時遠遠地從一個視窗處看到了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當時甚至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誰能想到那就是後面會遇到的變態醫生的妻子呢?
那個紅裙女人的形象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我在想,她最後的關頭把丈夫緊緊保住,不讓他起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紅裙女人料到了我們會傷害他,或者她害怕那個張醫生逃跑了把她丟棄掉。
我猛然間冒出一股冷汗,難道說,張醫生一直都被紅裙女人控制著?
此時已經走進了學校,韋林娟催促著我跑快點趕早讀課,沒有再想這些,匆匆走進了教室。
班級裡的同學們看到我負傷回校,都齊齊盯著我看。
看著這一群人,不由得感到不寒而慄。
在幾天前,於文匯就是這些人中的普普通通的一個,可他最後卻綁架了韋林娟,把我們所有人都勾引到危險的境地,差點全死在裡面。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一個普通學生在妹妹的生死之間爆發出了瘋狂的力量。
或許,這一群人中也會隱藏著一個怎麼對付我的人。
心裡不寒而慄。
再次回到教室,我變得低調了很多。
此後的一段時間中,我一直都在潛心複習,備戰期末考試。
而就在本縣,縣城裡卻發生著我們之前期盼的事情。
這天,一大早上,張領導年輕的夫人從床上起來,撩著髮絲一下子就捂住了胸口。
“嘔——”
年輕的夫人一陣乾嘔。
什麼也沒又咳出來。
“嘔——”
女人吐出一口痰,她忽然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裡好像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女人的第六感在這時候發動了作用,她就覺得自己是懷孕了。
她抬頭看著床頭牆上貼著的一個紅色的小紙人,她拱起手起身就拜了拜。
旁邊的張領導一陣疑惑,扭頭問他道:“大早上的拜他做什麼。我看過段時間在沒動靜,我喊上縣醫院的陳院長去找那個女人。”
“我看八成就是騙子,說好的能懷上男孩,我都這麼久了還沒動靜,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身體有問題?”
張領導的夫人嬌嗔一聲:“都怪你,昨天晚上睡那麼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