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她才拍了拍旁邊昏死過去的徒弟。
“問山,醒一醒。”
拍了好幾下也沒有動靜,他無奈只能拿出水壺,艱難地擰開蓋子,直接澆了上去。
……
我只感覺好像有什麼涼涼的東西流過臉,劃過了頸部,最終流淌進了衣領子裡。
我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只感覺頭痛欲裂,渾身痠軟。
剛剛的記憶從腦海裡冒了出來,我只感覺不敢置信。
那些東西,究竟是什麼?
古代的戰士與兵馬,以一種百戰百勝的強大氣勢朝著我衝擊而來,好像是古代的戰爭在我面前真實發生了一遍。
僅僅只是從遠處看著我就渾身戰慄,從心底裡生出絕望的恐懼之感。
一個照面過去,我就暈倒在地。
慢慢扭動脖子,我只感覺好像全身的骨頭都要斷了。
我看到了劉汝香,盤腿坐在地上,臉上多了許多蒼白,不過還是和以前那樣平靜。
“師父……剛剛,那是什麼東西?”
劉汝香神色恍惚,慢慢解釋起來:“陰兵過境。”
她見我不解,繼續說道:“在古代的戰場上,殺戮無數,屍橫遍野,流血漂櫓,每一場大戰都會造成無數人與馬的亡魂。並且,戰場上會有濃郁的煞氣,一旦這個地方再有那種陰氣積累的情況,煞氣、陰氣、亡魂三者交融,就能誕生出一種極為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陰兵過境。”
“而這次我們能遇到陰兵過境,其實一點也不巧合。”
“早在剛剛,我們都在休息的時候,那些人見到地上的古代兵器,就起了貪婪之意。為師幾次勸阻依舊無用,他們這些人挖了那麼多的古代兵器。那些東西上每一件都沾染著極重的煞氣,又因為剛從地裡挖出來,還帶著煞氣。”
“包括我們這麼多人,身上帶著陽氣從古戰場走過,便徹底擾亂了這個地方固有的氣流格局,因此才會引發陰兵過境。”
我在地上躺了不知道多久,劉汝香緩緩摸出來油紙包著的小藥丸,比合傷丸要小一些。
“張嘴。”
我張開了嘴巴。
劉汝香把油紙剝開,頓時就有一股清香的藥味逸散了出來,僅僅只是聞到鼻子裡都會感覺很舒服。
“這藥是安神護心的,你吃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對了,你趕緊把嘴巴里的東西吐出來,那玩意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只聽到不是好東西,張嘴就吐了出來。
“這玩意叫做玉蟬,放在死人嘴裡的那東西。”
劉汝香笑吟吟,平靜地說道。
“啊!”我愣住了,臉色一愣,也不顧著疼了,我才發現,我剛剛那吐出來的東西正好就是一個大蟲子的樣子。
哎呦啊,不活了呀。
“師父啊,你怎麼能坑你的好徒弟,我才虛歲十四,連女人的嘴巴都沒嘗過是什麼味道,初吻還保留得好好的,這含了這玩意,可不就等於和死人間接親嘴了?”
我欲哭無淚。
韋林娟啊,我對不起你啊。
你要相信我,我是愛你的。
劉汝香白我一眼,一個暴栗子敲在我的腦門上。
“哼,小畜生,就想著那韋林娟了是吧,我告訴你,我這玉蟬可是一個七八十歲滿臉麻子的老太婆的,嘿嘿嘿……”
我聽後心中更痛。
劉汝香把那藥丸塞在我嘴裡,然後笑呵呵說:“傻小子,確實沒騙你,不過這玉蟬可是那老太婆找我幫她代買的,玉匠剛雕出來沒幾天,呵呵,這就便宜你了。”
“你要是十八歲過不了那個坎,等你死了以後啊,這玉蟬我就放在你嘴裡了。”
“師父,不會的,我會等你先死,我要放你嘴裡。”
“小畜生你說什麼呢……”劉汝香的手立刻就擰住了我的耳朵。
我們師徒倆嬉鬧一番,剛剛因為陰兵過境帶來的恐懼感也煙消雲散了。
就連身上的痛感也小了很多。
休息半天,我終於坐了起來,摸起玉蟬揣進褲兜裡。
“師父,那些其他人都死了嗎?”
劉汝香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哼哼唧唧。
“該死,剛剛那到底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邪門,哪裡來的古代兵馬。”有一個保安隊員居然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咬著牙說道。
“呦,居然還沒死?”
“大師,救我!”
還是和無數次那樣,劉汝香冷哼一聲:“沒死就好,自己起來吧。”
“大師,我渾身骨頭都要碎了,好痛。”
劉汝香不想理他們,跟我說道:“陰兵過境之時,我說了要把那些古代兵器扔掉,如果他們沒扔,這次多半是危險了,當機立斷扔了的,像那樣還能留一條小命。”
那些人危難當頭才知道聽劉汝香的話,肯定會有不少人都扔了。
黃為重和王明音兩位大師不久後便醒來,後面陸陸續續又醒來三個。
嗯,都是被我用水澆醒的。
只有兩個人昏死了過去,徹底弄不醒。
此時,已經是早上六點多,太陽完全出來了,氣溫有所回升,以至於穿得多了都有些熱。
經過一夜的長途跋涉,我們一行人都困頓至極,連忙搭起帳篷鑽進去休息。
大家計劃在早上八點半的時候繼續出發。
而等劉汝香將我再次叫醒的時候,才發現,時間已經是九點多了。
我們陸續把人都叫醒,然後就發現,那兩個早上沒醒的人已經停止了呼吸。
在他們的口袋裡,還放著許多生鏽的古代兵器。
他們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我們還剩下七個人,一共是三位大師,三個保安隊員,以及一個我。
剩下的保安隊員倒也沒有和夜裡那樣惶恐不安了,可能是到了白天,安全感有所回升。
大家都極其慶幸,知道這一次能活下去完全就是因為劉汝香。
活著的人手裡乾乾淨淨。
如果劉汝香沒有提醒那一句,在場的所有人,除了我們師徒估計要死得乾乾淨淨。
大家都對我師父感激涕零,從她身上感覺到了安全感。
剩下的幾個保安隊員都紛紛許諾,之後的行動一定聽劉大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