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開啟門,路西法當即好奇道:“裡面有什麼?”
“沒什麼,一個孤寡老人罷了。”沐恩坐在沙發上,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笑容。
有很多隱秘的東西,是不會被記在書本上的。
這就是他為什麼會對格林德沃感興趣的理由。一個曾經在世界上當為魁首的巫師,自然有交談的價值。
“傲慢的裡德爾…”沐恩回想著格林德沃的話,心中要說沒有驚訝,那是假的。
曾經,只從書上窺見那個黑暗時代的他,只以為伏地魔是個英格蘭農村恐怖分子。
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到紐蒙迦德來,傲然的向著格林德沃宣稱,會從他倒下的地方出發!
從一開始,伏地魔就是將矛頭對準的鄧布利多。
而且格林德沃也肯定了他的強大…
“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你又幹嘛了?又不告訴我?”路西法頓時瞪大眼睛不爽的三連問。
“你說話啊!你不說我渾身有螞蟻爬啊!!”
沐恩起身,伸了個懶腰。
“睡了!”
……
……
第二天一早,沐恩早早的起床。
他並不打算去霍格沃茨,雖然平斯夫人確實很期待他能趕緊把那些寶貝書籍修好,但是嘛…
有更有意思的事兒要做!
先是換了身衣服,打理了一下脖子上越來越厚的圍脖,隨後才帶著一沓羊皮紙走出城堡。
只是剛剛走入紐蒙迦德的殘垣斷壁中,他就見到一個衣衫襤褸,有著大耳朵,四肢消瘦的小精靈從城堡中走了出來。
他碩大如燈泡的眼睛好似蒙上了一層白障,渾濁不清。步伐僵硬,直勾勾的越過沐恩,朝著外面走去。
一個被施展了奪魂咒的家養小精靈。
沐恩有些咋舌,看起來負責監獄的人,對格林德沃的恐懼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點。
也不知道格林德沃送信出去的時候,他們敢不敢攔截檢查。
順著昨天的路走,數分鐘後,他很快便到了格林德沃的監牢外。
他就這麼席地而坐,那張小桌上放著一個餐盤,裡面是精緻的食物。
見有人來,他也毫不在意,隨意的用手將食物抓起,朝著口中塞去。
沐恩微微抬手,那一沓羊皮紙緩緩朝著鐵床上飛去,他就這麼在門外依靠牆上,喝著調配的精力藥劑。
並不著急…
過了好一會兒後,待格林德沃吃完東西,便見他隨手一揮,那些餐碟全部消失不見。
“裡德爾似乎比你過激得多。”沐恩說到。
格林德沃起身,拿起一張羊皮紙:“要過激一些,但沒那麼傳言那麼誇張。
他確實支援純血論,但並不是完全排除混血巫師和麻瓜巫師。其實在他那樣的人看來,不管是純血、混血、麻瓜巫師,亦或者麻瓜,都在他自己之下,無人夠資格與他平起平坐。
他推崇純血論,只是在當時的環境下,純血巫師是他最容易拉攏的物件。時之後就是大家都知道的了,建立組織沒多久,他暴戾傲慢的本性便展露無遺。”
“原來如此。”沐恩點點頭,又問道:“純血論,你怎麼看?”
“真正能上升到血統的家族,現今唯有鄧布利多家,他們家和鳳凰有些關係,但也僅此而已。”格林德沃說到,隨後他似乎緩了好一會兒,
“其他的…不過是一些沿襲至今的世家罷了。至於裡德爾,他其實也是混血,斯萊特林的血脈在他身上重新綻放了一下而已。
這不具備談血統論的條件,單純的天才罷了,這個世界就是有天才的!”
說著,格林德沃將目光從羊皮紙上移開,看向窗外,一隻貓頭鷹正從天邊飛來,腳上抓著一封信件。
隨後他一眨眼,貓頭鷹消失不見,天邊除了雲彩,空無一物…
他的聲音更低落了一分,目光從視窗移開:
“你想想,一個狂傲的天才,如果沒有利益驅使,會願意將自己所得的榮耀歸於出生,歸於血統嗎?”他淡淡道:
“於他而言,斯萊特林的血統只不過是一個王冠,是他正統的象徵,是他權勢的結晶,是信徒所跪拜的物件。
而讓他坐上王座的,讓他的信徒跪下的。
依舊是手中的劍!”
沐恩有些詫異:“伱對他很推崇?!”
“除了他是個怕死鬼之外,我覺得他算得上一句成功。
另一方面…”
他突然有了些咬牙切齒的感覺,聲音中都多了許多顫抖:
“只要…只要他和阿不思那個雜碎作對,那就是一個值得推崇的傢伙,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格林德沃的聲音逐漸高昂,不屑的笑罵著:
“哈哈,是他自作孽!是他培養出來的裡德爾,他早就看出來裡德爾是個自視凌駕一切的反人類性格了,他早就看出來了!
可是他就是要堅持著那副偽善的做派!以為自己可以改變那個孩子,哦~是的,用愛~在哪兒呢?他的愛,在哪兒?!”
說著,他的情緒愈發的不可控制,整個城堡穿過呼嘯的風,碎石都如同一顆顆小子彈一樣,打在臉上生疼,他推出壁障,安靜的看著格林德沃。
“我提醒過他,我讓他揭開他那張可惡的、令人生厭的偽善面具,去直接將裡德爾扼殺在搖籃中。
可是他做不到,他不願撕下他那副偽善的面具,那面具已經生根在他臉上了!他一直猶豫著,躊躇著,直到裡德爾的陰霾籠罩了整個英國,最後還是倒在了一個嬰兒手中!!”
說著,他猛然怒吼,聲嘶力竭:
“那誰他媽來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他當年要站在整個世界的面前,要站在我的對面!!”
沐恩身影已經退後了數步,緊貼牆壁,風發出呼喝,正如同格林德沃此時的咆哮。
這個在這孤寂之地,被關押了四十餘年的百歲老人,從昨天那似乎久未開口的黏糊嗓,到今天的怒吼。
誰也不知道,他積壓了多少情緒,有多少喜怒哀樂想要釋放。
而且沐恩似乎知道了這個傢伙要羊皮紙來是給誰寫信了。
畢竟伏地魔開始在魔法界嶄露頭角的時候,他早早就被關押在了這裡。
而且…
是他想的那樣嗎?
好吧,算了,還是別揣測的好…
他尷尬的扶了一下帽子,然後拿出懷錶,黃銅表蓋彈開。
“額,抱歉,我一會兒還有事,可能得先走了。”
說完後,他也不管這傢伙怎麼想,扭頭就溜了。
在沐恩離開後,狂風又不知呼嘯了多久,那匍匐在地上的老者才緩緩起身。
他疲憊極了,就這麼坐在地上,倚靠著床的鐵架子,手搭上褥子,拿起一張羊皮紙,隨後就這麼爬到矮桌前拿起羽毛筆。
——阿不思
他皺了皺眉,隨後手在羊皮捲上劃過,墨水被抹去。
——鄧布利多
而後他還是感覺不安,他已經太久沒有收到回信了,所以應當…是的,應當尊重些,親近些。
——親愛的阿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