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稀客啊老齊，好久沒見了。”
卓越廣告店鋪內，老闆李卓越熱情的跟齊雲打著招呼。
以前開公司那會兒，經常來他這兒做些廣告設計、物料之類的，兩人關係還挺熟絡。
齊雲女兒滿月的時候，李卓越還去喝過滿月酒。
即使公司倒閉以後，過年過節的兩人也還偶有聯絡，相互問候。
“是有段日子了，你平常也忙，沒啥事兒我就懶得來打攪你。”
李卓越笑罵道：“你這傢伙啥時候這麼生分了，再忙你來了我還能不招呼你喝口茶？”
兩人來到會客區喝著茶寒暄幾句，默契的都沒提齊雲曾經那些事兒，只是簡單聊著些生活瑣事。
見又有顧客進門，齊雲便不再耽擱對方時間，直入主題：“這次來是想讓你幫個忙，我需要一批裝蘋果的禮盒，你先讓人給我弄個樣品出來。”
“行，沒問題，我這就安排人給你弄。”李卓越爽快地答應，旋即轉過頭朝著裡面喊道：“小芳，來一下。”
不一會兒，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孩從裡屋走出來，她穿著一身簡約的職業裝，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中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老闆，您找我？”小芳的聲音清脆悅耳。
李卓越指指齊雲，介紹道：“這位是齊哥，我的老朋友。他需要一批裝蘋果的禮盒，你先按照他的要求設計個樣品出來。”
“老齊，你有啥要求儘管跟小芳說，我先去招呼一下客人。”
齊雲點點頭：“行，你忙你的。”
小芳在一旁坐下，禮貌地對齊雲笑了笑，說道：“齊哥，您對禮盒有什麼具體要求？比如說尺寸、風格這些方面。”
這些東西齊雲昨天晚上就已經想好，此刻把需求一股腦地都告訴對方。
小芳一邊認真聽著，一邊快速在紙上記錄要點。
等齊雲都講完後，兩人又溝通了一些細節。
“大概就是這樣，你這看啥時候能把樣品做出來？”
小芳略微思索，旋即笑著回應：“您是老闆的朋友，如果著急要的話，我可以幫您插個隊，最快兩個小時就能搞定。”
“行，那就麻煩你了，我兩個小時後來取。”
齊雲起身告辭，沒有再去打擾正在跟客人交談的李卓越。
出了門，他騎上電動車往東邊駛去。
二十分鐘後，車停在一處幼兒園的門口。
自從跟前妻離婚後，他每個月都會抽時間來看看女兒，不過以往儘量會選擇在週末，這樣可以帶女兒出去玩一天，多陪陪她。
不多時，一名年輕的女老師牽著個胖嘟嘟的小丫頭出來了。
小丫頭剛看見齊雲，臉上頓時露出開心的笑容，撒開女老師的手，歡快地朝著這邊跑來。
“爸爸，爸爸！”
齊雲蹲下身子，張開雙臂，一把將小丫頭緊緊地摟住。
“暖暖，爸爸來看你了，有沒有想爸爸呀？”
小丫頭用力地點點頭，腦袋在齊雲懷裡蹭蹭，軟糯地說：“爸爸，暖暖可想你啦，每天都盼著你來看我。”
齊雲聽見女兒的話，眼眶瞬間充滿霧氣，心裡一陣酸澀。
若非迫不得已，誰又會忍心跟女兒分開呢。
“讓爸爸看看長高沒有。”他雙手扶著小丫頭的肩膀，仔細端詳著，眼中滿是疼愛。
小丫頭眼睛笑成了彎彎的月牙，得意地說道：“暖暖當然長高了，幼兒園的飯可好吃了，我每次都吃得光光的。”
“爸爸，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暖暖呀？”
齊雲笑著颳了刮她的小鼻子：“爸爸想你了，剛好在附近就來看看你。而且爸爸還給暖暖帶了禮物。”
說著，他從電動車的儲物箱裡取出一個精美的盒子。
小丫頭好奇地盯著盒子，眼睛裡滿是期待的光芒：“哇，爸爸給暖暖帶的什麼禮物？我可以開啟看看嘛？”
齊雲把盒子放到她手上：“當然可以啊。”
小丫頭迫不及待地開啟盒子，發現裡面是一套漂亮的水彩筆和一本繪畫本，上面印著她最喜歡的卡通貓。
“哇，我好喜歡呀，謝謝爸爸！”暖暖興奮地拿起水彩筆，在齊雲臉上親了又親。
齊雲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捨不得放手，像是要把所有的愧疚都化作溫暖的擁抱。
“暖暖，家裡有沒有人欺負你？”
其實離婚以後，他最擔心的就是女兒在家裡受委屈。
小丫頭歪著頭，認真想了想，然後搖搖頭說道：“沒有，爸爸你放心吧，媽媽和叔叔都對我很好。”
齊雲心裡稍微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叮囑：“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爸爸，或者告訴趙老師，她會給爸爸說的，知道嗎？”
小丫頭乖巧地點點頭：“知道了爸爸，要是有人欺負我，我會告訴趙老師，也會告訴爸爸。”
“嗯，這才是爸爸的乖寶貝。”
“好了，外面冷，暖暖跟老師回去吧，等下次爸爸帶你去公園玩兒。”
小丫頭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還是很懂事地說：“嗯，爸爸你在這等我一下，暖暖也有禮物要送給你。”
說完，她就轉身跑向趙老師那裡，把手裡的水彩筆和繪畫本放在對方手上，朝著教室跑去。
不一會兒，小丫頭氣喘吁吁地跑回來，小手裡攥著一把錢，有十塊的，也有一塊的。
“爸爸，這是我存的錢，給你。”
齊雲輕輕握住女兒的小手，問道：“你為什麼要把錢給爸爸？”
小丫頭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認真地說：“爸爸賺錢很辛苦，頭髮都白了，暖暖把錢給爸爸，爸爸就不用那麼辛苦。”
女兒的這句話，徹底擊穿他的防線，他一把將女兒緊緊摟在懷裡，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小丫頭伸出小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淚水：“爸爸不哭。”
良久後，齊雲調整好情緒，鬆開女兒，看著她的眼睛說道：“爸爸有錢，這些錢你留著買好吃的。”
“外面冷，快回去吧，爸爸過幾天再來看你。”
一直在遠處靜靜看著的趙老師也走過來，她擦了擦有些溼潤的眼角，牽起暖暖的小手說道：“暖暖，我們回去吧，爸爸要去工作了。”
小丫頭這才不舍的鬆開齊雲的衣服，帶著哭腔說道：“爸爸你要早點來看我。”
齊雲強忍著再次奪眶而出的淚水，用力地點點頭：“暖暖，爸爸一定早點來看你，你在幼兒園要乖乖的，聽老師的話。”
暖暖懂事地應了一聲，一步三回頭地跟著趙老師往幼兒園裡走去。
每一次回頭，那滿是不捨的眼神都像一把銳利的箭，直直地射進齊雲的心裡。
直到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線，齊雲才緩緩轉身，騎上電動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