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剛要回答,軍師撩開營帳進來。
笑眯眯的對雲昭說:“晚上營地聚餐,你來,當做大家送你。”
雲昭點點頭。
晚上大家圍坐在火堆前,軍師往雲昭身邊一坐,剛要聊天,謝景墨帶著陳婷婷在斜對面坐下了。
隔了一個大火堆,倒也有些距離。
軍師遠遠看了陳婷婷一眼,嘖嘖道:“看不出來,將軍喜歡這種的,我之前一直以為你跟將軍可以修成正果,沒想到……不過不管如何,將軍不應該用你去跟臨城換東西,這事將軍做的不厚道。”
雲昭表情淡淡,豔麗的容顏在熊熊燃燒的火苗中,越發出塵奪目。
“沒什麼不厚道的,臨城也不錯。”
軍師嘆了口氣,“也是,好過面對這個陳婷婷,人是嬌養的大小姐戶部尚書的女兒,聽說對將軍自小傾心,拼著不要京城的富貴也要來陪將軍,咱們這些兵擼子惹不起。”
雲昭垂眸。
戶部尚書的女兒。
那確實要比她身世高上百倍。
這麼一想,倒越發襯的之前雲昭要名分的舉動可笑了。
人是千金之軀。
而她,不過最普通一個軍醫。
雲泥之別。
“昭昭,在這邊塞之中,我們不認什麼狗屁千金,我們只認你,七年戰友情,比什麼都可貴,你去了臨城,若受了欺負,只管開口,我們去給你討公道!”
雲昭雖只是個小小軍醫,可醫術超群,又因是女子,更是心細如髮。
軍中上下,誰沒被她醫治過?
大家心存感激,可偏偏她看上的是將軍,若是別人,敢這樣辜負雲昭。
他們誰都不可能答應!
軍師一說,眾人雖礙於將軍不敢高聲,可都低低應和。
雲昭笑了。
火光下,傾城一笑,顏色萬千。
陳婷婷看過去又是好一陣嫉妒,不過面上依舊是笑的,她偏頭對謝景墨說:“雲軍醫人緣可真好,長的漂亮就是有便宜,真羨慕。”
謝景墨喝著酒,眼都沒抬,“再好看,也比不上你,女人總歸是乖巧才可愛。”
陳婷婷聞言,心頭一喜,“景墨,你真的這麼認為?”
謝景墨威嚴,冷厲中透著一股似笑非笑,總叫人移不開目光。
謝景墨的答案陳婷婷很滿意,端著酒杯小口小口的喝著酒,心裡蜜一般的甜。
城中有人放煙火。
謝景墨抬眼,便見那纖細的女人站在一群男人中,勾著嘴角眼底笑的燦爛。
他沒什麼情緒低下眼,繼續喝酒。
往日雲昭都睡在謝景墨的榻上,如今他有了新人,雲昭便要自己尋找住處。
她這幾日就要走,也不矯情,直接領了床被子正要去柴房。
路過營帳,忽然被一隻大手拉進了營帳中,
鋪天蓋地的冷厲氣息迎面而來,而後,雲昭的細腰別人牢牢的握住。
“謝景墨!你瘋了!”
謝景墨的大手捏著雲昭的脖頸,不讓她避開,滾熱的氣息在唇瓣貼上來的那一刻,熟悉的掠奪讓雲昭幾乎迷失。
可她很快反應過來。
弓起腿,一腳踹了過去!
男人反應極快,一把握住了她的腿。
雲昭冷聲怒道:“謝景墨你瘋了,要女人去找你的陳婷婷!”
謝景墨靠在一邊喘息,眼底一點點清明。
他沒說一個字,只是深深的藉著燭火看了雲昭一眼。
撩起營帳冷酷走了出去。
營帳外陳婷婷的聲音略顯慌亂,“景墨,你怎麼了?我好像聽見雲軍醫的聲音了。”
謝景墨沒應。
陳婷婷便委屈咬唇,幾度轉頭看向剛剛的營帳。
忽的。
營帳被掀開,雲昭從裡頭出來,月色下她的唇透著一股剛剛被滋潤過的紅。
陳婷婷頓時心頭一苦,抬眸委屈看向謝景墨。
“將軍心裡可是還有云軍醫?”
“沒有,”謝景墨眸光冷淡,如冷日裡的冰光,“今天酒烈,喝多了。”
這個解釋並不能叫陳婷婷滿意,可她深知謝景墨喜歡乖巧姑娘。
她若鬧,謝景墨如今還並不一定會寵她。
她才來,根基還不夠穩固。
陳婷婷於是咬著牙,盈盈點頭,“我就是怕您被別人搶了去,畢竟您這樣好,雲軍醫心裡舍不下,也能理解。”
謝景墨聞言,“嗤”的一笑了一聲,“就憑她?”
這回答讓陳婷婷滿意,她柔弱無骨的往謝景墨的方向靠了靠,如夜鶯般,輕聲勾引:“將軍~”
謝景墨帶著陳婷婷走向篝火。
眾人都以為謝景墨走了,故而低聲議論。
“軍師,雲軍醫是真的要走麼?”
這話一出,眾人轉頭看軍師。
軍師愁容滿面,“嗯,五千鎧甲你們不都穿身上了麼?臨城出了名的吝嗇,自然是真心要換雲昭的。”
“可在我們心裡,雲軍醫是人,是戰友,怎麼是區區五千鎧甲可換?”
眾人點頭。
軍師眸色遺憾,“是,可這是將軍的決定。”
在這吃人的戰場,女子尤為不易,何況是雲昭這樣嬌滴滴的美人。
當初雲昭來當這個軍醫,所有人都反對,他這個軍師反對的尤其激烈!
七年了。
雲昭用這七年的時間告訴所有人,女子也並非一定要在家裡相夫教子,守著灶臺過日子。
雙方交戰激烈的時候,她拿著短匕衝進包圍圈,給數百名士兵做緊急處理。
兩方僵持,她獻上的妙計跟謝景墨的相互輝映,助大軍短時間內拿下勝利,贏得這數年平和。
臨城瘟疫,還是她獨當一面給了所有百姓一線生機。
七年,雲昭用自己實打實的實力告訴大家,她雲昭在這軍中不比男兒差!
如今,要用她換五千鎧甲,大家嘴上不說,可心頭滿是苦悶。
陳婷婷聽著這些話,眼睛眨了一下。
偏頭對謝景墨說:“將軍,軍師口吻滿是遺憾,想來對雲軍醫偏愛非常,不如您做做好事,讓他們在一起算了。”
陳婷婷這話問的有兩個目的。
想探一探雲昭如今在謝景墨心裡的地位。
二來,若謝景墨應了,雲昭跟軍醫在一起,日後成不了後患。
她是京城來的千金,後宅手段沒人比她更熟悉。
陳婷婷勾著謝景墨手,低低柔柔的說:“將軍,您如今有我,可下頭的兄弟也應該有個暖被窩的對麼?我是看軍中士兵都捨不得雲軍醫,若雲軍醫願意跟軍師喜結連理,日後也還繼續為咱們軍中士兵醫治,豈不一舉兩得?”
陳婷婷說完,一臉溫順的站在一側,等著謝景墨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