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她頂著梁國恥辱的黥刺回國,路上還被山匪輪姦,就這樣她還能舔著臉又活了五年!嘖嘖......”
“你們這群畜——”話未說完,元鏞一劍斬下了元熠的頭顱。
元熠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元鏞的發號施令。
“靖南王意圖謀害南安公主,挑起兩國爭端,現已伏誅!爾等哲陳眾將士隨本王進宮,待事成,定論功行賞!”
一陣劇痛後,元熠發現,自己竟回到了五年前,正身處和哲渾部的戰役中。
前世被他防範的大才程儒還沒死,改寫命運,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清楚記得,這天收到的密報寫著:南安公主趙婉兮今日啟程還朝。
“王爺,羊烤好了!”秦剛端著羊腿遞過來,將陷入回憶的元熠拉了回來。
元熠展顏微笑,還好,趕在她遇險之前就已親手殺了山匪,這次她應該能平安回國了吧!
他有吃飯時看密報的習慣,睡了兩日,桌上已經攤放了幾封不同地方送來的密信。
秦剛見元熠看了大梁境內的密報後,突然手一鬆,羊腿都掉在了地上。
信上赫然寫著:尚存百餘山匪突襲客棧,南安使團遇襲。
*
爬牆直接上到二樓的山匪,本來還有些害怕裡面有人埋伏。
待看清了屋內陳設簡單,除了趙婉兮再沒其他人。
“老馬老劉,快帶兄弟們上來!他們這幫蠢貨沒想到咱們會直接上樓,這屋裡只有小公主!”
很快近十多個人便翻窗而入。
趙婉兮滿臉淚痕的看著眼前的山匪們,低聲求饒:“好漢們放了我吧。等我回到南安,定會遣人送來禮金答謝眾位好漢。”
聲音軟糯嬌柔,配上哭得梨花帶雨、兩鬢和鼻尖微紅的可憐樣子。
那些山匪哪裡受得這種刺激,頓時血氣上湧,爭先恐後地向趙婉兮撲了過來:“錢和你,爺爺們都得要!”
趙婉兮見他們都已到了房間中央,突然抬眸一笑。
“十七個!”
“這娘們兒瘋了吧?”
趙婉兮快步跑向房間最粗大的承重柱,如若細看便可發現,她踩的每一步,上面都有一些細微的灰色印記。
那是工部邊大人提前畫好的機關記號。
待趙婉兮踏過幾處機關後,吹響了一聲口哨。
而她早已牢牢抱緊柱子,雙腳蹬在柱身上早已打好的凹槽中。
轟隆——
整個房間的地板突然塌陷,山匪們驚叫著跌了下去,趙婉兮將他們驚恐的模樣盡收眼底。
樓下是客棧的後廚和庫房,佈置機關之時,庫房中儲油的碩大鐵桶根本挪不動,趙婉兮便命人將整桶油燒得滾開。
跌下的山匪中,有四個落入了油桶,甚至來不及尖叫,便被炸酥了。
油桶旁邊的空地上,佈滿了削得尖尖的木樁。
其餘的人,此時都插在上面,早已沒了聲息。
趙婉兮心底蔓起一絲酥酥麻麻的快意。
這就是復仇的滋味吧!
趙婉兮順著柱子滑到了一樓,為質八年,每天辛苦勞作,她身上全無南安國皇室那種軟靡之態。
平穩落地,起身,掏出連弩動作一氣呵成。
她沒時間多看那些屍體一眼,還有更多的仇人在等著她。
趙婉兮朝著馮將軍的位置跑去,而馮將軍見她按計劃下樓,也向著她的方向邊打邊挪。
她是山匪的主要目標,而馮將軍是在場武力值最高的人。
所以她只有在馮將軍身邊,才最安全。
趙婉兮端穩連弩,箭矢有限,她沉下心,盯準山匪的喉嚨,幾乎箭無虛發。
就連裝箭的時候,手也是又快又穩。
“十八!”
“十九!”
趙婉兮每殺一人,便報一數。
......
“二十!”
“公主小心!”趙婉兮還在專注擊殺眼前目標時,一把利刃向她劈來,馮遠征見狀,立刻上前格擋,用肉身替她扛了致命一擊。
趙婉兮回頭快速瞄準,又是一箭封喉。
而馮遠征的手臂,竟被那山匪生生削下一大截肉來,露出森森白骨。
“公主不必擔憂!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說罷,他用完好的左臂從袍角撕下一條棉布,交給趙婉兮:“勞煩公主幫老夫將傷口上面紮緊,這樣止血快。”
趙婉兮也毫不拖沓,立刻照著馮遠征的辦法操作起來。
山匪們見到馮遠征右臂負傷,想來已無力保護公主,便如同黑熊見了蜂蜜般撲向趙婉兮。
手臂上方很快紮緊,馮遠征提刀衝向山匪:“辛苦公主,且看老夫怎麼收拾他們!”
言大人和邊大人帶來的僕人和南安使團中沒什麼戰鬥力的文官,按照馮遠征事先幫他們安排好的排布方式,三人一組。
一人持利刃攻擊,一人持木牌防守,另一人查漏補缺。
在這樣的緊密配合下,竟然擊殺了好幾個。
最出乎趙婉兮意料的,便是客棧的幾個夥計。
伙伕兩把菜刀掄到飛起,刀起頭落,不知道他是伙伕的,還以為他這樣頭大脖粗的兇殘莽漢是個殺豬匠。
跑堂輕功極佳,雖沒有能力主動進攻,但時不時騷擾一下山匪,讓他們的進攻逐漸失了章法。
反觀之下,似乎只有孫掌櫃沒有出手,躲在兩個灑掃大娘身後。
噹啷——
剩下的幾個殘存山匪,將武器丟開,舉起顫巍巍的雙手,跪在趙婉兮面前。
“姑奶奶,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您就饒我們一命吧!我們也只是拿錢辦事!”
山匪們不停磕頭告饒,直撞得頭破血流,也無人叫停。
趙婉兮問道:“何人指使你們?”
“我們也不知道,都是何老大單線聯絡的,事先給了我們三成定金,說是事成之後金主自會得知結果,會再把尾金奉上。”
趙婉兮淡淡道:“言大人,剛剛他說的,可都記下了?”
言淳點點頭:“敢行刺天家貴女,下官定稟明聖上嚴查此事。”
趙婉兮神色淡漠,她早知來龍去脈,只是想讓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上,就必須讓這些朝中直臣參與進來。
至於聖上,最能和稀泥的一個人,這次怕是沒辦法大事化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