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遷年手中的杯子滑落,水漬濺了一地。
他即刻消失在眾人面前。
邵均凜緊隨其後。
只有蘇琳,她儼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只能強作鎮定安慰眾人:“落梅峰出了點事,我們師兄妹先失陪一下,大家先自行娛樂吧。”
話音剛落,蘇琳也是瞬移消失,只留下空氣中的一抹清香。
落梅峰山頂都是親傳弟子居住的地方,而那梅林如火,靈氣最濃郁的地方就是蘇琳居住的落梅院。
曾經也是沈凌霜的院子。
但此時此刻,這個院子卻盡數倒塌,負責保護院子的法陣也是被徹底破壞,地面上滿是那些法器丹藥。
“不!”
蘇琳歇斯底里地怒吼,穿過人群衝上去,看到院子的慘狀,更是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邵均凜立馬扶住她:“師妹。”
蘇琳幾乎是咬牙切齒,眼底發狠,全身的靈力外洩,足足把旁邊的梅樹也給震倒塌了。
“一定是沈凌霜乾的,她定是生氣我搶了她的院子。”
蘇琳突然撲到邵均凜懷裡,不斷擦拭眼淚。
“師兄,看來師姐還是討厭我。”
邵均凜第一反應也是沈凌霜,他如今氣極,怒罵道:“我真是後悔把她從無陽峰那裡接過來,看來她還是死性不改。”
這個時候,蔣遷年灰頭土臉地從廢墟中走來,他的衣袍都被染黑了,手裡拿著幾個錦囊,對蘇琳安撫道:“那些法器和丹藥我都給拿出來了,只是院子的法陣被破壞,一時之間無法重建。”
蘇琳的表情瞬間焉巴了,哭喪道:“定是師姐厭惡我,想我和她一樣住在山腳。”
邵均凜握緊拳頭,怒道:“這個沈凌霜,真是白費師尊給她自由出入的令牌,竟然用來偷襲師妹。”
蔣遷年也是皺緊眉頭,眼底帶著一股殺意。
蘇琳垂了垂眸,哽咽道:“還請師兄們不要對師姐太狠了,她興許只是誤會了我們些什麼。”
蘇琳大有因禍得福之感,默默在心中微笑。
邵均凜把這幾天在沈凌霜身上吃的癟一併發洩出來:“看我不給她個教訓。”
蘇琳夾著嗓子道:“那我先在原地等師尊閉關出來,二位師兄們先去簪花大會吧,還是大事重要。”
邵均凜一聽便冒火:“去他孃的簪花,為你報仇才是頭等要事。”
蔣遷年也是少有的贊成:“不錯,我們現在還是要去找到沈凌霜。”
二人對視一眼,迅速消失。
蘇琳的神情迅速變得狠辣,冷眼看向面前的廢墟,隨後催動靈力,施法探查。
“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破壞了我的院子。”
蘇琳在自己院子裡額外下了道無人知曉的法術,宿主可以感知院子曾經發生的事情。
蘇琳閉眼,腦海中出現一位少年的背影
對方似乎知道這個法術的存在,竟然背對陣眼招手,隨後便迅速消失。
“什麼東西!”
蘇琳猛地張開眼,不可置信地罵了句:“這到底是誰?”
落梅峰的山頂一片狼藉,梅花緩慢飄到地上,形成一片盛大的場景。
剎那間,花朵全部震碎,化為清風消失。
蘇琳的眼底變得狠戾,隨後轉身消失。
……
與此同時,春風小築倒是熱鬧了起來。蔣遷年和邵均凜兩位宗門天驕同時蒞臨,並且把這裡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這個院子本就年久失修,經過這一番折騰,二話不說就倒塌了。
煙塵土灰漫天飛舞,沈凌霜忍不住一直在咳嗽。
“你們來我這,就是為了給蘇琳出氣?”沈凌霜好似被氣笑了。
她臉上沒有半分不爽,只是安靜的拿出本子和筆,認認真真的在上面寫東西。
“我的損失總計是八千靈石,二位是要寫欠條還是?”
沈凌霜看上去十分平靜,好似這個院子就不是她的一樣。
邵均凜更是氣的髮指,面目猙獰道:“事已至此,你竟然還在說謊,為什麼要跑去拆掉蘇琳的院子!”
“你分明就知道,這個院子是不可能還給你,難道你就要毀了它嗎?”
邵均凜大口喘息,他眼神始終狠狠的盯著沈凌霜,氣得手心出汗。
蔣遷年只是安靜的把春風小築裡的最後一棵樹木給摧毀,眸光冷冽:“你知道的,我懂相面知微。”
言外之意就是,蔣遷年可以一眼就看出沈凌霜到底有沒有說謊。
沈凌霜只是單手托腮,看著本子發笑:“五年沒見,二位的智商真是堪憂啊。”
“砰”
邵均凜直接就把沈凌霜靠著的桌子打碎了,木屑碎了一地。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到底是不是你把師妹的院子給毀了。”
邵均凜看沈凌霜的眼神隱隱有了些期待。
沈凌霜用靈力將桌子重聚,終於發怒:“你們不是已經預設是我毀了的嗎?”
沈凌霜指著滿地的狼藉,帶著滿腔的怒意:“你們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過我任何解釋的機會,不由分說地為你們的師妹報了仇。”
“現在才想起問我,天底下竟有這般招笑的事情。”
沈凌霜感覺心底一顫,她此刻更多的是絕望與無奈。
“蔣遷年,你看著我的眼睛。”
沈凌霜往前走了幾步,聲音很急促,那雙淡然不見波瀾的眸子,死死盯著蔣遷年。
蔣遷年催動靈力,他一本正經詢問道:“是不是你毀了蘇凜的院子。”
“是。”
沈凌霜幾乎是從牙口裡面蹦出來這個字的,隨後又無奈的苦笑。
邵均凜先是有些落寞,然後直接怒氣飆升:“看,我就沒冤枉你!”
沈凌霜只是扯扯嘴角。
下一秒,蔣遷年便一字一句頓道:“你說謊了?”
沈凌霜面無表情的轉頭,陽光勾勒出她尖俏的下頜。
此時此刻,她的目光落在一顆夾縫中,生存的小草身上。即便是在一片廢墟之下,依舊茁壯發芽。
“你瞧,就連小草的生命力都比這破屋子強。”
蔣遷年心裡一沉,他回想起五年前的沈凌霜好像有說過類似的話。
當時的她被師尊打得遍體鱗傷,在大殿之上,心如死灰般說:“你瞧,就連畜生之間的信任,也比人與人之間強。”
“蔣遷年,如果五年前你也能靜下心來問我一句話,那也不會被當成傻子這麼久。”
沈凌霜的眼神十分冷淡,並且有一種淡淡的瘋感。
邵均凜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真的不是你?”
蔣遷年面色凝重地朝他點點頭。
看向沈凌霜緩慢行走的背影,蔣遷年大聲叫住了她。
“小師妹,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