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猛敲浴室門：“虞小姐，你累不累？你要是不累也給我洗洗！”
守在一旁的趙助理：“？？？”
這對嗎？
門外傳來動靜，虞長漪心起厭煩，不做理會。
“嗯……”
她眉心微動，目不轉睛盯著浴缸中熠熠生光的漂亮且光裸的男人。
她家這個愚蠢又漂亮的魔尊主人，終於要醒了？
提起眼前人，虞長漪除了想插他兩刀，就是想扇他兩巴掌。
她來這個世界，原因就是眼前人失戀，一氣之下自爆元神。
她被牽連，連帶著她養在魔界的漂亮狐族崽崽們也被炸了過來。
因為魂魄受損，她失去了不少記憶，只記得他是契約她的主人，他們死生與共。
她不記得他為什麼失戀，甚至不記得他戀的是誰。
只記得他醉在酒池中……
然後她跟著炸死過來。
“你是？”
好聽又沙啞的聲音，伴隨著浴室氤氳的水汽，活色生香。
虞長漪臉不紅心不跳，指尖落在他心口上：“宴赫，我是你的主人。”
“主……你認識我？我是……宴赫？”
虞長漪並不清楚眼前人穿成了什麼身份，探到他的脈，發現他全身筋脈盡毀，動不了一絲術法，甚至記憶也被封鎖住。
她盯著眼前人深邃又單純的鳳眸，指尖輕緩劃過他的長睫，見他輕顫，清泠嗓音是刻意的空靈與魅惑。
“宴赫，我是你的主人，要乖要聽話。”
施展完狐族特有的媚術，虞長漪習慣性將頭顱靠向他的側臉，輕蹭幾下。
宴赫眼皮微垂，雙臂搭在浴缸上，單純的臉龐掛著不屬於天真範疇的淺笑，危險又迷人。
如同開在地獄的曼珠沙華，妖冶綻放。
“看你的動作，似乎我才是你的主人。”
“啪！”
虞長漪痛痛快快扇他一巴掌。
完全不擔心他會掐死她。
淋漓盡致的爽快。
宴赫臉色微沉，臉上巴掌印明顯，不改的笑意慍了滔天怒火。
彷彿抬手間，便能灰飛煙滅。
若是曾經，虞長漪會本能的乖巧下來，哼唧兩聲充當道歉。
但現在，她比他厲害多了！
“做寵物就該有寵物的自覺。”
虞長漪清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就是足夠囂張，足夠睥睨。
“不乖的寵物，是會被棄養的。”
門外恰好響起周野鍥而不捨又浪蕩的嗓音。
“虞小姐！你到底累不累啊！你也給我洗洗唄！實在不行，我給你洗也好啊！”
“虞小姐！我學過搓澡！你給我一個表現機會唄！”
宴赫狹長鳳眸挑起一抹不快，哪怕他沒有記憶，不知身份，骨子裡的掌控感與強勢也抹不除。
“虞小姐養了幾個寵物？嗯？有我一個還不夠？”
“養寵物自然是多多益善。”
虞長漪蹭蹭宴赫的下巴，眼中有幾分宴赫看不懂的情緒和殺意。
她想殺他？
“宴赫。”
“嗯？”
宴赫腦海一片空白，他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叫宴赫，聽到她喊，本能的應了。
或許，名字而已，有什麼重要的？
“你要好好活著。”
宴赫心臟沒由來猛跳一下。
他想，在浴室待太久，缺氧了。
虞長漪的熱情有限，更不願意累到自己。
往常都是大魔頭給她洗，還用魔力給她吹狐毛。
她伺候他洗一半澡，已經夠給他臉了。
她開門出了浴室，冷眼掃一眼大喊大叫的周野。
周野不服氣，追在虞長漪身後：“你是不是把那個小白臉看光了？”
“嗯。”
“那你也要看我！我每天在健身房鍛鍊一個小時，我有八塊腹肌！你看看我啊！我比小白臉好看！”
“沒興趣。”
“為什麼？”
“你下賤。”
“……我以後不下賤了。”周野不肯放棄，嘴裡唸唸有詞，“以前是我不懂事，被那些個胭脂俗粉迷了心神，往後我絕對守身如玉，只給你一個人碰，好不好？”
“不要髒東西。”
“……虞長漪！你再罵我，我就哭給你看！”
虞長漪懶得搭理他，門一關，直接隔絕了周野。
她是狐妖，臨門一腳就是妖尊，人類肉體凡胎，不配被她採陽。
門被關上，周野也停止了哭嚎。
他走出小院兒，找趙助理一同出去。
“查一下虞長漪帶回來的那個男人，再調查一遍虞長漪過往的經歷，要一字不落。”
“二少放心，我一定事無鉅細。”
周野讓趙助理先離開，他回了小院兒。
剛進門，就看到圍著一條浴巾的宴赫出來。
宴赫身高一米九，壓迫感十足，那張臉足夠漂亮，也足夠完美，鳳眸習慣性挑著審視，叫人不寒而慄。
周野笑著與他對視。
他們嗅到了同類的氣息。
至於是哪方面的同類，約莫——都不是好東西。
二人雙手交握。
劍拔弩張。
“你好，周野，帝京周家人。”
“宴赫。她說，她是我的主人。”
周野嘴角笑意凝滯，咬牙切齒：“好巧，她也是我的主人呢。她也餵你吃糖了？”
“沒有。”宴赫並不清楚周野說的糖是什麼，“她沒有餵我吃任何東西。方便問一下廚房在哪裡嗎？有些餓了。”
“廚房？”周野惡劣彎唇，撒開宴赫的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宴赫收回手，慢條斯理朝虞長漪房間走去，敲響她的房門。
“主人，我餓了。”
虞長漪甩掉手機，恨不得在床上打幾個滾兒。
爽！
好爽！
虞長漪整理好表情，開啟門，微抬下巴，睨著高大又可憐巴巴的宴赫：“進來坐，等著。”
宴赫進了房間，先環視環境，又好整以暇坐著看她會如何動作。
等了一會兒，他聽到院裡的動靜。
“虞長漪！你憑什麼伺候他啊！他到底是誰啊！同樣是你的狗，憑什麼你只伺候他？我不要！你也要給我洗澡！”
“吵。”
“你還嫌我吵？他不就比我好看一點？比我高一點？他有我經驗豐富嗎？我能給你快樂！”
宴赫眸底微沉，下意識捻動指尖，清消心底的躁意與不快。
虞長漪推門而入，端了一碟魚，拎了一瓶紅酒。
瀑滿身清冷。
她不像是會伺候人的。
也不該伺候人。
宴赫心頭浮現這個念頭，便經久不散。
虞長漪將魚和紅酒放桌上，將手腕伸到他面前，毫不客氣吩咐：“揉。”
她從未乾過這種活兒。
往常都是魔族侍女們端酒端菜，如今什麼都沒了。
他成了廢物，還得靠她養著。
可若是不養，他死外邊，她也會跟著沒命。
宴赫眉梢輕挑，對虞長漪的依賴與吩咐很受用。
或許，這真是他的主人？
宴赫心底陡然驚起這麼個荒唐的念頭，但又從心底排斥。
他總覺得，他本性不是個受制於人的人。
“方才周野跟我說，你喂他吃過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