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許晏殊忙完一天之後準備回家,沒曾想會在電梯裡遇上謝歡虞。
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巧遇,下一秒謝歡虞就迅速別開了視線,在電梯叮的一聲之後就率先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許晏殊對此視若無睹,自顧自伸手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隨即才不緊不慢地走出了電梯。
“阿淮,你怎麼來了!”謝歡虞的語氣充滿著驚喜。
“來接你啊!我已經在攬月閣定了位置,”陸淮旁若無人地摟過謝歡虞的肩膀,而當他注意到跟在後面的許晏殊,唇角的弧度明顯沉了沉,“許先生,”
“好久不見,不如一起吃個飯吧!”
“他就……”
許晏殊痛快地點頭答應,“好啊!”
心知肚明陸淮是藉著邀請之名變相地挑釁他,此前是懶得理會這樣的小動作,今天他倒要看看這位陸公子能玩出什麼花樣。
真要一起去啊?
看男人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謝歡虞的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你們先走,我跟在後面!”彷彿看不見謝歡虞難看的臉色,許晏殊自顧自地開口說道,隨即轉身向自己的車走去。
陸淮也是萬萬沒想到許晏殊會答應。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拉著謝歡虞的手上了車。
謝歡虞面上冷靜,卻不自覺地頻頻轉頭朝許晏殊的方向看去,心裡存著幾分疑惑。
到達攬月閣,陸淮和謝歡虞坐在一起,為許晏殊臨時加的位置放在了下首方。
定的是雙人包廂,因為許晏殊的臨時加入,只得在旁邊多加了一把椅子。
在三個人前後落座之後,一道接著一道的爆辣川菜擺上桌。
眼角的餘光捕捉到謝歡虞的臉色僵硬了那麼兩三秒,許晏殊清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耐人尋味
謝歡虞胃不好,是吃不了辛辣食物的,重則會進醫院洗胃。
菜是陸淮提前定好的,所以他是不知道這茬兒還是不在意?
正想著,許晏殊就看見謝歡虞一連吃了好幾口酸辣魚片,眸光微微頓了頓。
謝歡虞讚許地連連點頭,一邊用手捂著肚子,“好吃!還是川菜吃得帶勁!”
“是吧!既然喜歡,那就多吃點。”
所以,之前自己挖空心思變著花樣給她做養胃藥膳算什麼?
不動聲色地將女人的動作收入眼底,許晏殊不置可否地揚了揚眉,算他舔狗活該吧!
回過神來,他自顧自地拿起筷子,開始心安理得地享用起眼前的美食。
這幾年他都一直在遷就謝歡虞的口味,幾乎快要忘了他之前也是個無辣不歡的人。
謝歡虞本來正和陸淮聊得正歡,注意到許晏殊在一邊大快朵頤,他不期然地愣了愣。
許晏殊不是從來都不吃辣麼?
注意到謝歡虞的目光,陸淮不悅地皺了皺眉,隨即低頭看了眼皮鞋,
“嘖嘖,我的鞋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髒了?”
說完,陸淮就抬眸看了眼許晏殊,隨即氣定神閒地翹起了二郎腿,幾乎將皮鞋湊到了許晏殊的臉上,
“許先生,你不介意幫我擦一下吧?”
許晏殊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筷子,面無表情地回答,“介意!”
“許晏殊!”謝歡虞冷聲呵斥道,語氣裡有十足的命令,“舉手之勞而已,這些事情你也早就做慣了不是麼?”
做慣了?
許晏殊差點氣笑了,他用舌尖抵了低腮幫子,合著他就是天生伺候人的命麼?
陸淮這擺明了就是想羞辱他,也不指望謝歡虞能夠站出來幫自己說話,他卻也沒想到她會給陸淮幫腔。
他是什麼很賤的人麼?
“我去趟洗手間!”
許晏殊豁然從位置前起身,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出了包廂。
“這人……”
“不要緊,既然許先生不樂意,那就不要為難他了!”
“嗯,我來幫你弄!”
一路找到洗手間,許晏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原本撐著洗手檯的雙手逐漸我成了拳頭。
物極必反,曾經他以為只要自己對謝歡虞足夠好,她早晚有一天能看見自己。
卻萬萬沒想到謝大小姐的心是石頭做的,自己做的越多隻會讓她越發理所當然地輕賤自己。
“你是該好好照照鏡子了!”
“原本以為你有那麼點自知之明,沒想到你還真敢跟著來,所以你現在看明白了吧?”陸淮慢悠悠地走到許晏殊身邊,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之後說道。
沒料到陸淮會跟過來,許晏殊不耐煩地皺了皺眉。
隨即他開啟面前的水龍頭,開始慢條斯理地洗手。
這樣冷淡的反應讓陸淮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錯覺,臉上得意的笑容逐漸淡了下來。
“強扭的瓜不甜,你再當十年舔狗謝歡虞都不會多看你一眼,可在我這兒她只不過是任由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哈巴狗而已。“
“實在不行你舔舔我唄,我開心的話可以讓謝歡虞對你……”
陸淮還沒把話說完,許晏殊突然回過神來,一拳就打在陸淮臉上,陸淮直接倒地,臉也狠狠砸在地上。
許晏殊朝陸淮不屑地揚了揚唇,還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就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他本來想直接離開,臨了才發現車鑰匙沒在身上,奈何車鑰匙落在了位置上,他不得不重新回到包廂。
眼見著許晏殊一個人回來的,謝歡虞下意識的追問,
“阿淮呢?”
許晏殊很快就在位置上找到了車鑰匙,他正考慮著該怎麼說才能順理成章地提前離開,陸淮回到了包廂。
看著陸淮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謝歡虞立刻坐不住了,
“阿淮,發生什麼事兒了,誰把你打成這樣?”
許晏殊也沒想到陸淮會帶著一身傷回來,內心莫名升騰起些許不安。
陸淮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和謝歡虞之間的距離,隨即轉頭看著許晏殊,眼底帶著明顯的膽怯,
“許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以後會和歡虞保持距離的!”陸淮看向許晏殊的眼神帶著明顯的膽怯。
說完,他就撈起放在位置上的西服外套走了出去。
見狀,謝歡虞一刻都不敢耽誤地立刻追了出去。
是他輕敵了!
許晏殊神色逐漸沉了下來,身體不自覺地變得緊繃。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心知肚明謝歡虞是不可能聽自己解釋的,這個認知讓他頓時感覺胸口被塞了一團棉花。
謝歡虞很快去而復返,許晏殊正打算開口說些什麼,她伸手端起一杯紅酒就直直地從男人頭上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