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可以扶我過馬路嗎？
還在發燙的煎餅丟在趙明賀和龍成懷裡，他們摸不清頭腦：這到底是出去查探情況還是買煎餅去的？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龍成把煎餅放到一邊，這才注意到鄒月手裡至少還有五六個煎餅。
他愣了一下：這人胃口這麼好？
鄒月把槍還給他，把樓下遇到的事情說給二人聽，最後才問：“這周圍還有其他人沒有？”
趙明賀也沒吃煎餅，對身側的同事說：“龍成你去調查一下，遇到那個老奶奶不要搭理她。”
很顯然那個老奶奶就是異端，低階異端沒有思維，沒有智慧，這樣的異端只會造成小範圍異區。
老奶奶明顯不是，她有實力還很聰明，他們都摸不清對方藏在什麼地方，得慢慢來。
龍成倒是沒推辭，只是拿了探測器出門，走到門口突然停下，返回來把煎餅果子帶上才走。
嘴硬，不還是要吃。
趙明賀看著鄒月，她長得很漂亮，滿頭烏髮被鯊魚夾盤起來，有些凌亂，但從她還穿著睡衣不難看出才起床不久。
這個時間點的年輕人都在上班了吧？
趙明賀回想鄒月的資料，她今年24歲，剛大學畢業，從事的網銷工作，經營品類是一些女生的小配飾，小玩意兒，生意很不錯，評價相當好。
父母早在她十七歲就已經離世，似乎也沒什麼親戚來往。
總而言之這個人很獨，資料也相當簡短。
剛拿到手的時候趙明賀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完全是個普通人，頂多就是比一般人可憐了些。
可是接觸到鄒月之後，他發覺這個人不對勁。
哪個普通人能面對異端不害怕？
哪個普通人能單殺異端？
她太冷靜了，冷靜得比異端更像個異端。
這樣一看她的資料就更加的不正常。
“趙警官，你看了我很久。”鄒月把垃圾袋丟進垃圾桶，她起身抱來電腦，這才發現無論是手機還是電腦都已經沒有訊號，不在服務區。
趙明賀沒有否認，反而相當直白，“相信鄒小姐明白異端的危險性，所以鄒小姐能告訴我你的情況嗎？”
他長得非常正氣，簡直正得發邪。
龍成都還會懟鄒月幾句，他完全挑不出什麼錯來。
“你們不都調查過了嗎？”鄒月合上電腦，揉揉眉心，起身又走到窗戶前，外面籠罩的霧氣越來越濃郁，“我想現在你們最該關注的不是我，而是怎麼消滅這個異端。”
所有異端異變都有原因，能消滅異端只有兩個辦法：1.找出形成異端的原因，解決他們內心的遺憾；2.暴力摧毀。
異端局更傾向於第一種，因為太多人不具備暴力摧毀的實力。
鄒月身上有太多的謎團，但她不想說趙明賀一時半會兒也拿她沒辦法。客廳裡沒了聲音，也就是半個小時龍成帶了兩個人回來，一男一女，男的長得高大，凶神惡煞的；女的看起來有些害怕，整個人畏畏縮縮。
她在看見鄒月的時候立即朝她方向走過去。
女的鄒月沒見過，她見過那男的，他是和春園附近販賣豬肉的，也就是豬肉販子。
龍成介紹了下，男的叫陳輝，女的叫何曉月。
“這種事情不是你們該處理好嗎？為什麼還讓那種怪物存在？”陳輝整個人很暴躁，說話也是惡聲惡意具有針對性。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倒黴，指著趙明賀鼻子罵：“你們這些人就是國家蛀蟲，只知道禍害老百姓，真正出了事兒屁用沒有！”
何曉月很害怕，躲在鄒月身後小聲的哭，但是這哭聲就是讓人心煩。
趙明賀不說話，臉色不大好看，但龍成不慣著這臭脾氣，他揚起下巴說：“你說誰呢？信不信老子把你扔下去？！”
“來啊，你以為老子怕你？誰不來誰孫子！”他擼起袖子，眼中幾乎噴火。
龍成也想動手，他非得給這個人一個教訓不可。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間。”趙明賀只覺得頭疼，“商量商量怎麼找出異端把它給解決了。”
龍成哼了一聲，也是找個臺階下，他還真不好和老百姓動手。
“那是你們的事情，不要指望老子去做什麼。”陳輝一屁股坐下來，只聽“咔嚓”一聲，板凳壽終正寢。
“什麼破玩意兒！”
他心煩意亂的咒罵一聲。
鄒月掃了一眼，“照價賠償，那個板凳215.”
“你！”陳輝對上鄒月的眼睛，見她眼睛冷漠，莫名生出畏懼來，後面的話堵在嗓子眼怎麼都說不出來。
“下樓，不解決異端最多三天，我們都會死在這裡。”鄒月起身拿了一把傘，對幾人說。
“不，我不想下去。”何曉月緊緊抓住鄒月的衣袖，綿軟的衣袖都被抓皺了。
這裡只有鄒月是女孩子，何曉月以為她是好說話的，是沒有威脅性的。
誰料鄒月直接抽回自己衣袖，語氣沒什麼起伏，“你想死換個地方。”
何曉月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她語氣質問：“你怎麼可以這樣？”
鄒月懶得搭理她，開啟房門示意他們都出來。
何曉月是不想走，但剛剛被鄒月那麼說，她強烈的自尊心不能厚著臉皮繼續留在這裡。
反正都這麼多人，應該不會出事吧？
樓下還是鄒月看到的那個樣子，街道上依舊車水馬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拄著柺杖往這邊走。
她一直走到紅綠燈停下，渾濁的眼睛掃過所有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何曉月身上，笑眯眯的問：“小姑娘，可以勞煩你扶我過馬路嗎？”
這話和之前對鄒月說的一模一樣，甚至笑容都一樣。
何曉月眼淚洶湧而出，她死死咬住唇肉，想搖頭但是對上老奶奶渾濁的眼睛她不敢。
她不知道搖頭會帶來什麼。
老奶奶也沒有為難她，扭頭看向塊頭很大的陳輝，同樣慈愛而溫和，“年輕人，可以勞煩你扶我過馬路嗎？”
陳輝就沒什麼好脾氣了，仗著身邊有趙明賀和龍成語氣惡劣的罵道：“誰要扶你個死老太婆？給老子滾遠點。”
何曉月滿臉驚恐，和陳輝這種不網上衝浪的人不一樣，她因為獵奇會關注異端論壇，知道異端有多麼恐怖。
那是會吃人的！！
果不其然，原本溫和的老奶奶瞬間被惡意攜裹，濃郁的惡意幾乎化作粘稠的黑色汁液，她幾乎是一個閃現衝到陳輝面前，動作之快，就是趙明賀和龍成都沒反應過來。
“你說什麼？！”尖銳的聲音極具穿透力，讓人聽了十分不適。
柺杖重重打在陳輝身上，這裡面還夾雜老人的咒罵，“這麼多年你讀的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老師沒教過你要尊老愛幼？沒教過你要扶老人過馬路？”
“我打死你個混賬！你個混賬東西！”
“我要替你爸媽教訓你這個社會敗類！”
她越罵越難聽，“你這種傻比怎麼還活著？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
森冷的惡意瘋狂叫囂，老奶奶頭頂冒出巨獸，手下的柺杖更是打出殘影。
陳輝想推開老奶奶，但這死老太婆力氣大得很，簡直像猛獸鐵鉗，他難以動彈只能艱難的朝趙明賀和龍成呼救。
二人也是被這變故弄得愣住，他們立即動手，只聽身邊傳來女孩子清凌凌的嗓音，“急什麼？”
陳輝看得清楚，看得明白，這聲音是鄒月的，可她嘴巴都沒張開。
一股寒意從尾椎骨升起，恐懼迅速裹挾他全身，“怪物，你才是怪物！你才是怪物！！！”
柺杖打在身上疼得厲害，陳輝都沒功夫管鄒月和趙明賀等人，他死命的掙扎，可是老奶奶力氣太大了。
直到老奶奶頭頂冒出黑影，張開巨口，露出鋒利尖銳的牙齒，鄒月才示意趙明賀動手。
趙明賀扣動扳機，老奶奶瞬間化成廢物逸散開。
陳輝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他臉上，身上都是傷痕，衣服更是成了條狀，只能勉強蔽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