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燁，這裡這裡！”
上午的網咖人不多，看到陳燁進來，坐在角落裡的翁繼林連忙伸手招呼道。
陳燁也收回了掃視的目光，朝著翁繼林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坐在翁繼林身邊的裝備販子。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頭髮不長，戴著個眼鏡，長著一張長臉。
也就是俗稱馬臉。
那人也看到了陳燁。
“你就是他嘴裡的那個燁哥吧，我叫陳程。”那人起來朝陳燁伸出手，自來熟地自我介紹道，隨後指了指他和翁繼林中間的椅子，示意陳燁坐下。
“陳燁，和陳哥是本家。”陳燁伸手和他隨便握了握，隨後掏出提前拆開並拿出來幾根的香菸，十分老練地散了一根過去。
“來，陳哥先抽根菸。”
陳程看著玉溪的金色包裝，眼裡閃過一絲驚訝。
“玉溪和諧，你小子這麼有錢？”
這四十多塊一包的煙，就連他都捨不得抽。
“還好，平時沒這麼貴，這不是看陳哥過來麼，昨晚特意買了包。”陳燁語氣平淡地解釋了一句，隨後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不過坐下去之前他看了翁繼林一眼，給了他一個眼神。
翁繼林跟他認識了三年，瞬間就明白了陳燁眼神傳達的意思。
‘稍安勿躁，看我表演’。
裝備販子把那支菸在鼻子下嗅了一遍，緊接著就叼進了嘴裡，準備摸打火機。
陳燁及時將火護到他面前。
陳程愣了一下，隨後低頭蹭了下火，不過眼神中的輕視被他隱藏了起來。
少年的表現不像個高中生。
不出他預料，陳燁收回打火機後就直接開口了。
“陳哥，我們也就不廢話了，不知道裝備列表我兄弟有沒有給你看過？”
“基本上都看過了。”陳程點了點頭。
陳燁微微一笑，朝陳程招了招手，讓兩人湊地更近些。
裝備販子將臉湊了過來，陳燁立馬小聲問道：“這裝備我們算過了，市場價大概是一萬出頭，不過考慮到陳哥你也要賺錢，大批裝備出現在市場上之後也會小幅降價，所以我們也不跟你多要，九千，怎麼樣？”
“貴了。”陳程想都沒想，直接搖了搖頭。
翁繼林聽到了他的話，立馬忍不住湊過來小聲抱怨道：“哪裡貴了，一直都是這個價好嘛，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陳燁連忙伸手攔住了好兄弟的李佳埼式發言，看著陳程風輕雲淡地問道：“那陳哥覺得多少合適？”
“我覺得......五千。”陳程眯著眼回道，說完便盯著陳燁的臉，想從上面看出什麼資訊。
他這也只是試探。
價值一萬的裝備，考慮各種因素賣個八千是合理價格，但他作為裝備販子肯定想要多賺錢，那就只能壓價。
聽到這個價格，翁繼林頓時又要理論，但陳燁同樣又一次抬手攔住了他。
“五千太低。”陳燁搖了搖頭。
“那五千五？”陳程又試探道。
“八千五。”
“不行，最多六千，再多就不值了。”陳程眉頭緊鎖。
此話一出，陳燁沒再叫價，而是把那包玉溪放在了桌上。
“我們也不讓陳哥白跑一趟，一包煙四五十塊，就當路費了。”
說著他便回頭跟翁繼林說道，“下機，我們見下一個。”
“啊？”翁繼林先是愣了一下，但下一秒就反應過來，準備操作著下機，“走吧走吧，那人還在等我們呢。”
他們倆這一番表演，馬臉青年看在眼裡是真急了。
他不敢賭陳燁有沒有約第二個裝備販子，畢竟這遊戲使用者量不少，裝備販子肯定也不少。
但唯獨一點，裝備很少！
如果他這次不吃下這批裝備，被人拿到手，奇貨可居之下能炒到多少還說不定呢！
“誒，先別走，這不還沒聊到底嘛！”
陳程連忙拉住陳燁，把他按著坐了下來。
“可是陳哥你給的價格也太說不過去了點，我們哥倆雖然不太缺這些錢，但總不能不要錢吧？”陳燁坐下來後小聲笑著問道。
“好說好說，六千五，怎麼樣？”陳程又往上提了五百。
“八千，這是底線。”陳燁用不容置疑地語氣給出了最低底線。
其實少於八千他也能賣，但能多賣點他為什要降價？
心軟和不好意思只會殺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無情，才是生存的利器。
更何況，他這是做生意，不是攀交情。
“不能再少？”陳程眼底閃過一絲糾結和肉疼。
“能不能少陳哥你自己心裡有數，我只要八千。”陳燁往椅子上一靠，老神在在地回道。
陳程咬著牙，又左右看了一圈，似乎在大腦裡左右互搏。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抗住這一批貨的誘惑，深嘆一口氣，咬著牙點了點頭。
“行，八千就八千！”
聽到這句話，陳燁臉上表情不變，而是回頭對翁繼林吩咐道：“去主城交易。”
“我馬上就去。”翁繼林連忙應道。
現在還沒拍賣行，所有交易都是透過擺攤進行，面對面點頭像，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陳程見狀也起身來到翁繼林後面，重新看向了那滿包的裝備。
這如果都能賣掉，最少能讓他賺四五千塊。
用身體擋住網咖裡其餘人的視線，他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了一個裝得鼓囊囊的信封，那是一捆剛從銀行取出來的鈔票。
他將鈔票當著陳燁和翁繼林的面從信封內取了出來，隨後小聲說道：“等會我抽二十張出來，剩下的分八次給你們，你們也把裝備分八次交易給我，怎麼樣？”
“沒問題。”陳燁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行，那我上號！”
陳程坐在陳燁剛剛的位置，也就是翁繼林的左手邊，很快他就登上了自己的賬號。
沒多久，他就在赫頓瑪爾找到了翁繼林操縱的紅眼，id叫‘嘟嘟雪球來啦’。
陳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翁繼林立馬扭頭瞪眼質問道。
“沒什麼，有點可愛。”陳程憋著笑道。
“行了，交易吧。”陳燁催促道。
陳程收起笑臉，和翁繼林交易起來。
每收一次幾件裝備，他都會停下來數十張紅票子交到陳燁手上，如此往復下去，在最後一件流光星隕刀交易過去後，陳程也把最後十張鈔票交到了陳燁手上。
“好了，錢你們也到手了，有什麼問題在這就說好，等會我走了之後出什麼事概不負責哈。”馬臉青年心滿意足地登出遊戲賬號，扭頭衝著兩人提醒道。
“你別說，我還真有事找你。”
陳燁先把手上的八千塊塞到翁繼林手裡，隨後搭著陳程的肩膀，用手拍了拍他懷裡口袋中的那兩千塊錢。
下一秒，陳燁露出了一抹善意的微笑，用極具蠱惑的語氣輕聲問道：
“兩千塊，我告訴你怎麼弄傳承，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