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大宅內,今夜燈火通明。
打更人劉武照常從恰好路過姜府,隨手敲響手中的銅鑼,妄圖打破夜的寂靜。
“天乾物燥,小心.....”
彷彿被掐住了脖子,一股緊張的殺氣打溼了他背後的衣襟。
姜府的兩個守門人一臉怒火的盯著劉武,讓他把到嘴邊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姍姍反應過來姜府今夜的氣氛不對。
不敢出聲,點頭哈腰的給二位看門的大爺賠了不是,在二人“滾”字脫口之前,灰溜溜的逃出這條街。
...
姜府內,姜無生一言不發的坐在主位上喝著茶。
座下是跪在地上全身緊繃,大汗淋淋的姜望。
殺氣....父親的殺氣已經鎖定自己兩個時辰了。
他不會看出我是穿越的,想殺了我給他兒子們報仇吧。
“咚”
隨著一聲銅鑼聲打破夜的寂靜,姜無生終於開口。
“你娘死時候怎麼說的,你就是這麼照顧你弟弟的?”
“我...老二他的做法最終會害了我們姜家的。”
“嗯?”
姜無生一聲輕吟,手中的茶杯在掌中破碎。
壞了,自己有些先入為主了,目前除了自己這個穿越者,沒有任何一個劇情人物能知道林平安對姜家的威脅。
姜家意圖改朝換代的機密只有父親姜無生知道,林平安此時也只是剛剛嶄露頭角。
直到劇情後期林平安受女帝所託,調查十年前的建安餘孽之事,才發現姜家有謀反之心。
此時姜家還是從龍之臣,姜望在父親眼中也只是一個紈絝惡少罷了。
來自二品的殺氣更加的濃烈,姜望咬了咬牙,打算和父親攤牌。
“轟!”
調動家族秘法,胸前的至尊骨盈盈發光,竟然有光芒透體之相。
姜家的家族秘法名為《封神訣》,可以借用胸前至尊骨的力量,強行將修為提升至與胸骨同境界的水平。
修為層層暴漲,膝下的地板微微開裂,玄氣透體而出,竟在姜望身後隱隱凝結成一隻巨熊的模樣。
姜無生眉毛微微一挑,眼神中閃過一縷驚喜之色。
“爹,我就有話直說了。”
短暫獲得三品的修為,使得姜望終於有喘息一口氣,靜下思維好好回憶姜無生性格的機會。
姜無生好像從沒有避諱過自己和姜刑謀反之事,只不過是前身太過愚鈍,只知習武玩樂,根本不懂父親的圖謀。
“我姜家崛起之路,絕不應該因為一個‘痴兒’葬送,父親的野心現在還不能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下。”
彷彿是第一次見自己的長子,姜無生從沒想過這樣的話會從姜望嘴裡說出。
“你何時知道的,這與你廢了你弟弟有什麼關係。”
看到姜無生有回應,姜望明白自己賭對了。
“姜刑痴迷於監正六弟子楚采薇,這本沒什麼,我姜家兒郎除了高臺上坐著的那位,其他女子都配得上。”
“可錯就錯在,姜刑他沒有底線,竟然能幹出偷兵符給楚采薇救人這等暈頭事。”
“監正獨自掌控司天監,甚至每年會為女帝占卜天象,祈求風調雨順,他為何會允許最喜歡的六弟子和那個林平安走得這麼近。”
姜無生明顯來了興趣,坐直身體,收斂了殺氣,指了指座椅。
“去,坐下說。”
姜望搖了搖頭,以原身的性子,絕對不會這麼聽話的。
“坐就免了,到時候您聽我分析的不滿意,又得讓我跪下,來回來去太麻煩了。”
“這林平安稅銀案時候我就聽您提起過,雖然不知道稅銀案後有沒有我姜家的影子,但這人能在三天內破案絕非等閒之輩。”
“明明刑部,監察院,四大名捕都在京都,為何偏偏指派一個將死的罪人去,而且還派了監正的弟子去輔助,而不是派專業的刑部人員?”
姜無生點了點頭,示意姜望繼續講。
“所以我大膽猜測,會不會是監正這老東西在占卜時看到了什麼?這林平安到底是監正的棋子還是女帝的刀,如果是刀,這把刀是砍向誰的。”
“退一萬步講,林平安出獄後怎麼著都應該是去刑部吧,為何直接調到了女帝直屬的打更人,說是去江州調查稅銀案的後續,怎麼就這麼巧碰到九黎族叛變。”
“這一切彷彿一張大網,不知道要去捉誰,而姜刑莫名的痴迷於楚采薇,讓我覺得這張網好像就是給我姜家準備的。”
論證講完,姜望長舒一口氣。
這些內容也不是他編的,是透過他回憶劇情,根據自己的推測和對林平安後來的行為猜的。
畢竟前世那本玄幻小說雖然很火,可是他沒有看到大結局就穿越了,後續誰是執棋人他並不知道。
沉默了半盞茶的時間。
姜無生還是一言不發。
略微思考了一下,姜望直接起身就要離開。
還未出門口,姜無生終於開口道。
“望兒,辛苦了,一眨眼你都要三品了,為父很欣慰。”
姜望心下一喜,看來是穩了。
但還是淡淡的回道。
“不敢說辛苦,畢竟是一母同胞的弟弟,我下手太狠了,沒有照顧好他....”
姜無生起身揮了揮,打斷姜望的話。
“刑兒的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他不是痴迷於女色的性子,此事你做的不錯,給外界一個假象可以讓我們的敵人放鬆警惕。”
“很多事我沒有避諱你們兄弟,是還不到時機告訴你們,沒想到你放在了心裡。”
“聽說你要參加科舉?怎麼想和那群窮酸書生混到一起。”
抿了抿嘴,姜望還是把心中的計劃說了出來。
“功高震主,以您的官職,女帝是不會允許我兄弟二人再領兵從軍的,武將聯盟咱們也基本做到頂了。”
“這些年大玄朝廷上武將與文官一直水火不容,我想入文官拉攏一些人。”
姜無生閉上眼,沉思了一瞬。
“按那群書生的說法,不是講究什麼書香門第,就是大儒世家,你跟他們混到一起可能會受些委屈。”
“呵。”
姜望嗤笑一聲。
“爹,我可沒有吃虧受欺負的習慣,我怕這些腐儒不禁打。”
“哈哈哈,好小子,那你就自己好好耍耍吧,有為父在,那些個老匹夫不敢動你。”
“你弟弟我要帶出去幾天,你挖了他的至尊骨,剝奪了他的姓,我也不會勸你收回懲罰,不過你孃的遺願在,我也不能不管他。”
“我會找個地方好好磨鍊他的,今天起姜家沒有姜刑了,只有呂刑。”
看來是改了母親的姓氏,父親還是心軟了。
“一切聽父親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