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
這是石明樂人生頭一次坐上勞斯萊斯幻影。
她略顯拘謹地靠坐在真皮座椅上,好奇打量車內星空頂,很想掏出手機自拍留念一下,可餘光注意到坐在身旁不苟言笑的墨松清後,她沉默地收起手機。
墨松清的特助替他們辦完出院手續,順便也替兩人從家裡帶來更換的衣服。
換上迪家頂奢裙裝,佩戴上同系列首飾,石明樂從鉑金包裡翻出屬於三年後她的手機。
手機在這三年中並沒什麼質的飛躍,螢幕大小和功能和她三年前用的那款差不多,只不過她用人臉識別登陸自己的賬戶,看清餘額數字後面跟著的零以後,驚得差點把手機飛出去。
餘光瞥見石明樂的動作,墨松清微不可見地輕蹙眉宇。
和他剛甦醒時的判斷一致,他實在無法理解,三年前的他究竟出於何種目的,才會做出和石明樂結婚的愚蠢決定?
三年前的他是被脅迫,還是被人下了降頭?
墨松清靜默地深吸一口氣,決定儘快找人調查這三年間發生的事情。
勞斯萊斯車內後排與前座之間的隔音屏是被放下的,車後座形成一個完全私密的空間,石明樂這才敢開口問。
“老闆,剛才看你反應很鎮定,一點都不驚訝。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們兩個人是……這種關係?”
石明樂不清楚隔音屏質量如何,只好說得隱晦些。畢竟一睜眼穿越到三年後,還和遙不可及的財閥老闆成了合法夫妻這種事,其他人聽到都會以為她癔症發作,把她送進精神科電療的。
墨松清淺淺撩起眼角,斜乜了她一眼,單手握著手機,另一手在螢幕上滑動,繼續快速瀏覽行業資訊。他需要儘快掌握過去三年錯失的所有業內資訊。
“比你早醒一小時,足夠我瞭解這些。”
“原來是資訊差,難怪這麼淡定。”石明樂咦了一聲,從車載冰箱裡翻出一瓶果蔬汁,想了想遞到墨松清面前。
墨松清頭也不抬:“不喝。”
“不是給你喝,我口渴,擰不開。”
“……”
見身旁坐著的男人依舊冷若冰山,絲毫沒有想要表示下紳士風度,舉手之勞幫忙擰瓶蓋的意思。
石明樂只好上嘴咬……
只聽極其輕微的“嘖”的一聲嫌棄聲,下一秒石明樂手裡的這瓶果蔬汁已經換主,到了墨松清手中。
他身量接近一米九,手掌自然比石明樂寬大許多,剛才捂住石明樂嘴唇的時候,她已經發現他的手掌可以輕鬆遮住她大半張臉。
只消須臾功夫,果蔬汁被遞迴石明樂面前。
她趕緊接下,笑著道謝:“謝謝老闆!”
“……”墨松清黑眸幽深,視線滑過她,指向前座駕駛位方向。
石明樂被無故冷瞪一眼,小心臟緊縮,立即揣度分析聖意。
老闆這個眼神的意思是……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她心中無主,於是輕輕喊了聲:“老闆?”
“……”
不對嗎?
“墨總?”
依舊面若寒霜。
石明樂飛快地瞟了眼墨松清,小心翼翼試探。
“大伯哥?”
終於轉頭,只是……
這個冷臉,難道是她的聲音不夠夾?
“大、哥?”她擠出力所能及最溫柔的聲線。
墨松清的面色驟黑。
還不對嗎?
有點過分了啊!
石明樂拼命努力夾:“giegie……”
墨松清隱隱咬緊後槽牙:“你再發出這種聲音試試。”
……
伴君如伴虎,特別當這隻冰川猛虎還是自己前男友的親哥。
那個一週前朝她砸錢,要她立即捲鋪蓋從他弟弟的世界裡滾蛋消失的親大哥。
提起那件事,石明樂直到現在還忿忿不平。
她和墨竹渲就讀於同一所985大學,但不同系。他們是在同學生日party上認識的,當時她喝了點酒頭有些暈,去洗手間時被一位不認識的學長堵住去路,學長想趁她酒醉佔她便宜。
墨竹渲路過出手阻攔,因此捱了學長一拳,當場嘴角就被打出血。
事後石明樂心懷愧疚買了藥膏和水果送去慰問,墨竹渲客氣還禮請她吃飯。兩個人本來外形上就是俊男美女,又都是顏狗,一來二去就在一起了。
交往時石明樂完全不知道墨竹渲是頂級財團墨家的二公子,她只是單純地貪圖墨竹渲性格溫柔,長得帥,還有六塊腹肌(雖然並沒親手摸到過)。
再後來她找實習公司出了點問題,墨竹渲主動推了一個和她專業相關的運營實習崗給她,她就這樣進入墨氏集團。後來因為實習期表現優異,畢業時順利拿下offer。
她和墨竹渲交往,原本是奔著結婚去的。
今年生日時墨竹渲甚至還為她精心策劃了一場求婚,兩人相處的甜甜蜜蜜,直到墨竹渲的霸總親哥帶著支票出現,揭開墨竹渲豪門貴公子的真實身份。
石明樂和墨松清初見,就被對方貼上千方百計,妄圖嫁進豪門的心機女標籤。
性轉版冤種,說的就是她!
……
石明樂捧著手中的果蔬汁喝了小半瓶,定了定心神,抬眸偷瞄了一眼墨松清,小聲嘀咕。
“不讓我叫老闆,也不讓叫墨總,又不能叫大哥,簡直比皇帝還難搞,打工人的命不是命啊。”
她的聲音輕的幾乎如蚊吟,可依舊被墨松清捕捉。
他壓低聲音:“關於我和你來自三年前這件事,目前只有我們兩人知道。雖然不清楚是什麼原因造成這種情況,但在一切恢復如初前,你最好閉緊嘴巴,守住這個離譜的秘密。”
石明樂聞言下意識抿緊嘴唇,一副嚴防死守絕對不會透露半個字的認真表情。
“現在你需要配合,和我一起去大宅過中秋。未免露出破綻,你在人前叫我松清。”
石明樂驚詫,忍不住嘴角一抽。
不太好吧……
這樣稱呼是不是有點太曖昧了。
更何況墨松清還是她前男友的大哥。
她這樣叫,怎麼聽怎麼有種僭越的意味。
可看墨松清那副不容反駁的冷硬表情,石明樂也沒那個膽量提出反對意見。
畢竟三年前她是墨氏集團新媒體運營部一名小職員,三年後又莫名其妙成了墨松清的妻子。當下她唯一可以信賴依靠,作為戰友的人,似乎唯有墨松清一人。
行吧。
松清就松清。
石明樂嘗試著小聲叫了一遍。
“松、清。”
她沒有注意到,她喊這個名字時,‘清’字的發音輕的猶如一尾絨毛,細細軟軟的,輕輕掠過心扉,留下一絲酥麻癢意。
墨松清撩起眼角,狀若無意地掃過身旁坐著的女人。
其實在此之前,他見過她兩次,並不只是石明樂以為的給她支票的那一次。
只是她並不知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