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需不需要我教教你,個人隱私這個詞怎麼寫?”
“明言,你別太自作多情了,誰說我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望阿姨的。”
對於懷抱著一大束花的少女振振有詞的狡辯,席地而坐的少年不屑一顧:“呵呵,你自己說,這是咱倆這個月第幾回在這裡碰面了?”
“算上今天這一回,也不過才第五回而已……”
“可這個月才過了一半!”
“是嗎……那我和你在這裡能碰見這麼多回還真巧。”
少女一邊繼續堅持狡辯,一邊毫不在意地把懷裡的花放到墓碑前,然後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了少年的身邊。
看上去,少女絲毫不在意自己弄髒了牛仔褲後,回家會被媽媽追殺的未來。
至於少年本人就更不在乎這種事情了,畢竟……他的媽媽,此時就靜靜地躺在眼前的墓碑下。
“明悅姐姐還是不同意你去唸藝術高中嗎?”
許是受不了在場的這片寂靜,少女率先開了口。
面對少女的問題,少年把手背在腦後,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她昨天還專門為這事從梁山趕回來打了我一巴掌呢。”
“動手了?”少女鬼頭鬼腦地起身想要看看好友的側臉,不過卻並沒有什麼發現。
“小事情,姐姐也是為了我好。”
“你得學會保護自己,想要當藝人就要格外愛護這張臉才行。”
少女雙手掐腰,擺出了一幅教訓人的樣子。
“這算是前輩的經驗嗎?”
“當然了,我現在可是正式練習生。”
“嗯嗯嗯,你最棒了,我的大明星。”
一陣風吹過,兩人之間再次變得寂靜下來。只不過相比於剛才,氣氛似乎緩和了許多。
“聽說,叔叔最近要回來了。”少女再次開口。
“和我有什麼關係。”
少年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他的語氣裡此時帶了一份難掩的焦躁與火氣。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叔叔應該會支援你的夢想……”
大概意識到了自己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少女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小了許多。
即使如此,她的話依舊沒有說完,語氣有些衝的少年直接打斷道:“他從來不關心我的事情,我也不在乎他的看法。”
畢竟,他的生日就是眼前沉睡之人的忌日。
對於自己這個害死了他妻子的“兇手”,那個人恐怕巴不得自己不在他跟前礙眼吧。
想到這裡,少年的眼神不自覺地看向了墓碑上那張已經有些模糊了的照片。
然後,憤憤不平的他就再次變得沉默。
雖然並非出自本意,但母親的確是因為生下自己才去世的,那個人把他扔給保姆照顧,常年在外奔波,似乎也可以理解。
理解,並不代表接受,這麼多年一次次失望的累積並不像文字看起來那樣輕飄飄。
“沒關係,我會支援你的。”
“支援什麼?”
“當然是支援你的夢想了!”少女直接伸手將少年的頭掰到和自己同一個方向:“我們兩個以後都會成為大明星的。”
少年並不習慣如此近距離地對視,他偏頭躲過了少女的眼神,將目光落在了別處。
墓碑前那一大束嬌豔欲滴的雛菊就像他前四天看到的一樣,一如既往的漂亮和富有生命力,一看就是認真挑選過的。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去買花?”
“管那麼多呢,我總不能讓你空著手來看阿姨吧。”
一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為了幫少年買花不僅要每天起個大早去花店,還要軟磨硬泡地跟自己姐姐和閨蜜借錢,少女就氣不打一處來。
算了,就當做這傢伙小時候總是幫自己打架的報酬吧。
少年看到好友氣鼓鼓的臉頰,心情突然就放鬆了許多,恐怕只有少女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才能突破某種自我保護的防線。
“呀,你笑什麼呢?”
“沒什麼,走了,我書包裡有姐夫從國外帶回來的巧克力。”
“我要吃!”
“不給。”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