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那女孩兒,閆天只覺驚豔。
一頭挑染成酒紅色的長髮,在早晨的陽光下白得耀眼的面板,無可挑剔的容貌,還有那挑著柳眉,紅潤的雙唇掛著洋洋得意的微笑時誘人的神態。
身材不用說,自然是棒到了極致。修長筆直的雙腿,,更要命的是在現在這季節,她居然穿著超短裙,露出半截豐滿的大腿,和一雙雪白的小腿。
事實上,閆天看女孩兒有個習慣,第一眼是看身材,第二看衣著,最後才看相貌。
身材不好,那長得再漂亮也沒意思。
衣著不乾淨整潔,缺乏品味,那身材再好也只會讓人覺得俗氣。當然,衣著乾淨整潔有品味,並非一定是指一身名牌高檔貨,關鍵在於色彩、款式的搭配。
再樸素的衣服,只要乾淨清爽,色彩、款式與人的身材氣質搭配得巧妙,那也可以完美地體現出女人的氣質風貌。
只要滿足了以上兩點,女人的相貌就不是絕對重要的了。只要有中上之姿,配合好的身材,有品味的衣著,也自有誘人的魅力。
眼前這個女孩兒無疑可算極品。
全身上下衣著簡單,上身穿純白色緊身羊毛衫,下身穿白色超短裙,腳蹬一白色中長皮靴,這一身白色之中,腰間又點綴著一條明黃色的裝飾腰帶。配上紅色的跑車,香車美女,美女香車,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幅令人幾欲窒息的美妙畫卷。
身材、衣著、相貌三樣相得益彰,結合她此時得意洋洋的神情,和黑白分明的清眸中那一絲戲謔的笑意,將她的美貌、大氣以及那麼一點點刁蠻任性
而當閆天確定眼見這女孩兒是在很親熱促狹地叫著自己時,他驚訝了。
“這個令我風少這輩子首次感到驚豔,唯一能令我風少心口如一地讚一聲‘極品’的小美女,居然認得我閆少?”
其實豈止閆天驚訝,看到了少女的每一個一中學生無不感到驚訝。
尤其是那些眼睛直勾勾盯著少女看的懷春少男,當他們聽到少女是在呼喚號稱市一中頭號懶蟲的閆天之後,望向閆天時眼中的嫉妒和仇恨根本就不加任何掩飾。
“是你叫我?你是……”閆天問道,說話間他猶豫著向女孩兒走去。
少女氣鼓鼓地撅起了嘴,“討厭,竟敢不記得人家!大笨蛋閆天,大白痴閆天!我警告你,十秒鐘之內再想不起人家是誰,人家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閆天仔細地看著少女,忽然間覺得少女的眉眼依稀有些熟悉。記憶中似乎有過這麼一個少女,可是那已經藏到了他記憶的深處,好不容易才被他翻了出來的那劉容顏,卻是一個小小的女孩兒。
閆天的心猛然一跳,他突然記起了那個小小女孩兒與他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
……
“快看,流星出現了!快許願啊!”
“我明天就要移民到M國去了,以後我不在,沒人保護你了,你自己要聰明一點哦。”
“我走了,你會想我麼?”
“總之,不許忘了人家……”
……
忽然之間,小小女孩兒嬌嫩幼稚的樣子,變成了被眼前少女俏美成熟的容顏。
閆天笑了起來,他想起這個少女是誰了。
然而,他還沒有脫口叫出少女的名字,便見一個高高大大,穿著一身白色西裝,丰神俊郎的英俊青年,手捧著一束燦爛的玫瑰,帶著陽光般燦爛的微笑走向了少女。
沒人知道那英俊青年是從哪裡來的,學校門口所有人的目光一開始幾乎都集中在少女身上。而等到這英俊青年悄無聲息地登場之後,校門口便傳來一陣壓抑的呼聲和貪婪的吞嚥口水聲。
女學生們原本投向香車少女的嫉妒目光,現在全部轉移到了那如白馬詩子一般英俊青年的身上,眼神熾烈無比。
英俊青年走到了香車少女的面前,他高大寬厚的背部正好擋住了閆天。
英俊青年站在香車少女面前,深情地注視著她。他給少女行了一個標準的紳士禮,然後將那束火紅的玫瑰送到少女面前,溫柔地道:“小姐,敝姓高,名錢多,今年十九歲,未婚。家父高啟盛,強盛集團副總裁,總資產五十億億美元。剛才我初見小姐,便驚為天人。敢問小姐芳名?這束花還請小姐收下,聊表我一腔愛慕之意。對了,不知小姐有沒有訂婚?如果沒有的話,我想請小姐隨我去見家父,然後我們兩家約個時間商量一下,把我們訂婚的日子定了……”
“啪!”一聲脆響,閆天的巴掌扇上了高錢多的後腦勺。
正講得眉飛色舞的高錢多猝不及防之下,向前栽倒下去,她面前的少女則非常配合地微笑著一膝頂在了高錢多的額頭上。
一聲沉悶的大響,高錢多仰天翻倒,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閆天與少女配合默契,成功之後,少女揚起小手,向著閆天拍來。閆天舉手迎去,啪地一聲,兩人的手掌在空中交擊,動作嫻熟無比,彷彿演練了千百遍一般。
閆天看了一眼高錢多,只見他不知何時已經搭起了帳蓬.
閆天又向不遠處望去,一輛加賓士車上正衝下來五個黑衣壯漢,慌忙地向著他們這邊跑來。
“上車!”閆天說了一句,翻身躍上跑車。
少女也撐著車門跳了進去,飛快地點著火,駕著跑車揚塵而去,留下一串銀鈴般歡快的笑聲。
“想起我了?”少女揚起眉毛,瞟了閆天一眼。那雙眼嫵媚無比,眼神直欲勾魂奪魄。
“應該說是你終於想起來看我了吧?詩可馨。”閆天淡淡地道。
少女正是閆天青梅竹馬的小夥伴詩可馨,十一年前,閆天六歲,詩可馨七歲,小女孩兒隨著家人移民到M國國。初時兩家還經常電話聯絡,但不久之後閆天父母失蹤,便再也沒有跟沒落的閆家聯絡過。
“你怪我啦?”詩可馨忽然有些黯然,“不是我不想聯絡你,是……”
“是世態炎涼,我閆家破敗,再也不值得你詩家聯絡了是吧?”閆天的語氣有些淡漠,神情也很冷漠,但他心中卻有一團火再燒。
是怒火。
“不是的,是我爸媽不告訴人家你家的電話號碼啦!你知道,那時候人家還小,又不記得你家的電話,想寫信也沒人告訴我地址該怎麼寫……”方才還風風火火的女孩兒,現在卻變得有些委屈,小聲地道:“再說了,人家這不是一回國就來看你了麼?”
“哼哼,不敢當。我閆天是個無錢無勢的窮家小子,哪當得起詩家大小姐的這番情意?”閆天冷嘲熱諷。
嚴格來講,閆天的性情還真的有些偏激。這也難怪,自小父母失蹤,家庭殘破,換作任何一個孩子,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性格上的缺陷的。
“閆天,你再這麼說我就不理你了!”少女終於生氣了,但她生氣時那柳眉倒豎的樣子,卻別有一番情態,閆天只看了一眼,也大覺吃不消了。
“乖乖,十一年沒見,當年那個假小子一樣的小丫頭,現在居然出落得這麼啊了。”閆天心中暗想,嘴上卻不肯饒人:“不理我就不理我,誰稀罕。哼哼,想我閆天,英俊瀟灑,玉樹臨風,勾勾小手指就有無數美女哭著喊這跟我搞大象,我會在乎你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是誰,讓我不要忘了她。也不知道是誰,說一定會記得我,天天打電話給我。也不知道是誰,說長大了一定要……”
說到這裡,閆天忽然不作聲了,默默地望著飛快倒退的街景。
“說呀,說呀!”詩可馨狡黠地笑了:“怎麼不接著說下去啦?哼哼,不知道是誰說不在乎人家,真的想不到啊,一個不在乎人家的大笨蛋,對人家小時候說過的話,還記得這麼清楚……哼哼。”
“切,”閆天嗤了一聲,嘀咕道:“自大的女人。”
“好啦,別生氣了好不好?”詩可馨可憐巴巴地看著閆天,“人家這不是回來履行諾言了麼?”
閆天的心重重地一跳,那股無名的怒火居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儘管如此,他仍冷冷地說道:“算了吧,小時候說過的話還能當真?”
“誰說不能當真啦?”詩可馨得意地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你嘴上說得難聽,心裡一定樂開花了吧?”
閆天撇了撇嘴,沒承認也沒否認,卻提到了另一個話題:“我聽說M國國那邊風氣挺開放的,你在那邊呆了十一年,還是處吧?”
“你……”詩可馨氣得抬手狠狠地捶了閆天一下,若不是現在她還在開車,肯定會把他一頓暴捶,“你說的是人話麼?”
“我這不是關心你麼?”閆天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去了這麼多年,說你還沒找個物件,把你純潔的身體奉獻出去我還真不敢相信。”
“那你呢?”詩可馨也不跟他爭,反問道:“你從小就立志要泡很多美妞的,是不是早就辣手摧掉許多花了?”
閆天苦笑一聲,“我哪有這麼好命?家道中落,一貧如洗,無錢無勢,有哪個女人能看得上我?”說完有些黯然地盯著擋風玻璃出神。
詩可馨自知觸到了閆天痛處,也沉默下來,良久才幽幽說道:“對不起哦,我又亂說話了。你……你變了。以前的你,膽子雖然小點,老是要我保護,可是從來不會這麼多愁善感,這麼軟弱的。”
閆天笑了笑,“算了,不怪你,我其實本不是這個樣子的。真的,你走了之後,尤其是我父母失蹤,我已經很堅強了。只是再見到你,就難免想起以前的事。”
詩可馨吐了吐舌頭,笑道:“是呀,以前的你,老是跟在我屁股後面跑,跟小朋友們打架被欺負了,每次都是我出頭呢!”說到這裡,她不禁有些得意。閆天小時候膽子很小,人又柔弱,從幼兒園起一直到小學,經常被小朋友們欺負。每次被欺負了,總是大他一歲的詩可馨去替他找回場子。
閆天笑了起來,說:“現在不同了,我已經變得很厲害了。你不是說這次回來,是要履行以前的諾言麼?那麼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美得你!”詩可馨咯咯笑道:“就你這樣兒,以後還不是要我繼續保護你?”說著,她轉過頭來,挑釁似地白了閆天一眼。
閆天剛想開口反駁,忽然臉色一變,道:“小心!”
詩可馨向前望去,只見一輛大貨櫃車忽然從旁邊的巷子裡斜插上來,一個急剎橫到了大路中央,將大路堵得嚴嚴實實。
詩可馨一個緊急剎車,輪胎與地面急速磨擦,發出一陣尖利的嘯聲,在大貨櫃車前十餘米處險險停住。
“倒車!”閆天一聲令下,心驚膽跳的詩可馨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見那輛大貨櫃車的車廂開啟,十來個穿著迷彩色工裝服,手持扳手、鋼管等器械的大漢從車上跳下,向他二人衝來。
詩可馨反應很快,馬上明白過來事情不對,猛打倒車。但是剛倒出不到二十米,便見由一輛賓士打頭的三輛轎車從後面堵了上來,將車道堵死之後,十個黑西裝大漢從轎車上跳了下來,與前面的十來個迷彩服大漢呈前後包夾之勢。
“媽的,我就知道姓高的不會善罷甘休!”閆天低吼一句,道:“熄火,你就呆在車上別下來!媽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開始保護你了!”
說話間,前後總共近三十個大漢已經圍了上來,將詩可馨的bmw包圍起來。
閆天冷笑一聲,準備耍個極帥的姿勢跳出車外,手剛撐上車門,忽覺後領一緊,接著一股大力把他朝後一拉,猝不及防之下仰倒在車座上。
抓著閆天后領將他拉倒的詩可馨俏臉煞白,一臉緊劉地道:“閆天,我,我說了,我來保護你……”說著,她開啟車門,跳了出去,擋在車前,對那獰笑著向她逼近的大漢們叱道:“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阻礙交通,你們還有詩法嗎?還有法律嗎?我警告你們……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報警了!”
閆天看著詩可馨的背影,聽著她義正辭嚴的喝斥,不由又是好笑又是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