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宋辛夷。
夜扶桑聞言差點就忽略了這麼個重要人物了。那宋辛夷可是知道她女兒身的事,還得找個機會解決後顧之憂才是。
才發現季厭的存在便又出一個宋辛夷,當真是……
死了一了百了啊!
“胡說啥呢,我可是長……”夜扶桑話還沒說完,夜綰輕便上來捂住了她的嘴,對宋代嵐一笑道:“代嵐莫要胡說,阿弟昨日才給葉家小姐寫了情書呢。”
夜扶桑也沒掙扎,她本來也沒想說出自己身份。
這夜綰輕不僅能拿到鬼市的浮沉十三香,身上還有內力,高門貴女果然是藏得夠深啊。
“葉家小姐……輕姐姐說的是葉霓天?”宋代嵐一行人想起他們在廂房發現的那個放蕩女人,一時嗤笑道:“兩人倒是絕配!夜扶桑,你什麼時候娶呀?”
夜扶桑唉聲嘆氣,“那葉家小姐找我要十萬彩禮呢,我這一窮二白的,大姐什麼時候給我湊齊了彩禮再談婚論嫁吧。”
“我看這事不對,他怎麼還沒做就半路跑了呢?況且後院死人了,該不是被誰滅口了吧。”
夜扶桑長眉微斂,仍是一副輕佻色。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滅口了,不然……那就是借刀殺人了。
夜綰輕微微蹙眉,眸中流露幾分擔憂,“阿弟,你不會做傻事的對吧?我當時看到現場有你的玉佩都擔心壞了。”
“原來那玉佩是夜扶桑的啊,綰輕,你就別替你這不要臉的殺人弟弟遮掩了!我看他就是怕偷奸被發現才殺了人!”
“當時那邊也只有他和他的丫鬟呢!”
夜扶桑兩手一拍,撫過自己身上的衣裳,伸手道:“我哪有錢買玉佩啊,莫不是大姐非要憑空送我一塊玉佩?——大姐,給我瞧瞧我玉佩呢?”
夜綰輕凝著夜扶桑,拿出一塊藍白色的暖玉,“這是我過去送給阿弟的生辰禮,難不成阿弟是忘了?”
“漂亮。”夜扶桑眸光下斂,一瞬之間便從夜綰輕手中接過了玉佩,愛不釋手的摸起來,“這莫不是父親讓送的,大姐喜歡便自己留下了?唉,玉佩落那兒是千口說不清,說是我的倒也沒事。”
“罷了,女子一向愛惜名節。大姐這般說便這般說就是了。”夜扶桑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灰衣裹風,倒是有種瀟灑天成之感。
這東西越描越黑,夜綰輕微微蹙眉剛想說話,另一人便道:“這玉佩你倒是可以信口胡謅,這衣裳呢?”
夜扶桑呵呵一笑,“我這衣裳是因為救了落水的王爺,他送我的。不信,你們去瞧瞧啊,就在那後面呢。王爺暈倒了,還沒穿衣裳呢。”
一眾女子聞言,臉瞬時紅起來。這雌雄莫辨的權臣美人,那是藍玥赤手可熱的金龜婿啊,“沒……沒穿衣裳……這我們可不能去冒犯了王爺。”
夜扶桑挑挑眉,“你們去給他送一件不就行了。”
“這……這怎麼行……男女授受不親的。”
“德不責眾嘛,大家一起去不就是了。”夜扶桑見凝真從重重包圍中鑽進來,拉過她,靠著她肩,慵懶一笑,“王爺如今正是需要噓寒問暖的時候,到時候可是近水樓臺先得月。”
“這才死了人,我們這般興師動眾……”
夜扶桑搖搖頭,“誒……此言差矣。怎麼說諸位小姐都是女子,膽子小些也是常事。便讓大姐帶我去那些侍衛死的地方瞧瞧就是。”
眾人聞言,給了夜扶桑一個你很識趣的神色,瞬間去了一大半向季厭的方向湧去。
“阿弟打的又是什麼主意?”夜綰輕看向夜扶桑,面色微涼。
“只是想提醒一下大姐。”夜扶桑撿起一塊地上的鵝卵石,眉色懶散,“噗通”一聲便丟進了荷花池中,“自作聰明是很容易被借刀殺人的。”
夜綰輕看了眼夜扶桑,淡淡道:“你覺得你和葉家小姐苟且一事,能瞞得住長公主?”
夜扶桑微微挑眉,竟然這般篤定,浮沉十三香果然是夜綰輕下的。
“那就不勞大姐費心了,殿下聖明,自然知道這背後作亂之人。”話落,夜扶桑扒拉著凝真便一路向後院去。
再次走到蓮花池後,那兒已圍滿了人,一個帶刀侍衛瞬間將刀放在夜扶桑脖頸上,“方才就是你在這?”
“誒……大哥,有話好說。”夜扶桑纖細的兩指撇開這刀刃,卻沒撇動。
“少說廢話,拿下他!”那侍衛冷眉呵斥,看來是急於交差,“把人交給刑部!”
“等等!我可是……”夜扶桑此次話沒落,又被夜綰輕捂住了唇。夜扶桑假意搖了搖頭後,見人鬆手立馬道:“攝政王的人!”
此話一落,鴉雀無聲,後又響起竊竊私語。
“我倒是有辦法抓住兇手。”夜扶桑見那人劍拿開了些,伸手彈了彈那劍刃,咧嘴一笑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今日能抓錯了我,他日王爺豈不是能殺錯了你。你說是不是啊,大哥?”
那侍衛看了眼夜扶桑身上的衣裳,半信半疑,“你當真有辦法抓到兇手?”
“不錯,給我一日即可。”夜扶桑道:“大哥怎麼就覺得這是鬼殺人呢?”
“他們本來被派在問月莊,如今卻憑空出現在這,全身被燙得通紅,還在荊棘叢裡打滾而死,可不是自殺去的嗎?好端端的人哪裡會有這些瘋症!”那侍衛道。
“那你還抓我幹嘛?”夜扶桑聞言冷笑了一聲。
“你……你!這世上哪有什麼鬼,我看人就是你殺的,裝神弄鬼!”那侍衛意識到自己被騙話了,一怒。
這雙標得,有錄音夜扶桑一定要給這老弟看看自己多會變臉。
“誒,別激動別激動,我也沒說我不查了呀。”夜扶桑趕忙道:“大哥,折花宴還開著嗎?”
夜扶桑雖應下了,侍衛長還是沒好氣,“大小姐吩咐了,不能自亂陣腳,折花宴照舊。”
待人走後,凝真站在夜扶桑旁邊微微歪頭,“他們真好騙。”
“好騙你個大頭鬼!”夜扶桑輕輕拍了下凝真的腦袋,哼笑一聲,“你主子我什麼時候沒實力硬裝了?”
“有沒有實力不知道,裝倒是挺裝。”夜綰蘇走來挽住了夜綰輕的手,唇微勾,顯然是看笑話的神情。
夜扶桑若有所思地看了夜綰蘇一眼,“這大姐二姐不是一向走一起的嗎,方才二姐是跑哪去了?”
夜綰蘇掩了掩袖,輕笑一聲,“怎麼,你好大的陣仗,管上我了?”
“不敢不敢。”夜扶桑話落,沒再鳥這兩人。看著地上列了一排被白布蓋著的屍體,蹲下身子掀開了一角。
這些屍體身上果然是全身浮腫,身上腐爛還全部被荊棘掛爛了,渾身上下都裹著草木灰,散發著酸臭味。
“我怎麼不知道阿弟什麼時候當上了仵作?”夜綰蘇見夜扶桑拿著一根木枝有模有樣地翻看著屍體的口腔鼻,嫌棄的捂了捂鼻子,“唉……瞧我這,一日時間又過去些了。耽誤了阿弟便不好了。長姐,折花宴要開始了,我們先走吧。”
夜綰輕頷首,走之前看了眼。夜扶桑掀開的其中一具白布下屍體的手腳已化成了白骨,腐爛的血肉上還裹了不少泥。不過短短半日,便腐爛到這般。她見此微微蹙眉,淡淡道:“不急,我們去拜訪一下葉大小姐。”
夜綰蘇挽著夜綰輕一路去,她微微勾唇,“鬼殺人又豈是那般好找痕跡的。這一日,他若找不到證據,那他便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