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俠

第三章

這天晚上,戚瑤瑤便在顧家的客房裡安歇。

顧玉茹去看望趙柔雅剛回來,由於明天要早起,所以要早睡,於是過來客房向戚瑤瑤道晚安。戚瑤瑤正在卸妝,因想起晚飯時候趙柔雅傷心流涕離去的樣子,便向她問道:“柔雅嬸嬸沒事了吧?”顧玉茹點了點頭,說道:“她常常這樣!回去便睡了。”戚瑤謠又問道:“玉茹師妹,十八年前中原那場大饑荒到底有多可怕呀?”顧玉茹說道:“那時候我尚在襁褓之中,具體情形不知道。但聽我大哥和阿爸說過,餓死了好多人。”戚瑤瑤說道:“原來如此!難怪這段時間顧師伯接二連三地統購糧食啦!”顧玉茹說道:“有備無患嘛!”

晚飯後,顧大同回到自己的房中,坐在床沿上一口接著一口地抽著水煙。

顧玉茹從客房出來之後便沏了一杯濃茶走了進來,說道:“阿爸,您勞累了一天,早點歇吧。”

顧大同問道:“柔雅嬸嬸咋的?”

顧玉茹把茶放在茶几上,說道:“她沒事了。”

顧大同操著河南口音說道:“沒事就中!那你瑤師姐安歇了嗎?”

顧玉茹說道:“還沒有!她正在卸妝!”

顧大同悠悠地吐著煙,看著女兒說道:“閨女,這陣子阿爸總是讓你從凌晨忙到天黑,累壞了吧?”

顧玉茹感激地望了望父親,說道:“沒有。這陣子正是曬鹽場最繁忙的時候,人人都很累,女兒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

顧大同猛吸了幾口水煙,抬頭看了看女兒,說道:“再挺一挺吧,過了這陣子就閒啦!”他把煙筒靠在牆角里,隨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阿爸要歇歇啦,你也回房歇息吧!”

顧玉茹道了一聲“晚安”,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顧大同關了門,上了閂,吹熄了蠟燭,然後躺到床上。

可是,他輾轉難眠。

以往的一切又一幕幕地在他的腦海裡呈現……

他的家族是皇親,父親是忠武將軍。他從小便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他八歲那年,父親讓他拜一代劍客婁三風為師,從此他的腰間總是繫著一把婁氏寶劍,習武練劍。婁三風是個怪劍客,一生只收六個徒弟,並且是三男三女,男徒弟是:顧大同、司馬西和戚薇;女徒弟是:婁明軒、趙綽韻和殷源源。婁明軒是他的獨生女,趙綽韻是一位親王的女兒,拜師前已冊封為巴蜀郡主。出師之後,戚薇和殷源源成為一對,回戚薇的老家陽城賣鹽去了;司馬西和趙綽韻也在巴蜀結了親。顧大同早就愛上了婁明軒,可婁三風卻看不上顧大同。婁三風是個國丈迷,硬地把婁明軒送入宮,希望有朝一日女兒能成為妃子,自己好當國丈。可婁明軒進宮之後卻被分配到鳳陽閣,成了柔雅公主的侍女。顧大同本來可以承襲忠武將軍世職的,但依朝廷世襲制度,新承襲的忠武將軍必須先到邊疆戍守三年。此時婁明軒已經進宮,顧大同不想離她太遠,於是世職讓給了弟弟承襲,自己卻留在京都當個庶人。幸好不久,朝廷頒詔選侍衛。顧大同是皇親,也參加了考試,結果中選,成了一名大內侍衛。婁明軒是趙柔雅公主的貼身侍女,常常陪伴公主拜見皇帝,而顧大同也常常伴駕,因此兩人也常常有機會遠遠見一面。

可是,不久,北真人便開始入侵南漢了。顧大同和師傅婁三風都申請上了前線的戰場。在戰場上,雙方都打得很慘烈,婁三風在戰鬥中受了重傷。他臨終前對顧大同說道:“大同,別恨你師傅!師傅知道你和軒兒彼此喜歡,卻拆散你們!師傅現在知道錯了,你回去之後告訴軒兒,說我已經同意你倆的婚事了……”話還未說完便斷了氣。

顧大同含淚掩埋了師傅之後繼續戰鬥。但由於南漢朝廷重文抑武,軍事能力很弱,而北真人又非常強大,南漢軍隊戰敗了。京都也淪陷了。皇宮被北京人佔領,趙柔雅公主成了北真人的俘虜,被押送到北真皇城當奴隸。幸虧婁明軒會武功,走脫了。她發誓要到北方救回趙柔雅。

婁明軒找到了顧大同。顧大同把師傅戰死沙場和臨終時所說的話對婁明軒說了。兩人悄悄來到婁三風的墓地,婁明杆跪在墓前欲哭無淚。她對顧大同說道:“國破了,做臣子的戰死是應該的!趙柔雅公主如今在北真皇城當雙隸,我婁明軒曾是她的貼身侍女,已經發誓要把女主人救回來,請問顧師兄願意幫忙軒兒嗎?”顧大同說道:“你我是同門師兄妹,本應該是互幫互助的。況且師兄我一直深愛著師妹,願意為師妹做任何事情,甚至是去死。”婁明軒說道:“太好啦!等救回我的女主人之後我便嫁給你為妻。”於是,兩人改頭換面,裝扮成獵戶兄弟,到北真山地潛伏,暗中尋找趙柔雅的下落。

那趙柔雅被押送到北真皇城之後,遭受了非人的待遇,被當作玩物在權貴之間傳遞,最終落入了烏谷手中。烏谷是個兇惡的番王,對趙柔雅進行了極其殘忍的折磨。趙柔雅本想一死了之,可能在無意中得知覃丞相和太后都是北真人的奸細。她義憤填膺,恨死了這兩位賣國賊。她不想死了,她決意要逃回南漢,要把這兩位賣國賊的罪行告知天下。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顧大同和婁明軒已經在北真生活了三年。他倆的足跡已經遍佈皇城的大街小巷,可是對趙柔雅的下落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顧大同對婁明軒說道:“軒兒,據我打聽得知,從南漢押送來的女眷有好多不堪折磨都死去了,說不是柔雅公主也在死去之列。”婁明軒說道:“顧師兄,請彆氣餒!別看柔雅公主是個弱女孩,可她命卻硬得很呢。憑我的感覺,她一定還活著。”

一日,顧大同在早市上賣山貨,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過來,低聲說道:“要想救出趙柔雅,明天午後在城外的雲居寺等我。”顧大同抬頭一看,那男子雖然一臉鬍子拉碴,可顧大同卻一眼便認出他是自己的結拜兄弟──趙柔雅的準駙馬蕭天劍。蕭天劍離開之後,顧大同便收攤回家──他要把這個喜訊快點告訴婁明軒。

次日下午,顧大同、婁明杆和蕭天劍在城外的雲居寺相聚,商量如何營救趙柔雅。

原來,蕭天劍三年前已經來到北真皇城,他早就同趙柔雅聯絡上了,可是自己力量有限無法把趙柔雅從火坑救出,他需要幫手。

不久,烏谷親王府夜裡失火,燒死了幾個人,烏谷的侍妾趙柔雅被燒得面目全非。

經過一年多的躲躲藏藏和輾轉騰挪,顧大同、婁明軒、趙柔雅和蕭天劍等四人終於回到南漢。可是一個怪事出現了:各地都張貼著通緝假公主趙柔雅的佈告。他們四人不敢進京都了,於是到中原的一個鹽場附近隱居下來。顧大同和婁明軒成了親,而趙柔雅也下嫁給蕭天劍。四個人都改名換姓,兩家人結鄰而居。顧大同和蕭天劍都到曬鹽場當扒鹽工,而婁明軒和趙柔雅則留在家裡。為預防萬一,趙柔雅整天躲在家裡,足不出門。

光陰茬苒。這年碩大同和婁明軒的大兒子顧玉人已經六歲,二兒子顧玉生也滿四歲;三個月前婁明軒又生了一個女兒,取名為顧玉茹。一家五口,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這些年來,趙柔雅身體一直虛弱,可經蕭天劍的悉心照顧和調理,這兩年已經恢復健康。目前已經懷上了,據說已經有六個月。

可是,年來卻久不下雨,赤地千里,農作物都乾死了。但曬鹽場卻豐收了;到處都堆滿了白花花的鹽坨。

但是沒有一個鹽商來購鹽。曬鹽工們已經整整一年沒拿到勞銀了──鹽場主破產了,早就跑路了。

這年秋天,顧大同和蕭天劍兩手空空地回到家中。街道上的人們開始瘋狂地搶米搶糧食了,可他們兩家都沒錢搶。

不久,糧店都被搶空了,都關了門──整個中原地區的田野都顆粒無收,糧商的無貨可進!

人們開始吃野菜野草。街道上的樹葉被捋下來吃光,樹皮也被扒去。

很快,出現餓死人了。

人們開始逃荒了。逃荒的都向著南方去。但要到南方什麼地方,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總跟著人流走便是。可他們大多走不多遠便倒在地下再也站不起來。大路上遍地是餓殍。

顧蕭兩家也斷糧多天了。

一大早,婁明軒出去了。顧大同抱著三個月大的女兒顧玉茹坐在門檻上等待著妻子回來。因為大人長時間沒進食,奶水早斷了,嬰兒餓得淹淹一息。

顧玉人坐在小凳子上,有氣無力地哭叫,“阿爸,我很餓……”

顧玉生蜷縮在哥哥的腳下,也哭道:“阿爸,玉生兒也很餓……”

聽著兒子們的哭叫聲,顧大同轉回頭,睜開了昏花的雙眼,朝兒子們看了看。他早已沒力氣說話了,他轉回頭去,向大街上耷拉著腦袋。

中午的時候,婁明軒回來了,是坐車回來的。她帶回半袋糧食!

這是半袋救命糧啊!

大人孩子都喜出望外;趙柔雅馬上挺著孕肚生火煮飯;顧大同忙著淘米;蕭天劍忙著劈柴;顧玉人顧玉生兄弟倆幫忙著洗碗筷。沒有誰詢問半袋糧食的來源。飯熟了,兩家人便開始狼吞虎嚥。

只有婁明軒坐在小凳子上,一邊流著眼淚,一邊給女兒玉茹喂米湯。

顧大同停下了咀嚼,向婁明軒問道:“師妹,你咋不吃呢?”

婁明軒用手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已經在他們府裡吃飽了才回來的。”

顧大同“哦”了一聲又把頭埋進碗裡──他實在太餓了。

婁明軒放下湯碗,逗著女兒說道:“丫頭,吃飽了吧?吃飽了就不要哭,要乖乖!……媽該走啦!”說完,她把女兒遞給了趙柔雅。

她從懷裡掏出一包銀子,走到顧大同面前,說道:“玉人他阿爸,我已經把我自己賣了。”

碩大同從碗裡抬起頭,問道:“師妹,你說什麼呀?我聽不明白。”

婁明軒用手指指了指米袋,對丈夫說道:“師兄,這半擔糧食和這五十兩銀子是我的賣身錢,你拿好做路費,明天和蕭天劍叔叔柔雅嬸嬸一起,帶著我們三個孩子去陽城投靠戚薇殷源源兩位師弟吧。”

顧大同放下手中的碗筷,問道:“那師妹你呢?”

婁明軒抹了把眼淚,說道:“我現在已經是鹽司李大人的五姨太了……”

“你?”顧大同臉色驟變,“去你媽的吧!”

他拔飛了灶臺上的碗筷,然後站了起來,一手奪過婁明軒手中的錢袋,向著停在街旁的馬車奔去。

可是他剛走幾步,眼前一黑,便重重地摔倒在地下,昏厥過去。

他甦醒時已是下半夜。

他一睜開眼,便問蕭天劍道:“婁明軒何在?”

蕭天劍說道:“你昏厥之後,李府來了一幫窮兇極惡的家丁,生拖死拽長把明軒嫂嫂‘接’走了。”

顧大同生氣地問道:“你打不過他們嗎?”

蕭天劍說道:“我想去把嫂嫂搶回來,可是嫂嫂不讓搶。”

顧大同罵道:“這是個賤女人,隨她去吧。”

第二天雞鳴時分,顧大同、蕭天劍、趙柔雅和三個孩子便起床。三個大人都揹著一個大包袱,帶著三個孩子向陽城逃荒而去。

他們本來是要走旱路的,可旱路上到處都是逃荒的人群,而且遍地都躺著餓死的人──三五成群的野狗正在撕吃著死者的屍體,那情景真是慘不忍睹,而趙柔雅一看到這種情景便昏厥過去。因此,她總是閉著眼睛走路。於是,顧大同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銀子──婁明軒的賣身錢──交給蕭天劍去租船。

運河是停著很多航船,但沒有船伕。

蕭天劍只好花了三兩銀子買來一條半舊的航船。

顧大同和蕭天劍把半袋糧食和包裹都搬到航船上,讓趙柔雅帶著三個孩子坐在船倉裡。他們兩人輪換地當起了船伕和搖櫓艄公。後來,顧玉人和顧玉生兄弟倆也參加搖櫓。

航船沿著運河南下,可是陽城距離中原實在是太遠了,那半袋糧食很快吃完。由於是大饑荒之年,糧價暴漲,那五十兩銀子在半路上便花完了。為了購買糧食,顧大同不得不賣掉航船走陸路,可是賣船的那幾兩銀子也很快地花完了。於是,他們六人不得不當起了乞丐,沿路乞討。

半年之後,他們終於到達陽城。

雞鳴了,顧大同要起床了──他一夜未眠。

吃過早飯後,運鹽車隊便起程回陽城了。

戚瑤瑤問顧大同、趙柔雅和蕭天劍辭行出來時,馬車隊的頭車已經上了鹽道。顧玉茹牽著她的棕色熱血馬正站在鹽道口等候著她。

戚瑤瑤走到鹽道口,從顧玉茹的手中接過馬繩和馬鞭,然後翻身上馬。她坐在馬上對顧玉茹說道:“玉茹師妹,告拜啦!”

“路上幹萬要小心啊!”顧玉茹站在地下喊道。

只見顧玉生跑了過來,說道:“玉茹妹妹,別太擔心,路上還有你二哥呢。”

“二哥,你要去哪裡?”顧玉茹問道。

“二哥要進城一趟。”顧玉生小聲說道。

“有何事呢?”顧玉茹小聲又問。

“二哥有事要同大哥商量。”顧玉生低聲說道。

只見顧玉生走到戚瑤瑤的馬旁,用一種中原地區小孩子說話的口音說道:“瑤師妹,‘清倒起’!我要進城,坐你便車可中?”他提著小包裹。

戚瑤瑤一聽,這是顧玉生剛來陽城時說話的口音──中原官話。小時候戚瑤瑤總愛生氣。顧玉生一看見戚瑤瑤生氣便焦急,一焦急便操著中原官話對戚瑤瑤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堆,雖然戚瑤瑤一句也聽不懂,但覺得顧玉生說語的口音很好笑,便不生氣了。

戚瑤瑤轉頭朝顧玉生的身上一看,只見顧玉生打扮得很逗,尤其是顧玉生腰帶上掛著的那個小褡褳很特別,戚瑤瑤一看便想笑。於是,她也學著顧玉生的口吻,用中原官話說道:“玉生師哥,‘清倒起’!這股勁氣進城去幹啥哩?”

“無聊出去閒逛逛哩!”顧玉生用中原官話說道。

“閒逛逛?那不中!這時候曬鹽場正忙哩。”戚瑤瑤忍住不笑。

顧玉生瞪著戚瑤瑤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看了又看,說道:“瑤瑤師妹,玉生師哥是有要緊事要進城去找玉人大哥商量哩。”

戚瑤瑤避開了顧玉生的眼光,說道:“是找我姐夫的?那中!到前面那輛三馬大車坐去吧!”戚瑤瑤最後一句說回了陽城話。

“那謝啦!”顧玉生走到那輛三馬大車後,飛身上車,把小包裹掛在車上,包裹裡有備用衣服。

“等等我!”又來了一個女孩,是蕭歸沐。

戚瑤瑤依然坐在馬上問道:“歸沐姑娘,你也要進城去嗎?”

蕭歸沐在戚瑤瑤的旁邊停止了腳步,說道:“是的,二小姐!我能搭你的便車嗎?”

戚瑤瑤用手指指著前面那輛三馬大車,說道:“當然可以,也到那輛大車坐去。”

蕭歸沐又問道:“二小姐,是顧二公子剛剛爬上的那輛嗎?”

戚瑤瑤點著頭說道:“是的,歸沐姑娘,那輛車又高又大,坐著很舒服!”

蕭歸沐一邊拱手作揖,一邊說道:“謝謝二小姐啦!”她走到大車旁邊,輕盈地跳上了車。

顧玉生一看到蕭歸沐上了車,便揶揄道:“哎,蕭歸沐姑娘,怎麼到哪裡都有你呀?”

蕭歸沐把事先備來的一個草墊子鋪在鹽袋上,坐了下來之後便轉頭向車外,呸呸地啐上兩口唾沫,轉過頭來說道:“臭不要臉的!今天你坐你的車,井水不犯河水,好嗎?”

顧玉生看著蕭歸沐帶來有兩個草墊子,說道:“好的。不過,你先把那個草墊子給我。”

蕭歸沐從自己屁股下抽出一個草墊子,丟給顧玉生,罵道:“漬爛你的臀是活該的!”

顧玉生接過草墊子,一邊鋪在鹽袋上,一邊說道:“謝謝啦!你是去陽城開飯館嗎?”

蕭歸沐板著臉說道:“亂猜!”

早晨的太陽照耀在鹽道兩邊的原野上,大地展現出一片色彩斑斕的美麗圖景,莊稼和灌木叢的綠葉上,閃爍著一粒粒露珠。馬蹄下的泥土潮潤且鬆軟,馬車“叮叮噹噹”地在鹽道上響個不停。

顧玉生和蕭歸沐一前一後地坐在鹽車上,誰也沒有說話,馬車搖搖晃晃,墊在鹽袋上面的草墊子老是滑歪。因此,顧玉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翹起臀,拉回草墊,然後再坐下。

頻繁的動作讓蕭歸沐看了很不耐煩。問道:“你臀部生瘡了啦?”

顧玉生聽出話裡明顯有一股火藥味,他也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昨晚喝酒時拒絕了她,她心中有氣,便讓她發洩一下吧!於是,他溫和地笑了笑,說道:“沒有。”

蕭歸沐氣沖沖地罵道:“不生瘡為何老是坐不住呢?一路上那個臭臀不是翹起便是落下,筒直像一隻猴子一樣跳個不停!”

顧玉生更加不敢接腔了。

馬車隊在鹽道上蠕動著,一路“叮叮噹噹”。蕭歸沐終於停止了發洩,靜靜地坐在鹽袋上,閉著雙眼養神。

顧玉生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他抬頭遙望著遠方,遠方是朦朦朧朧的天空和晨霧繚繞的山巒。顧玉生靜靜地遙望著山巒,期望自己有朝一月能越過了山巒,到京都去。據說京都佳人如雲,可自己愛上的卻是戚瑤瑤,她也算是一個絕色美女啦!

一想到戚瑤瑤,顧玉生馬上轉頭向著馬車隊的前面望去──戚瑤瑤騎著那匹棕色的熱血馬走在車隊的最前面,看著戚瑤瑤颯爽英姿的背影,顧玉生心旌搖盪。他想:“估計此時她正在想念那位蒙面大俠呢!”

“真是一個傻姑娘,那位蒙面大俠就坐在你的馬車裡卻不知道!”顧玉生喃喃自語。

未到晌午,馬車隊便到達東河渡口。

一到達東河渡口,戚瑤瑤和大管家陳仁便如臨大敵,全力以赴地指揮人、馬、車上船渡河。

顧玉生坐在馬車上等候著,觀察著。他發現戚瑤瑤是運用兵法來指揮馬車隊過渡──原來她是一個元帥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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