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之月

第四章 學院對決

陽光透過圖書館高大的落地窗灑進來,投射在書架和長桌上,帶著一絲靜謐的氣息。江辰正低頭專注地研究一本關於“符文能量流”的書籍,筆尖在紙上飛快地劃過,記錄著他的思考。他喜歡這個時間段的圖書館,安靜且無人打擾。

就在他專注思考時,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從書架間傳來。他抬起頭,看到黎月妍正笑盈盈地站在桌旁,手中抱著幾本書,身後還隱隱傳來她輕快的哼歌聲。

“你總是躲在圖書館。”她隨意坐下,把手裡的書堆在桌角,然後撐著下巴看著江辰,“你就不覺得無聊嗎?”

江辰停下筆,掃了她一眼,輕聲說道:“不覺得。這些東西還挺有意思的。”

黎月妍無奈地搖搖頭:“好吧,學霸就是學霸。不過今天,你得稍微改變一下這種無趣的生活。”

江辰皺了皺眉,抬起頭問道:“什麼意思?”

黎月妍神秘地湊近了一點,壓低聲音說道:“今天下午,魔法決鬥場有一場特別的對戰。你聽說過沈昱辰嗎?”

“沈昱辰?”江辰微微一愣,顯然對這個名字感到陌生。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高年級學生。”黎月妍的語氣帶著一絲興奮,“聽說他實力超強,連導師們都對他的魔法能力讚不絕口。而且他很少參加這種公開的對戰,但今天他要出手。”

江辰低下頭繼續翻書,語氣平淡地說道:“那跟我有什麼關係?這些決鬥和我又沒什麼關聯。”

黎月妍嘆了口氣,一把合上江辰的書,惹得他皺眉抬頭瞪了她一眼。

“當然有關係啊!”她笑得狡黠,“這種機會很難得,你可是符文設計課上的焦點人物,怎麼能錯過學院裡最頂尖的魔法決鬥?沒準你還能從中學到什麼呢。”

江辰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說道:“我在這裡學得更快。那些決鬥場上的人只會想著炫技,沒什麼意思。”

黎月妍拍了拍桌子,眼中閃過一絲促狹:“哦?炫技?你知道沈昱辰的外號是什麼嗎?‘學院的冰山魔法師’,他可不像那些只會耍花招的貴族子弟。他的每一次對戰都像是一場真正的教學示範。甚至有傳言說,他曾經挑戰過學院的某位導師。”

“挑戰導師?”江辰挑了挑眉,顯然對這個說法有些質疑,“這種傳言未免太誇張了吧。”

“信不信由你,”黎月妍聳了聳肩,“但我敢保證,看過他對戰的人,沒有一個說他是在‘炫技’。而且,”她頓了頓,語氣中多了一分認真,“作為學院的一部分,這種公開對戰是瞭解他人、提升自己的絕佳機會。你總不能永遠只靠書本學習吧?”

江辰沉默了片刻,低頭看著被合上的書,顯然在思考黎月妍的話。他並不擅長與人社交,更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但黎月妍的話卻觸動了他——如果真的能學到一些實戰的技巧,或許值得一去。

“好吧,”他終於點了點頭,“但只是這一次。”

黎月妍露出勝利的笑容,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等下午我來找你,我們一起去決鬥場,保證你不會後悔。”

江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無奈,但也隱隱對這場決鬥產生了一絲期待。他將書重新開啟,試圖繼續之前的研究,卻發現自己已經很難集中注意力。

下午時分,江辰按約定來到學院的決鬥場,發現場外已經聚集了不少學生。黎月妍早已等在門口,看到他後,興奮地揮手示意。

“快過來!我們得找個好位置,否則一會兒就擠不進去了。”她拉著江辰的手腕,穿過人群,最終站在了靠近場地的一側。

江辰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比他想象中的熱鬧得多。學生們的竊竊私語中,幾乎每一句都在提到沈昱辰的名字。江辰不由得皺眉,心中開始對這個“沈昱辰”感到一絲好奇。

“今天你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魔法對決。”黎月妍笑著說道,目光充滿期待。

江辰沒有回應,只是靜靜看向場地中央。

魔法決鬥場的氣氛逐漸升溫,學生們的交談聲充斥整個觀眾席,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場地中央。這次對戰的雙方之一,是學院內一直以強勢魔法攻擊聞名的四年級學生陳爍,他背靠家族勢力,擅長火焰魔法。他的戰鬥風格凌厲強悍,壓倒性地擊敗了不少對手,是目前星霽學院公認的佼佼者之一。

但真正吸引眾人目光的,是他的對手——沈昱辰,一個讓所有學生又敬又畏的名字。

隨著裁判的一聲宣佈,現場的喧譁突然安靜下來。一陣冷風無聲地掠過決鬥場,帶來幾分寒意。沈昱辰緩緩步入場地,步伐平穩而沉靜,他的每一步彷彿踩在觀眾的心絃上,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他的穿著極為簡單,一身黑色長袍襯托出他清冷的氣質,沒有過多的裝飾,只有腰間懸掛著一枚散發著淡淡冰藍色光芒的魔法徽章。他的面容冷峻,眼神如刀般鋒利,卻帶著幾分悠然,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屑一顧。

當他走到決鬥場中央時,他停下腳步,抬頭環視四周。觀眾席上的竊竊私語瞬間消失,整個場館安靜得只剩下魔法屏障輕微的能量波動聲。

黎月妍低聲對江辰說道:“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沈昱辰。他不用說什麼,也不用刻意展現,就能讓所有人屏住呼吸。”

江辰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始終落在沈昱辰身上。他能感受到一種隱隱的威壓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但又不是刻意施加的。這種冷靜而內斂的力量,讓他不禁對這個高年級生產生了更多的興趣。

裁判宣佈戰鬥開始的瞬間,陳爍率先發動了攻擊。他抬手施展了一道極為迅猛的火焰咒術,熾熱的火焰化作一條火龍,咆哮著衝向沈昱辰。這一招是陳爍的成名技,火焰的高溫甚至讓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扭曲。

然而,面對如此強大的攻擊,沈昱辰只是微微抬起手,指尖的冰藍色光芒一閃,一面晶瑩剔透的冰盾在他身前凝聚。火焰龍咆哮著撞上冰盾,發出巨大的爆炸聲,濃烈的火光與冰霜交織在一起,卻沒有對沈昱辰造成絲毫傷害。他的身影始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剛剛的攻擊只是輕風拂面。

觀眾席上爆發出一陣驚歎,許多人忍不住低聲議論:

“這也太誇張了吧!沈昱辰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陳爍的火龍咒可是四年級裡最強的攻擊法術之一啊……”

江辰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上的沈昱辰,內心卻湧起一陣波瀾。他在符文研究中接觸過一些冰系防禦魔法,但從未見過如此精準又從容的施展方式。這並不僅僅是實力的問題,而是對魔法的掌控已經達到一種極為細膩的境界。

火焰爆炸後還未完全消散,沈昱辰終於動了。他輕輕一揮手,冰藍色的光芒在他身周快速聚集,數十道細小的冰刃在空中旋轉,發出清脆的破空聲。冰刃並未直接攻擊,而是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一道優雅的軌跡,精準地穿過陳爍設下的防禦屏障,最終在距離陳爍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下。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鐘,卻精準到令人窒息。陳爍大驚失色,渾身僵硬,連動都不敢動。觀眾席上再次響起一片驚呼,甚至有人站了起來。

沈昱辰卻沒有看對手一眼,他輕輕揮了揮手,冰刃散去,化作點點藍色的光輝消失在空氣中。他抬起頭,看向裁判,用平靜的聲音說道:“結束了。”

裁判愣了一下,旋即宣佈:“沈昱辰勝!”

戰鬥結束後,場地內的氣氛反而更加熱烈。許多學生議論紛紛,討論著沈昱辰那近乎完美的防禦與精準的反擊。

“他的魔法控制力太恐怖了!簡直是教科書般的戰鬥!”

“這才是沈昱辰的真正實力,他完全沒有發揮全力!”

黎月妍興奮地推了推江辰的手臂:“怎麼樣?我說得沒錯吧,他可不是普通的高年級生。”

江辰沒有回應,她的聲音彷彿成了背景音。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沈昱辰的身上,眉頭微微皺起。他並不是因為沈昱辰的強大而感到震驚,而是他剛才的戰鬥方式……給他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他的攻擊軌跡……似乎像是刻意留有餘地。那種精準的控制,不像是臨場發揮,而更像是經過無數次練習後的結果。這個人……到底經歷過什麼?”

戰鬥結束後,沈昱辰毫無停留。他只是微微頷首,轉身離開,沒有看觀眾席上一眼。他的背影顯得冷漠而孤獨,彷彿這一切不過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決鬥結束後,觀眾們陸續散去。江辰和黎月妍在人群中緩緩向出口走去。這時,他的目光無意間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沈昱辰。

與剛才在戰鬥中冷靜強大的模樣不同,此刻的沈昱辰只是獨自一人站在角落,低頭整理著手中的魔杖。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也沒有人願意靠近。

“沈昱辰?”江辰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向他走去。

“喂,你幹嘛?”黎月妍在後面喊了一聲,但江辰沒有停下腳步。

“剛才的決鬥……很精彩。”江辰停在沈昱辰不遠處,開口說道。

沈昱辰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謝謝。你是星霽學院的學生?”

“是,三年級。”江辰回答道。

沈昱辰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地說道:“剛才在場上看到你的目光,你似乎對魔法掌控很感興趣。”

江辰愣了一下,這樣的直接開場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他點了點頭:“確實,剛才你的技巧……很細膩。”

沈昱辰微微一笑,那笑意中卻帶著幾分難以揣測的意味。“細膩只是表象,真正的力量往往隱藏得更深。”他說完,便轉身離開。

江辰望著他的背影,腦海中卻浮現出沈昱辰剛才最後一擊時的場景。

幾天後,江辰在圖書館整理資料時,黎月妍悄悄走到他身邊,將一本厚重的書放在桌上。“這是你要的那本《古代符文解析》。另外,我查到了些有趣的東西。”

江辰抬頭看著她,眼神中多了一絲探尋。

“遺蹟樓的那些符號,”黎月妍坐下後低聲說道,“和這本書裡記載的一種時間魔法有些相似。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異常可能和時間系魔法有關?”

“時間魔法?”江辰微微皺眉,低聲重複了一遍,“不太可能吧,這種魔法早就被列為禁術了。”

“也許吧,但有些東西從來沒有完全消失。”黎月妍推了推書,“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或許我們可以……親自去看看。”

江辰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直覺告訴他,遺蹟樓的事情並不像看上去那麼簡單,但貿然行動也可能帶來危險。思考了片刻,他終於點了點頭。

當夜,江辰和黎月妍一起悄悄靠近遺蹟樓。這裡已被學院用符文屏障隔離,但他們還是找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觀察內部。透過屏障,他們看到遺蹟樓的窗戶裡透出淡綠色的光芒,伴隨著低沉的嗡嗡聲。

“那是什麼?”黎月妍低聲問。

江辰搖了搖頭,正想靠近時,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們不該來這裡。”

兩人猛然回頭,看到沈昱辰靜靜地站在陰影中。他的眼神冷漠,帶著一絲壓迫感。

“沈昱辰?”黎月妍驚訝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沈昱辰沒有回答,只是看了江辰一眼,語氣平靜卻充滿警告:“離開這裡。有些事情不是你們能插手的。”

江辰注視著他,隱約感到沈昱辰似乎知道一些真相。他沒有再追問,只是點了點頭,拉著黎月妍離開了遺蹟樓。

回到宿舍後,江辰久久未眠。遺蹟樓的異常、沈昱辰的出現、以及黎月妍提到的時間魔法……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某個隱藏在學院深處的秘密。

窗外,月光灑下,遺蹟樓的方向再次閃過一抹淡淡的綠色光芒,彷彿在低聲呢喃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第二天非常得奇怪,學院突然通知換了新宿舍。

江辰站在星霽學院的新宿舍門前,手裡捏著一把奇怪的魔法鑰匙。鑰匙上刻著細密的符文,隱隱閃爍著淡藍色的光芒,似乎在等待他的輸入。江辰試探性地向鑰匙灌入一點魔力,鑰匙表面的符文隨即亮起,發出一聲輕響,房門隨之緩緩開啟。

“……連宿舍的鎖都升級成魔法的了。”江辰嘀咕著推門而入。房間內的佈置乾淨整潔,比他之前的宿舍寬敞不少,最重要的是,終於不用再和別人共用一間宿舍了。

他隨手將行李放在床邊,目光掃過房間的佈局:床鋪、書桌、衣櫃,還有一間獨立的小浴室。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但江辰心中隱約覺得,這種改變似乎不僅僅是為了學生的舒適。學院一向注重效率,但並不會輕易投入資源改造這些細節。尤其是門鎖上的複雜符文,讓他隱約感到一絲異樣。

“真奇怪……學院什麼時候這麼謹慎了?”

他沒有多想,開始整理行李。但那種隱隱的不安感卻始終縈繞在心頭。

接下來的課緊張而有序江辰習慣性地將自己埋進學習和訓練中,但很快,他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

早晨的教室裡,幾個學生圍成一圈,正低聲交談。江辰經過時,隱約聽到他們的對話。

“……昨晚我又夢到火了,整個學院都燒起來了。那些鐘聲還在響,震得我頭疼。”一個女生低聲說道,臉色有些蒼白。

“你也夢到了?”另一個男生立刻接話,“我也是!已經連續三天了,都是同樣的場景……鐘樓倒塌、火焰蔓延,像是真的一樣。”

“我也是!”一個聲音發出來,語氣裡帶著一絲緊張,“還有那些奇怪的影子,它們……它們好像在說什麼,可我聽不清楚。”

“切,別大驚小怪了,”一個高個子男生不屑地哼了一聲,“不就是夢嘛,能有什麼特別的?又不是隻有你們才會做噩夢。”

“可所有人都做了同樣的夢,這不是太巧了嗎?”第一個女生反駁,語氣中透著不安。

江辰皺了皺眉。他沒有打算參與討論,但這些話卻讓他心中一動。他最近並沒有夢到什麼異常的東西,但這些關於學院火災和鐘樓崩塌的描述,卻莫名地讓他感到熟悉。他強行將這種感覺壓下,繼續埋頭整理自己的符文筆記。

下午的防禦魔法課上,江辰和其他學生正在操練基礎屏障術。課堂中靜謐而有序,導師正在一邊走動,一邊點評學生們的咒語效果。

然而,就在一個學生釋放屏障術的瞬間,一股詭異的魔法波動突然掠過整個課室,所有屏障的能量結構瞬間紊亂。魔力如同狂風般席捲,點燃了幾處符文節點,激起一陣小規模的爆炸。

“全體後退!”導師迅速出手,施展一道擴大的屏障術,將混亂的魔力控制在一個小範圍內。但課室內的空氣仍然瀰漫著一股令人不安的壓力。

“這是怎麼回事?”有學生忍不住喊道。

導師皺著眉頭,揮手穩定了最後一絲餘波。他的目光掃過課堂中的符文陣列,臉色陰沉。“剛剛發生的波動,應該不是來自你們的咒語練習。這股能量……似乎是從外部傳來的。”

江辰站在人群中,心頭一沉。剛才的那股波動,不僅擾亂了他的屏障術,還讓他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不適感,就像是有某種未知的力量正在窺探他們。

課後,學生們三三兩兩地議論著離開,但江辰沒有立刻離開。他靠近了一臺被波動損壞的符文裝置,仔細觀察那些殘留的魔力痕跡。

“這些能量……像是某種被引導的力量。”江辰低聲說道,“而且,不像是我們平時接觸的那種魔法結構。”

幾天後,江辰正在圖書館翻閱一本古代魔法書,試圖尋找線索。他專注地盯著一段關於“時間法則”的描述,眼前的文字卻讓他愈發困惑。

“你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一個低沉而冷靜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江辰轉過頭,看到一個高挑的男生正靜靜地站在他身後。他身穿深藍色的魔法長袍,眉眼間透著一股淡然而疏離的氣質。

“沈昱辰?”江辰脫口而出,認出了對方。

“時間法則不是普通學生該研究的東西,”沈昱辰低聲說道,目光掃過江辰正在翻閱的書頁,“但你倒是比我想的更專注一些。”

江辰皺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沈昱辰輕輕一笑,將一本書放回書架,然後轉身離開,“只是想提醒你,學院最近發生的事情,遠比你看到的複雜得多。”

江辰注視著他的背影,心中充滿疑問。沈昱辰的話語中透著一股莫名的意味,彷彿他已經知道了一些事情——關於學院的異常,甚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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