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還是灰濛濛的。
來電鈴聲響到第五秒的時候,溫漾醒了,她從被子裡伸出手,指尖在黑暗中摸索許久,才觸碰到冰冷的手機螢幕。
眼睛尚未完全睜開,只是憑藉著本能,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
“喂?”聲音帶著軟糯與睏倦。
“裴總,宣傳方案的定稿已經發您郵箱了。”
“你打錯了。”溫漾想也不想地掛了電話,揉了揉眼睛,眼裡的惺忪才慢慢散去。
閃著亮光的手機屏刺眼,她的眼神逐漸聚焦。
螢幕上顯示的是百度搜尋介面:前女友睡我是想和我複合嗎?
睏意瞬間驅散了大半,猛地睜開眼睛,她什麼時候搜過這個?
昨夜的記憶在此刻回籠,身後的人似是也剛醒,圈住她的腰往後壓,她的後背貼上一具滾燙的身體。
“醒了?”裴延川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他的手順著亮光,順勢握住了他的手機和她的手。
“前女友可能是想求複合,可能只是有生理需求,也可能是單純因為你活好……”
裴延川慵懶的嗓音透著點沙啞,一字一句地讀著百度上的“回答”。
溫漾抽出被他半包裹著的手,窘迫得快要咬破唇瓣。
還好房內依舊昏暗,她發紅的耳根可以藏匿在暗色中。
“三年不見,變啞巴了?”他拿回手機,另一隻手毫不費力地箍住她腰,親近又惡劣地在她耳廓低語:“想求複合,就對我做出這種事情?”
“我沒有……”溫漾赧然,大腦一片混沌。
昨夜她酒勁上湧,藥效發作,他就是那根閃著光的救命稻草。
但是現在——
他早已不是那個寵她入骨的三好男友,他是接管裴氏集團的年輕總裁,他們已經分手三年了。
“昨晚,裴總可以理解為……”她斟酌了半響,才艱難地說出後半句話:“我有生理需求。”
裴延川嗤笑一聲,只覺得沒勁。
溫漾不打算再多待,掰開她腰間的手,翻身下床。
藉著窗外透出的隱隱晨光,她在地上一攤凌亂的衣服中翻出自己的衣服。
而他藉著晨光,看到她白皙的蝴蝶骨上點點殷紅,盈盈一握的腰身纖細。
溫漾進浴室依舊套回昨天的那身淡藍色襯衫和灰色半裙。
鏡子裡照映出一張明豔姣好的容顏,冷白皮在燈光的照耀下膚若凝脂,眼角下一顆淚痣,透出一股冷豔感。
她對著鏡子,使勁地揉了揉自己的臉,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
等她再出浴室的時候,臥室的燈光已經全部開啟了。
裴延川人已經坐到了床對面的沙發上,指間燃了根菸,身上鬆鬆垮垮地套了件睡衣,領口的兩顆釦子未系,性感慵懶。
英氣逼人的樣貌未變,只是以前從未見他抽過煙,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抽菸的。
裴家最寵的太子爺,長了張數一數二的俊臉,少爺脾氣也是宣城裡數一數二的。
不說話的時候,氣場上的攻擊性很強,帶著拒人於千里的矜貴,五官立體又深邃,此刻面上卻透出潮紅。
昨天晚上敲開他房門的時候,她的意識已經沒了大半,壓根沒發現他面色的不對勁。
此時才後知後覺:“你發燒了?”
裴延川懶洋洋的,聞聲望過來和她對視的時候,有種天然的強勢和不可侵犯:“不然你以為你能得逞?”
被她霸王硬上弓的意思。
但明明後來都是他在主導。
回憶到昨晚,溫漾的臉開始逐漸紅溫,故作淡定地扯開話題,“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你如果是因為生理需求單方面睡了我的話。”裴延川似笑非笑地看了溫漾一眼,把煙摁在一旁的菸灰缸裡。
菸頭滅,發出“呲”的響聲。
“我會告你故意侮辱罪。”
這說的是人話嗎,溫漾停步,難以置信地轉頭反問:“你要告我?”
“你想睡就睡?”他漫不經心的睨著她,眉眼冷冰冰的,壓著股氣:“你當我是鴨?”
溫漾是典型的冷豔型美人,五官精緻,不做表情的時候帶著生人勿近的高冷感,此時水潤的眸子圓睜著瞪他,反倒透出一股子嬌憨。
看她吃癟,裴延川的惡趣味得到了滿足,臉頰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梨渦,和他的氣質反差感極強。
他起身走到溫漾身前,扣住她的後頸,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熟稔地把額頭貼在她的額頭上。
他的目光落在她嫣紅的唇上,額頭滾燙,她的心跳也被燙到加速,兩人的距離極近,鼻尖相觸。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菸草味和木質香,忍不住往後撤一步,亂了呼吸。
“我昨天燒到40多度,神志不清,被前女友趁虛而入。”他在她退後的同時,也偏頭到她耳畔,溫熱的呼吸灑落。
他的睡衣領口本就大開,傾身壓近時,更是露出一大片肌膚。
溫漾目不斜視,所以他鎖骨上的吻痕入眼,是曖昧的粉紅色,往下是一片勁瘦有料的好身材。
此情此景下,她竟然有些宕機,分心想著:身材鍛鍊得是真好。
裴延川沒等到她的回應,順著她的視線低頭。
拖腔帶調地“啊”了一聲,倒是大大方方地任她看,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我說你怎麼臉紅心跳大喘氣,原來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好東西。”
欠揍的語氣把她拉回了神,想解釋幾句卻又沒法解釋。
只能順著他的話說:“確實是好東西。”
溫漾認同地點了點頭,想象成是在公正地評價一個物件:“裴總有這種好東西,應該拿出來讓大家一起欣賞欣賞。”
腦中被她形容的有了點畫面感,裴延川的表情僵了一瞬:“……”
隨後修長的手從她後頸處鬆開,他恢復了混不吝的樣子,聲音拖長:“我這個人小氣的很……”
“昨晚的事要不等著收律師函。”他眼神像鉤子似的緊緊鎖著她,黑眸裡騰起蠱惑:“要不然就欠我一次。”
“等我有生理需求的時候,讓我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