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煩。”
反正柳夢潔也沒少給我找麻煩。
“陳驍,怎麼那都有你?”
柳夢潔護著男人,一把就推開了我。
我踉蹌了幾步,紗布男一把抓住了我。
“既然你來了,那就好好說說這件事吧,賠二十萬就算了。”
紗布男也不想摻和我們之間的事情,主動開口。
“什麼二十萬,你這點傷口價值二十萬,你在訛誰呢!”
男人見柳夢潔來了,也變得硬氣。
柳夢潔給了男人一個眼神,一把推開他。
只有我知道,柳夢潔現在就是兩千塊錢恐怕都拿不出來。
她身邊那些狐朋狗友,借二十的會有,借二百的也會有,借兩千的,那可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這些人都是指著柳夢潔手指縫裡露出一些錢來生活的,怎麼會捨得還柳夢潔一些錢呢。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人,他們卻總覺得自己比我高貴。
我看向了男人,他躲在柳夢潔身後的樣子,像極了受委屈回家告狀的小孩。
男人已經沒有了昨天的那種囂張。
“你果然真的是想要錢,那就拿出傷情報告,大不了打官司,該賠多少就賠多少,你張口就是二十萬,這錢哪有那麼好賺,你以為誰都是陳驍嗎?”
柳夢潔就是這麼惡毒。
這時候還不忘刺痛我一下。
紗布男看看柳夢潔,又看看我。
我面色平靜,在紗布男看來就是心如死灰。
“你為什麼打人?”
柳夢潔看著男人,質問般。
“你不知道他為什麼打人?”
紗布男哈哈大笑,就好像聽見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一樣。
“他在酒店和我搶女人,那是我包養的女人,也不知道他一個小白臉,有什麼資格和我搶女人。”
柳夢潔轉過身看向男人,男人一步步向後退。
“你,在外面勾搭女人?”
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她不接受背叛,哪怕是任何形式的都不行。
“不是,夢潔,你聽我說,我沒有……”
“你真的在外面勾搭女人?”
眼神再次如同質問一般掃過男人的面容,男人卻縮起了脖子。
“呵。”
柳夢潔冷笑一聲,抬手想落在一巴掌,卻被男人抓住了手腕一把推開。
“你要是不幫我賠錢就算了,我可不是陳驍,任你打任你罵!”
我擺擺手,“你們之間的恩怨,就別把我牽扯進去了。”
男人趁著柳夢潔看向我的瞬間推開她跑了,把柳夢潔留給了紗布男。
“他跑了,這筆錢你還是要出,你要是跑了,我就去你們公司鬧!”
我對著紗布男眨了下眼,轉身就走了。
“陳驍!”
柳夢潔咬著牙叫住我,一回頭,她的拳頭也握緊了。
“這筆錢,你……”
“柳小姐,我只是你養的一條狗。”
我提醒著她,柳夢潔卻像暴走了一樣,衝到我的面前,手上的包砸在了我的身上。
她的包裡面不知道有什麼東西,砸的我就連骨頭都在疼。
我沒有躲,柳夢潔砸得越來越重,到了最後她自己也沒有了任何力氣。
“對,你就是我柳家的一條狗!”
我站直了身體,“柳小姐,你不如好好考慮一下,這二十萬的債,該怎麼還吧。”
柳夢潔面目猙獰的笑了,我邁著大步離開了。
三年前,我也是因為錢向柳家低頭了。
三年後,還是因為錢,柳夢潔向我低頭了。
這只是一點點的屈辱罷了。
柳夢潔受不了這樣的屈辱,可是她找不到為她出這二十萬的人。
“錢呢,拿不拿的出?”
紗布男凶神惡煞看著她,柳夢潔心急如焚,站在原地直跺腳。
在她對著我撒潑的時候,頭髮早就散了,襯衫的第一顆釦子也不知道去了哪。
她看起來狼狽極了,卻還要扮演自己是千金的樣子。
在人前,我演了三年的狗,她演了三年的千金大小姐。
這一紙合約,折磨的不僅僅是我,也是柳夢潔。
我選擇了離開醫院,開著車回到公司。
公司一般離職提前半個月就開始交接工作了,我也不例外。
“陳特助,柳總讓你去辦公室找他。”
我看向了柳志的辦公室,“柳總有說是什麼事嗎?”
我猜想,或許和水房發生的事情有關係。
“沒有說,柳總看起來心情也不錯,他只說了你回公司讓我們告訴他,沒說是什麼事情。”
我點了點頭,秘書拿著檔案走了。
“叩叩”兩聲,我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柳志為我開了門。
“陳驍,你快坐。”
柳志拿出了他平時招待貴客才會用的茶葉,我帶著遲疑的眼神看著他。
“別愣著啊,坐啊。”
我緩緩坐下,柳志開始泡茶,這個過程中,他臉上帶著笑意,卻一句話不說。
直到我喝了一口茶,他才好像送了一口氣一樣。
“這三年,我知道,委屈你了,現在合約也快到期了,我希望你別和夢潔一般見識,她就是一個長不大又愛闖禍的丫頭,之前那些事情,我都替她賠不是了。”
柳志喝完了自己茶杯裡面的茶。
過去的一切,一杯茶真的可以一筆勾銷嗎?
我不這麼認為。
“自從你負責接一些案子之後,公司的業績一直都在上升,這些我都是看在眼裡的,夢潔不喜歡管理公司,你又是一把好手,你們之間不管有什麼誤會,我都希望你們可以找個機會說明白,我也會好好勸勸夢潔的。”
這句話,如果是三年前,我還真的會信。
只是我現在不會信了。
柳夢潔就是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人。
我婉拒了,“柳總,這些年謝謝你的栽培,不過我想沒必要了。”
“怎麼會沒必要呢,夢潔就是因為不知道是她害了你弟弟,她才……”
“柳總,開會了,董事們都在會議室等你呢,審計人員也來了。”
“我就來,就來。”
柳志有很多話想說,卻被秘書打斷了。
我喝完那一壺茶,回到屬於我的工位上收拾自己的東西。
檔案和各種材料我都沒有帶走,把手裡的案子分給了同事,一句話不說,帶著東西離開了。
柳氏的人都知道我有走的那一天,只是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月,我就走了。
“真可惜,我還以為可以到一個月之後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