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裳人還沒清醒,腦袋瓜子嗡嗡的,耳邊還全都是槍林彈雨、爆炸聲。
嘩啦!
一盆冰冷的水兜頭潑下來,霎時秒醒。
“聽著,從今兒個開始,你已經不再是淮安侯夫人!拿著你的休書,滾!”
男人的聲音像冰雹,和一厚封摺子一起,朝她腦門砸過來。
管裳本能動作比思維更快,倏地一抬手,將摺子捏住。
偌大的“休妻書”三個字映入眼簾。
掀開一看——
站在侯府門楣下的淮安侯盧宗平,大聲呵斥:“賤婦管氏,成婚三年、多有過失,七出全佔、罪無可赦!”
管裳一目十行,將這份休書瀏覽了一遍。
“其一:不敬婆母。將婆母氣得病倒在床,期間仍多次尋釁,導致婆母長期纏綿病榻!”
管裳:惡婆婆裝病!為了磋磨兒媳!
“二:無子。成親三年,不曾有孕!”
管裳:三年沒圓房!女人不能無性繁殖,懷不上是不是應該好好檢討自己,看看是不是自己不行?
“三:善妒。曾將本侯妾室推入井中,一屍兩命!”
管裳:嫁禍!推小妾的另有其人!
“四:犯口忌,四處閒扯是非,整日論人長短!”
管裳:這口鍋純屬於天外飛來的,為了湊夠七顆龍珠召喚神龍?
“五:盜竊,去年中秋,在宮中偷取珍妃玉佩!”
管裳:偷玉佩的,難道不是掉井裡的小妾?哦,已經被殺人滅口了,死無對證!
“六:身患惡疾,去歲染上疫病,一身瘡疤至今未愈,有礙觀瞻!”
管裳:這點沒得噴!不僅身上有疤,臉上也有!
“最後一條——姦淫!多次藉口去寺廟進香,與馬伕在外苟且。人證物證俱全,雙方畫押認證!”
管裳:馬伕已經被亂棍打死了,證據全憑他們捏造唄?
她給整笑了。
沒錯,她穿越了!
她、管裳!壹號傭兵軍團大小姐,人稱“羅剎觀音”,特工、軍醫雙料大佬!
羅剎,說的是她的殺人技;
觀音,則是她的逆天的醫術,宛如觀音菩薩玉淨瓶中的楊柳枝,有起死回生之能。
管裳,仁慈與邪惡的綜合體,矛盾卻真實存在!
而原主,淮安侯夫人,也叫管裳。
當年,管父身為五皇子之師,管家滿門武將、頗受皇帝重用,一時風頭無兩、如日中天。
老淮安侯設計原主在及笄宴上落水,眾目睽睽之下讓盧宗平把原主撈起。之後,盧宗平各種甜言蜜語哄騙原主芳心,才得管父同意這門婚事。
可結果呢?
新婚夜渣男青梅竹馬的表妹進了洞房,自稱願意做小隻求她允許過門。原主這才知道:她被騙了婚!
後面兩年,老淮安侯不但分走管家的勢力,甚至——
去年皇子爭儲落下帷幕,管家被栽了個罪名,舉家流放去南荒之地。這個罪名,便是老淮安侯捏造、並提供了所謂的罪證!
多行不義必自斃,同年老淮安侯被暗殺身亡,盧宗平繼承了爵位。
盧宗平不顧孝期,將青梅表妹郭欣兒八抬大轎迎娶過門,是為平妻。
失去孃家維護,原主在侯府幾乎是人儘可欺!
這不,盧家祖傳的捏造罪名,造出來七出之條。
家逢變故、飽受屈辱,再被當眾休妻,原主急怒攻心,死在了侯府門外!
此時,她一身狼藉,只穿著薄衫。身上不但被潑了冷水,還有爛菜葉、臭雞蛋液,滿頭凌亂。
不過,她“羅剎觀音”來了,勢必要為原主報仇!
人若犯我、十倍奉還!
管裳緩緩從地上坐起來,圍觀人群還不少,除了淮安侯府的人,還有不少好事者。
“七出之條犯了個整整齊齊,能是什麼好東西?你看她眼神,怎麼,她不服氣?”
“這等賤人,人人得而誅之!”
“對!打她!打死她!”
一群人衝了上來,拿棍子的、拿鐵鍬的、拿扁擔的……手裡有什麼用什麼,沒有的乾脆把鞋脫下。
瞬間,管裳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管裳發現,這裡面好些都是眼熟的面孔——
盧宗平這個死渣男,還安排了人混在吃瓜群眾裡面帶節奏,領頭衝過來打她的,就是他安排的人!
盧宗平看著眼前的一幕十分滿意,眸中閃過一絲快意。
將他的微表情看在眼裡,管裳唇角一勾:盼我死?不好意思,你等著死!
呼呼風聲襲來,她眉骨一凜,拍地而起。
一個弓步上前,手刀砍向其中一人手腕,奪過這人手中的長棍。一陣嘎嘎亂殺,圍攻她的七八個人全都躺在地上,抱著下腹哀嚎!
長棍在她手中旋轉——猴哥的招牌動作。
她微微一笑:“專業打襠,多謝各位捧場!不雞飛蛋打、不要錢哦!”
儘管面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臉上還有幾個醜陋的瘡疤,卻哪兒有半點虛弱的樣子?
這一幕反轉,實在出乎所有人預料。
盧宗平愣住,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你……你……你怎麼會……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