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原來你在這裡!”池悅薇閉著眼睛回想前世發生的事,被小沙彌的喊叫打斷了。
她睜開眼睛看著香爐裡的香,她點的這香燒完大概需要半個時辰,此時,這香燃到一半,也就是剛剛過去了兩刻鐘。
“師父,師父,顧候夫人在這裡!”小沙彌像找到什麼寶貝一樣咋咋呼呼跑了出去。
池悅薇一挑眉,站起身,拍了拍裙子壓出的褶皺。
“哎呀,我的兒啊,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呀?丟下你老孃我,讓我以後可怎麼活呀?”一個婦人的哭喊聲朝這邊來了。
“大師,還請留步,麻煩您封鎖大殿,一些私事,本候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看了熱鬧,畢竟,此事未有定論,亂傳訊息不好。”顧青昭清冷平和的聲音傳來,讓池悅薇瞬間咬牙切齒。
她深呼吸,長長的撥出了幾口氣,勉強平靜下來。
一個身形肥胖的婦人朝著她直直的衝了過來,“四小姐,你把我的榮海還回來!”
池悅薇往旁邊一閃,那個婦人一時剎不住,“砰”的跌倒在地!
“啊,痛痛痛,我的腿好疼,快找大夫給我看看,是不是骨折了!”那婦人殺雞般的大叫著。
“娘,哭我哥!”過去扶著那婦人的女子提醒道。
“哎喲,我的兒啊……”婦人得了提醒,又喊破喉嚨般的哭了起來。
“悅薇姐,我哥死了,是為你死的!你看看這封遺書,我們看到這封遺書,就立刻追來了,誰知道,嗚嗚嗚,還是沒趕上!”韓榮喜哭得抽抽搭搭的遞過來一封書信。
“你們別胡說八道了,薇薇身為候夫人,一向深居簡出,怎麼會認識你們這種人?”白毓貞推了韓榮喜一把,怒斥道。
韓榮喜一抹眼淚,“悅薇姐,我們家雖然是小門小戶的,但是也不是好欺負的,你還沒嫁人時,常在外行走,我哥被你迷的神魂顛倒,後來,你嫁人了,他還是念念不忘,知道你喜歡賞花,就費盡心思的養殖花木,養好了,送到你們府上,討你歡心,我哥是痴心人,我們家裡為此擔心了許久,沒想到……嗚嗚嗚,他終於還是為了你死了!”
池悅薇垂目不語,她怕抬頭會被看到眼中嘲諷的笑意。
“越說越不像話,都給我滾出去!”顧青昭像是被氣的很了,臉色發青,雙手緊握。
“你們是勳爵權貴又怎麼了,別以為我們會怕你,這事要是不給我們個交代,我們就去大理寺告你!”韓母惡狠狠的說道。
池悅薇默默一笑,就算找不到屍體,他們還是打算按原劇本唱下去嗎?
“薇薇,你別怕,表哥會把事情都處理好的,是吧,表哥!”白毓貞朝顧青昭使眼色。
顧青昭派人在清涼寺四處尋找韓榮海的屍體,只是,到現在還沒有訊息,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當然,薇薇,別怕,一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痴漢,也配出現在你面前,你放心,他死了就死了,我會為你擺平的。”顧青昭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說完,就指使手下,把那母女兩人架走了,顧青昭也跟著出去了。
“薇薇,池大哥在北疆出的事,你之前不是想去那邊調查嗎?你還想去嗎?”白毓貞試探的問。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池悅薇看著韓榮海的家人匆匆在他面前演了一場,就被帶了出去,剩下的就是白毓貞和顧青昭兩人唱雙簧了。
白毓貞被池悅薇這一句話堵的有些說不下去了,只好轉移了話題,“薇薇,怎麼沒看到香梨那個丫頭?這小蹄子跑到哪去躲躲懶了不成?”
白毓貞這是在試探池悅薇知不知道香梨死了的事。
剛剛他們按照計劃,派小沙妳去廂房檢視人死了沒有,小沙妳剛到門口就看到滿地鮮血,立刻奔走呼叫,結果,他們一起跑到廂房一看,只有一具女屍,正是池悅薇的丫鬟香梨,卻沒找到韓榮海的屍體,池悅薇也不知去向。
雖然沒看到韓榮海的屍體,但是戲已經唱到這了,他們還是決定繼續演下去,顧青昭是親眼看到韓榮海進了廂房的,他也能確定,韓榮海進廂房時池悅薇就在裡面,在他看來,香梨是為了保護池悅薇被誤殺的,池悅薇肯定跑出了廂房,而韓榮海去追她了,找到池悅薇,就能找到韓榮海,就算找不到,韓榮海也會按照計劃,自我了結的。
也正是因為這番推論,顧青昭才敢在沒見到韓榮海屍體的情況下,依然按照原劇本演。
“香梨,她在廂房那邊幫我收拾東西,你找她有事?”池悅薇鳳眼輕抬,看著白毓貞。
白毓貞看著她冷傲的眼眸,心裡咯噔一聲,為什麼她沒有絲毫慌亂,如此鎮定,如此淡漠,就算她沒有親手殺了韓榮海,剛剛韓母和韓榮喜的那番話也足夠讓她難堪,羞憤了。
“薇薇,對不起,那個潑婦說來之前就已經拿著那封遺書去報官了,估計這會官差都快到了。我勸了半天,她說可以撤案,但是不能看到仇人安享榮華富貴,以後不想在京城看到你。”顧青昭走進來,用一副悲傷卻無奈的神情看著她。
“薇薇,大哥去世,北疆戰場戰事焦灼,我已經請命去戰場殺敵,也是為了查清大哥的死因,發生了這種事,正好你隨我去北疆避一避,等過了這陣子,再回京城來!”
顧青昭這個局做的,這番話說的,是針對她精心設計的,一個月前,大哥在北疆戰死,她收到密報,說大哥是被人害死的,這一個月,都在想辦法去北疆一趟。
“六扇門官差辦案,都別動!”
“這裡已經被包圍了,所有人不得外出。”
“有人報案,說清涼寺發生命案!你,案發現場在哪?過來帶路!”
顧青昭正在苦口婆心的勸池悅薇隨他去北疆,就聽到外面來了官差,他瞬間臉色大變,問外面,“怎麼回事?”
池悅薇輕笑,“侯爺,既然死了人,當然得報官,不需要你和死者家屬去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