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金婆婆輕喊了她一聲。
女人抬起臉，半張臉紅腫，眼眶也是紅的，但卻沒有一滴淚。
她沒有所謂殺人後的恐慌或是後悔，在這個世界，尤其是在下城區，死個人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金奶奶。”蔡素扶著床站起身，微微笑著，“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你和王虎是怎麼了？”
蔡素默了一下，道：“他剛剛回來，發現小朗手上的針孔，逼問我是怎麼回事。”
“我不說，他就要去診所問，我不讓他去，如果他去問了，知道沈老闆借了我2000星幣給小朗保命，肯定會把剩下的錢要回來當賭資。”
“我們拉扯起來，在門外的時候，他被自己絆了下，我沒收住勁，把他推了下去。”
蔡素沒想要了王虎的命，發現人翻到欄杆外的時候她還嘗試拉了一下。
但她力氣拽不住一個成年男人，陰差陽錯中，王虎就這麼死了。
金婆婆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明天早上叫人把屍體收走，你別太難過。”
“我不難過。”蔡素話音淡淡，“他死了，我反而解脫了。”
“你能想得通就行。”聽她這麼說，金婆婆準備好的話直接省了，“你好好休息吧。”
金婆婆拉了下沈鹿，示意她跟自己下去。
“婆婆，我有點事想和蔡姐單獨聊聊。”沈鹿說。
金婆婆瞧了兩人一眼，嗯了聲，一個人先下去了。
蔡素不知道沈鹿有什麼事要和她單獨談，屋裡沒有椅子，她只能請沈鹿坐在床上。
“我還以為你會很傷心。”沈鹿盯著她的表情，“聽金婆婆說，你和你丈夫以前感情不錯。”
蔡素自嘲笑笑：“你也說了是以前，我家遭遇變故後，他幫了我很多，不然我也不會和他結婚。”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和他分開？我不覺得你和他分開會過得比現在差，至少不會捱打，不是嗎？”
“可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他這兩年的確對我不好，可在他沾賭之前，他對我很好，也是因為他，我才走出那段難捱的日子。”
蔡素垂下眼眸，“他拉過我一把，我也想拉他一把，不過……現在這樣也好，他已經完全變了模樣，再也回不來了，賭博的人沒有幾個好下場，就算今天不死，以後也會被人打死。”
“看來你想的很明白了。”頓了頓，沈鹿又問，“之後的生活，有打算嗎？”
蔡素老實搖頭。
光是如何讓小朗活下去，她都沒有一點頭緒，更別說對日後的打算了。
“你會不會切菜？算數怎麼樣？一百之內的加減有問題嗎？”
蔡素怔了一下，愣愣的望著沈鹿。
沈鹿不太習慣被人用這種眼神看著，稍稍撇開臉，“你現在這個情況，估計也沒有什麼辦法還上我的錢，正好我需要人手，你可以以工抵債。”
“不過，你至少要會算數才行，要是連算數都不會……”
“我、我會的！”蔡素結結巴巴搶斷她的話，“我算數不錯，切菜不太會，但我可以學，沈老闆，我保證我會學的很好。”
“那明天開始試工三天吧，看你表現我再做最終決定。”
“好，好，沈老闆，我一定……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滿意的。”蔡素有種被天上掉餡餅擊中的不真實感。
她剛剛還在為以後的生計苦惱，和她萍水相逢的沈鹿居然再次伸出了援手。
此刻，沈鹿在她眼裡是自帶光環的仙女，救苦救難來了。
事情說的差不多，沈鹿起身，再三婉拒了蔡素要送她回家的念頭。
就這幾步路，沒什麼好送的。
回到家，反鎖好門，沈鹿揉了揉鼻子，心情莫名不錯。
【宿主不是不打算招聘蔡素為員工嗎？怎麼改變想法了？】
沈鹿給花盆澆水：“我先前又不瞭解她，以為她是那種離不開男人的人，現在看來，她還挺有情有義的。”
前者她是絕對不會請來做事的，後者倒是可以試試。
沈鹿忽然想起什麼：“明天她來上班試工的話，可以算完成任務嗎？”
【可以。】
沈鹿：“那要是三天後，我不滿意，沒有留下她，會不會算任務失敗？”
【不會的。】
沈鹿：“OK，那我沒什麼問題了。”
窗臺離電飯煲比較近，是可以聞到滷水香味的。
沈鹿走過去，把豆乾放進去一起煮，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關火了。
記起今天還沒給伏城換藥，沈鹿認命的拿出紗布和藥粉，給伏城換藥包紮。
哪怕屋裡燈光不怎麼樣，沈鹿依舊能發現伏城的傷比之前好些了。
“要不要去診所檢查一下？”沈鹿猶猶豫豫的，之前是窮，沒有錢去看，但現在她一天就能賺好幾千星幣，不說治好伏城，也該帶他去看看的。
“去就去吧，反正蔡姐也要帶孩子過去，順道一起了。”
沈鹿很快下了決定，把伏城往裡面推了推，給自己留出一塊小小的位置。
晚上的事做的差不多，她打算睡覺。
躺在床上，沈鹿把今天的抽獎券用了。
【恭喜宿主抽中12號盲盒獎品：善惡判定儀。】
【善惡判定儀：想知道其他人對你是善意還是惡意嗎？人心隔肚皮，大部分人是沒辦法但從語言、行動上判斷好壞的。
但擁有善惡判定儀一切迎刃而解，它可以幫助你輕鬆辨別其他人對你是善還是惡，一切鬼魅魍魎在你面前無所遁形！】
這玩意……是不是有點雞肋？
沈鹿陷入沉思，她感覺自己看人還挺準的？
可現在抽都抽到了，也不能換別的。
善惡判定儀是虛擬獎品，沒有實體，抽到後自動和沈鹿眼睛繫結，用法也簡單，只要沈鹿默唸一聲開啟，眼前就會自動開啟捕捉鏡頭。
但凡是鏡頭照到的人，頭頂會出現一顆白色的心，如果對沈鹿沒有善意或者惡意，顏色會維持原狀；
如果懷有惡意，那心會變成灰色，惡意越深，顏色越黑；
反之，心則會變成粉色，善意越高，顏色越紅。
拿到新獎品，沈鹿當然是要玩一玩，屋裡除了她就只有伏城。
眼珠子一轉，沈鹿視線移到身旁的男人身上。
心念了一聲開啟，伏城頭頂立馬出現一顆心，起先是白色的，但很快就變成了粉色。
粉色代表的是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