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齊司寒擺擺手,示意福海不用去。
“不用……”
驕傲的帝王眯了眯眼睛,眼裡透出勢在必得,他不相信除了帝王這層身份,他還無法吸引一個女人。
剛剛看她的眼神,那眼神明明是愛慕的,可是為什麼又距他千里之外。
其中,到底有什麼隱情?
……
蘇眉還沒走到小破屋前,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熟悉的謾罵,是靜心師太。
“賤蹄子,我問你,蘇媚那狐媚子死哪裡去了?”
隨著這聲尖銳的謾罵聲,緊接著是一道有些蒼老的聲音。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靜心你不要犯了口讖。”
這聲音,是寺裡的住持靜慈師太。
雖然她是住持,但是整個寺中幾乎都被靜心把持著,她身體不好,鮮少露面。
蘇媚只是初來寺廟那日見過她,今天怎麼破天荒的來了這個小院子,蘇媚心裡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
恐怕,裡面已經出了大事了。
果然,蘇媚前腳才踏入院子,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席來,燻得蘇媚差點踉蹌了一步。
院子中間的石板路上,一動不動的躺著一個血淋淋的人,分不清她是死是活。
蘇媚定睛一瞧,心猛的一沉,她認出了,這是她的小翠。
早上出門前似花一般的女孩,如今了無生氣。
雖然才接管這具身體不久,可是狐狸她護短,她早就把小翠當做她的人了。
此刻看見她這幅模樣,小狐狸恨不得立刻撕了這裡所有人,她邁步進入庭院中,徑直來到小翠身邊,檢查她的情況。
看見她,靜心師太的氣焰瞬間升高,她眉頭一挑,舉起手裡的鞭子就要往蘇梅身上抽去。
“好啊,你這個小賤蹄子還敢回來。”
鞭子沒有如同靜心預想的落在蘇媚身上,在半空中就被她用手穩穩握住了。
“靜心師太,你確定你能承受這一鞭子的後果?”
說著,她冷冷掃了周圍看戲的眾尼姑一眼,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我再怎麼說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如果不清不楚的死在這裡,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官府來了,你們解釋得清楚嗎?”
這一連串的詰問,果然把周圍的人問的啞口無言,就連之前氣勢洶洶的靜心師太,眼裡也有些閃爍了。
在她周圍的一個小尼姑見狀,趕緊上前幾步,附在靜心的耳邊,“師太,蘇家那邊的說了,她只是一個失了清白的賤人,哪怕浸豬籠也是使得的。”
聞言,靜心師太的氣焰再次高漲起來。
她用力將鞭子從蘇媚掌心抽出來,“呵……良家女?你當你真是蘇家嫡出的大小姐,一個殘花敗柳,真當自己身子金貴了?蘇家把你丟到這裡來,早就不管你的生死了。你現在的身份,可比我們這裡的姑子下賤多了。”
一番奚落的話落下後,靜心師太的鞭子眼看就要落下。
“慢著!”
一道森寒的聲音打算了靜心師太的動作。
緊接著,一道玄色的人影從外邁入院子裡,最終停在蘇媚身邊,把她嬌小的身影籠住了。
“動用私刑,你這姑子,好大的威風。”
知曉眼前男人的身份,靜慈師太也不當鵪鶉了,她顫顫巍巍的邁步上前,直接朝男人跪下請罪。
“深夜叨擾貴客休息,是小寺的罪過。”
齊司寒沒有給靜慈一個眼神,他把目光投向地上的女子,語氣放柔了些。
“你沒事吧?”
說著,他朝她伸出一隻手,微微彎腰。
“如今,可想隨我離開?”
這個問題問的很自然,就像一直在等著她的答案一般,蘇媚明白這個問題不能答錯。
齊司寒這樣的人物,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女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有些事過猶不及。
這種情況下,他英雄救美,包需要回應的。
蘇媚的眼睛紅紅的,眼神像只倔強的小兔子,在觸及他的瞬間,瞬間軟了下去。
“救救小翠。”
她無助又沙啞的喊了聲,緊接著順勢昏在齊司寒腳邊,像一縷柔弱柳輕輕的飄入他懷中,心上。
這是齊司寒第二次抱起她,和上一次不同,她上一次整個人很緊張,身體緊緊的繃著。
這一次,她就像一隻無力的小貓,可憐巴巴的伏在他的懷裡,讓他攬著她的手臂,都忍不住溫柔了許多。
見他要把人帶走,靜心師太不樂意了。
她一個箭步擋在了齊司寒面前,臭著臉質問,“你是誰?就這麼輕鬆的想把人帶走嗎?”
說著,她似乎反應過來,語氣越發咄咄逼人。
“我知道了,你是這個小賤貨的姦夫是吧?”
“聒噪!”
齊司寒目光裡帶著寒芒,他單手把蘇媚摟靜,然後騰出一隻手,抽劍直接從靜心師太的胸膛刺過去。
剎那間,彷彿時間都靜止了。
幾滴帶著溫熱的血,濺在蘇媚白瓷一般的臉上,她的睫毛隨之輕輕顫動。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
齊司寒是皇帝,靜心這一遭已經觸犯了他身為帝王的威嚴,以下犯上,自然罪該萬死。
院子裡的尼姑都驚呆了,她們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一言不合就殺人了。
片刻後,有人驚慌失措的大喊,“殺人了。”
也有人兩腳一軟,直接癱在地上,渾身顫慄。
眼看有人即將奪門而出,靜慈師太出聲了,她依舊保持著匍匐跪在地上的姿態,語氣卻比之前多了幾分嚴厲。
“回來!”
喝住那些姑子後,她才重新把頭低下去,顫顫巍巍的喊了聲。
“姑蘇寺住持師太靜慈,恭送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句話的,她一開始沒暴露齊司寒的身份,一來是事態不到如今這個地步,二來她知道靜心的性格。
靜心不過是仗著後面有人撐腰,就把她這個住持師太不放在眼裡,她也是無意間得知蘇家這位入了貴人的眼。
於是,她設計靜心入院子羞辱這位的侍女,緊接著找人去通知了貴人,等的就是這一刻。
靜心她動不得,但是陛下要殺了靜心,比捏死一隻螞蟻還簡單。
靜慈師太目送著漸漸遠去的人影,緊繃的嘴角微微上揚,那雙年邁渾濁的眼中,也透出幾絲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