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老爸，我這麼唐突就出現在了你面前，會不會讓你感到很困擾啊？”
沈小墨自問自答地繼續道：“肯定會的，不過……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太激動了！我這個人就這樣，找到老爸你，我實在太開心了，我……”
說著說著，沈小墨樂天的臉上，竟是滑落出了一滴眼淚。
看得楚航心底忍不住一聲嘆息。
是啊，再樂觀、再笑呵呵的，從小沒有父親的孩子，肯定經歷過不為人知的酸楚。
“不關你的事，你別想太多。”
楚航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孩子，只是機械地說了一句。
沈小墨很快又笑了起來，一如既往口無遮攔地問楚航道：“對了，老爸，你去相親是沒結婚，還是離異呢？”
“呃……”
楚航尬笑道：“我一直是單身，沒結過婚。”
“哈？老爸你都38歲了，還是單身狗？”
沈小墨髮現自己說錯話，連忙又是道歉：“不是……我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啦。”
“我是單身狗，這也沒什麼不對的。”
楚航無語道。
他已經慢慢開始接受沈小墨的「語風」了。
“沒事哈，老爸你現在不是孤身一人了，我以後會抽空多陪陪你的。”
沈小墨思維再次跳躍道：
“你要是還覺得孤單，我們一家人可以住在一起啊！”
“對了，老爸，你現在住哪？”
楚航尋思片刻，轉移話題道：“這個以後再說，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
“好啊，旁邊就有家咖啡店。”
沈小墨欣然答應，她也知道楚航有一大堆問題要問。
她自己也是。
很快，兩人就來到咖啡店相對安靜的一個角落。
楚航給自己點了一杯冰美式，沈小墨則是喜歡卡布奇諾，還加糖。
這讓楚航想起了沈清顏，她也喜歡這樣喝。
“你這工作是什麼情況？”
楚航率先開口，並沒有一下子問很多深入的事，而是打算從眼前的問題入手。
主播這個職業他還是瞭解一些的，就擔心沈小墨拍那些照片，會用來幹一些他不願想象的事。
比如吊凱子，多少是有些惡劣了。
“老爸，你是不是想歪了？你該不會以為我是那種人吧。”
沈小墨見楚航臉色有些許嚴肅，臉色頓時也有一絲不悅。
楚航不想沈小墨老是打岔，正視著她揪住正題道：“我什麼也沒說，我想聽你說。”
“很簡單，我作為一名帶貨主播，就得打造一個白富美的人設。”
“這樣粉絲才會相信我們賣的東西，比如護膚品啊什麼的。”
“老爸你可能不太懂做生意，有點難以理解，這並不能算是一種欺騙。”
沈小墨雖然不悅，但還是認真解釋道。
聽到這裡，楚航反而鬆了一口氣。
至於說他不懂做生意，跳過。
還好，只要不賣假貨，不傷天害理，問題就不算特別大。
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地追問了一句：“只是因為工作？沒有其他的？”
“當然啦，不然還能幹嘛？”
沈小墨義正言辭道：“現在賺錢不容易，反正我一不犯法，二不賣假貨，不寒磣！”
沒來由的，聽到這個回答，楚航突然有些心酸。
他閱人無數，可以感覺得出來，才十九歲的她，貌似就已經經歷了生活的艱辛。
還有艱辛過後，那股子堅韌和豁達。
這些年，她都經歷了什麼？
“我能理解。”楚航誠懇地看著沈小墨說道，彷彿在為他之前的話道歉。
沈小墨當即釋然，重新嬉皮笑臉起來。
沒了隔閡，話匣開啟，沈小墨捋了下她那好看的劉海。
開始主動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比如她其實是有考上大學的，只不過沒有學費，一年前輟學出來工作。
比如她還是很喜歡主播這份工作的，有那麼多粉絲，讓她有種被需要的感覺。
等等等……
“那你姐姐和弟弟？現在跟你住一塊嗎？”
見氣氛剛剛好，楚航這才問出了這個問題。
至於顧顏清的事，現在還不是時候問出口。
“對啊，我們三姐弟一塊住的，不過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找到老爸你了。”
“再等等吧，我想應該很快就能見面的。”
沈小墨大大方方道，眼珠子還狡黠的轉了轉。
“那好，這些以後再說。”楚航露出了輕鬆的的笑容。
很多事情不宜操之過急，來日方長。
兩人繼續閒聊了好一會兒，直到沈小墨說要帶楚航去一個地方，他們這才起身準備離開。
然而買單的時候，卻有些尷尬了。
楚航手機突然沒電了，沒法支付。
他平時出門，不是有秘書和保鏢跟著，就是所有事都被安排得妥妥當當。
今天出來見沈小墨，他把人都支開了，急忙忙單獨開車出門的。
啊，這……
見狀，沈小墨二話不說掏出手機，滴一聲把單給買了。
兩杯咖啡，一點小吃，一百多塊，有點小貴，老爸當司機也不容易，應該很少來這種地方消費吧。
“老爸，孝敬您老人家是應該的，這頓我請了。”
沈小墨無比豪氣道。
這種感覺，也讓她很是受用！
讓她找到了賺錢的另外一個意義。
好吧，被女兒當窮鬼了。
接下來，沈小墨繼續坐在副駕駛上，指揮著楚航去到一家商場。
在男裝那層，轉悠了將近一個小時後。
楚航手上不知不覺就擰著大大小小五六個袋子，外套、襯衣、褲子、皮鞋，全身上下的，應有盡有。
這些牌子楚航都不認識，但買單的時候，他偷摸著看了一眼。
加在一起，將近七八千塊了。
也不知道花了她一個月多少工資？
楚航也沒有實質性的概念，想來應該不少。
“老爸，這些衣服質量都還可以，都是牌子貨，但你也不用省著穿，舊了我再幫你買。”
“我賺錢不多，但養一個老爸還是可以的，嘻嘻……”
沈小墨臉上笑嘻嘻的，鼻子卻是有些酸。
三十八歲，年紀也不大，找不到老婆，沒有女朋友。
給有錢大老闆當司機，看起來光鮮亮麗，還挺體面的。
但是她知道，其實收入並不會太高，而且一直要看人臉色行事。
長得那麼帥，卻還是單身，只有一個原因：窮！
現在女人有多現實，沈小墨再清楚不過。
剛才閒聊問起老爸住的地方，他都沒有直說，應該是不好意思說吧。
三十八歲，在深城買不起房，住城中村，在女兒面前，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吧。
想到這些，沈小墨很想給楚航一個關懷的擁抱。
心疼老爸幾秒……
不過沒有關係，這都是以前。
女兒我很能幹的，一定賺大錢孝敬你，不會看著你受苦。
“或許，老爸現在最缺的，就是一個女朋友，不然他怎麼會去相親呢？”
想到這裡，沈小墨眼神裡再次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我那些妖豔同事不靠譜，但我閨蜜可以啊。”
“要不，把她整成我後媽得了？”
“老爸這麼帥氣，湘湘那女人，一點都不虧……”
沈小墨在心裡，就這麼愉快地把閨蜜給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