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城,蒼山精神病醫院。
大量異態蟲正在瘋狂的啃食醫護人員,院長陳青松躲在辦公室的櫃子裡,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他沒想到醫院裡竟然有那麼多病人被異態蟲寄生了。
相比於寄生在正常人身上的異態蟲,寄生在精神病人身上的異態蟲明顯更加的狂暴,更不怕疼痛,甚至行動力都要比尋常的異態蟲更強。
醫院裡持槍的保安,只來得及開一槍,接著就全都被秒殺了。
現在他只能期望官方趕緊來救援。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暴力推開,一個身穿病服的清瘦男子邁著輕鬆的腳步進來。
“院長?院長?你在哪?我是周泰啊。”男子放低聲音,在辦公室裡四處呼喚,最後他來到櫃子面前,敲了敲櫃子的門,自言自語道:“在嗎?不在嗎?在嗎?不在嗎?”
片刻,他似乎有些失望,嘀咕道:“看來院長真不在,我還想告訴他一個大秘密呢。”
說著他轉身離開,陳青松瞪大眼睛,輕輕地撥出一口氣。
周泰!
這是他們醫院最危險的病人。
周泰患有多重人格症,問題是除了主人格,其餘的所有人格都非常恐怖,全是殺人狂、剝皮藝術家、手指收藏控、食人鬼之類的變態人格。
這傢伙被關在醫院,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被約束帶限制活動。
陳青松無法想象周泰是怎麼掙脫約束帶,而且還不被異態蟲襲擊,所以無論周泰是人還是異態蟲,他都完全不想與對方接觸。
不過事與願違。
正當他以為周泰已經離開的時候,突然櫃子的大門被猛的拉開,周泰笑眯眯的看著陳青松,笑道:“找到你啦,我親愛的院長大人!”
接著他一把將陳青松拽到辦公椅上,自己則坐在另一邊。
“你想怎麼樣?你……你最好別亂來,不然……不然……”陳青松驚慌道。
周泰笑著打斷道:“不然怎麼樣?又要把我關起來嗎?哈哈哈哈哈哈,從現在開始,誰都關不住我了!”
突然,他神色一變,從癲狂變得有點懦弱。
“院長,我是不是生病了?你幫我看看,把把脈!”他說話間,將手放在桌子上,期待地看著陳青松。
陳青松並沒有輕舉妄動,周泰似乎也不在意,自言自語道:“院長,這個世界是不是很奇妙,一隻寄生蟲想要寄生我,我好害怕好害怕,但沒想到它竟然選了最沒用的老大,它替代老大之後,反而被我們寄生在它身上,這感覺……這感覺真的是太棒了,它的身體太強了!!!”
“你是說,真正的周泰已經被異態蟲的意識替代了,但你們這些人格反而因此寄生在了異態蟲的意識之中,還將它的意識壓制了?”陳青松瞪大眼睛,吃驚地問道。
周泰連連點頭道:“對啊,不愧為院長,短短一句話就把事情捋清楚了。”
“那你覺得你是人還是異態蟲?”陳青松額頭直冒冷汗,忍不住問道。
周泰臉上逐漸露出笑容,一根根觸手從他的五官鑽出,那兩顆眼球在觸手的幫助下幾乎要湊到陳青松的面前。
一根觸手裂開,發出聲音道:“我當然是人!”
陳青松看著眼前恐怖的一幕,瞳孔一陣劇烈的顫動,竟然被活活嚇破膽,死了。
“真沒意思。”
周泰緩緩收回觸手,看著被嚇死的陳青松,不由撇了撇嘴。
接著他突然想到有趣的事,笑道:“還有點時間,不如去找那位小哥哥玩!”
說話間,他的神色不斷的變化,最後看著陳青松的屍體露出貪婪之色,顯然這身體又更換了人格。
如果陳青松還活著,看到這一幕肯定會猜到,也許異態蟲本來就擁有某種類似於‘意識網路’的能力,周泰的人格就像是病毒,透過異態蟲的意識網路,已經感染了所有異態蟲!
他這些人格隨時可以奪取某一隻異態蟲的身體,甚至隱藏在網路中對所有異態蟲發出命令。
……
……
銀城三中。
餘賢揹著一個斷了腿的學生回到天台。
他小心翼翼將受傷的學生放下,開口道:“老張,你們男生都來幫忙,六樓的異態蟲都被我解決了,有不少受傷的同學需要我們幫助。”
“好!”張壽點頭道。
接著另外幾個男生也咬牙決定下去幫忙。
陳玲開口道:“我也去,這裡留兩個同學照顧受傷的同學就夠了。”
“那我也去。”諾拉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餘賢並沒有拒絕,因為受傷的學生有點多,所以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
不過眾人下到六樓,剛走進高三六班的教室,一個個就忍不住轉身跑到走廊吐起來,教室裡的情況太慘烈了。
有的學生被異態蟲吃得只剩下半個身體,有的同學更是隻剩下半張臉,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張壽他們作為清澈又愚蠢的高中生,過去哪裡看過那麼恐怖的畫面。
“他們沒事吧?”諾拉看著陳玲等人,有些擔心的問道。
餘賢反而有些驚訝地看了諾拉一眼,笑道:“我有想過他們會這樣,反倒是你,竟然沒有吐出來。”
“我是吸血鬼,根本就沒有嘔吐這種能力。”諾拉白了餘賢一眼,接著說道。
餘賢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他自己明明也覺得教室裡的情況很慘烈、恐怖,但卻沒有任何生理層面的不適,原來是因為他是吸血鬼。
這時,一隻異態蟲從五樓階梯衝上來,餘賢手指立即一彈,一根銀線瞬間將衝上來的異態蟲切開兩半。他敢讓張壽他們下來救人,自然有信心保護好大家。
“白銀之血!”
諾拉看到餘賢的銀線攻擊,眼睛一下子睜大,看著地上的異態蟲屍體,心裡震驚地想道。
這是她父親一百五十歲時覺醒的大天賦,可為什麼會出現在餘賢這裡,她難以置信地看向餘賢,腦子一片混亂。
事實上,她對白銀之血的瞭解並不多,主要是她父親從未在她面前展現過吞食白銀的行為,她只知道白銀之血是一種能夠製造銀色細線的能力,否則她之前看到餘賢吞食白銀就能聯想到什麼。
等了一陣,張壽他們總算緩過來了。
餘賢帶頭走進教室,張壽咬咬牙立即跟上,其他人也紛紛跟上。
“這邊,她還有心跳。”
餘賢很快就找到第一個倖存者。
一個少了手腳,臉還被啃了一口的女生。
在場的所有人,在看到女生這一刻都神色沉重。
過去‘蓉城慘案’只是四個字,很多人無法體會為什麼要用慘字。
現在親眼目睹同校同學的慘狀,在場的人反而覺得‘慘’字都不足以形容這場災難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