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琥珀頓時沉默。
她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
“反正我從來沒聽說過惡魔王封印在學院裡。但哪怕我是教授，也不可能知曉學院所有的秘密。我會從這個方面著手，展開調查的，包括諮詢校長先生。”
短暫的寂靜後，黑琥珀又將話題拉回：
“孩子，你提供了很關鍵的資訊，我會給你獎勵的。”
“好耶好耶，獎勵！”風鈴模樣的分魂蹦了起來。
“稍等一下，”黑琥珀察覺不對，為了保險起見多問了一句，“你現在是代表羅素，還是代表羅素的契約靈——風鈴伱自己？”
“我自己啊。”風鈴模樣的分魂不蹦了，但因為剛才已經離地了，所以懸浮在了空中。
黑琥珀一時語塞，解釋了一下：
“剛才那句話我是對羅素說的。我是說，會給羅素獎勵。”
風鈴氣鼓鼓地揮拳抗議：
“什麼意思，居然不給我獎勵？是我身入險境，冒著生命危險竊聽邪教徒的談話！你知道當時的場面有多驚心動魄、多危險嗎？要是我被發現，可就死定了！”
“呃……”黑琥珀教授側了側腦袋，本來想說你已經死了，但還是沒有說出口。
“好吧，風鈴，你想要什麼獎勵？”
風鈴努力想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我想要驚嚇他人，從他人的恐懼情緒中汲取力量。哦對了，在羅素的建議下，我現在在嘗試拍攝恐怖短片。不過反響沒有我想象得好。這可是有真正女鬼參與的鬼片耶，還不夠嚇人嗎……”
黑琥珀耐心地拍在辦公桌上，聽著風鈴抱怨完，才緩緩道：
“所以，風鈴你的意思是……校方需要協助你拍攝恐怖片？”
……
羅素本人來到了黑琥珀教授的私人辦公室。
“羅素，你應該知道，今天我把你本人叫來，是為了什麼吧？”
“當然知道。”羅素用力點點頭，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一副淡然自信的模樣。
“是來和我探討，未來校方協助我和風鈴拍攝恐怖片的方案？”
“呃，呃，呃，不是……”黑琥珀教授有點詫異，“其實我是想說，我幫你提前弄到二年級的知識卷軸了，你可以晉升二年級，習得‘草藥學’了。”
“當然了，拍攝恐怖片的事，也可以討論，不過待會兒再說吧。”黑琥珀教授出於嚴謹，又補充道。
說著，黑貓拍了拍脖頸上的鈴鐺。
在叮鈴鈴的鈴鐺聲中，辦公桌的抽屜自行開啟，一卷翠綠色的、微微發光的卷軸浮在空中，飄向羅素。
——當然，在羅素意念開啟的靈視視角里，這場面就沒那麼神奇了。只不過是一個歪脖子的鬼魂把抽屜開啟，將卷軸遞給羅素。
“謝謝。”
接過了散發著微弱翡翠色光芒的卷軸，羅素沒有急於吸收卷軸的力量，而是從次元腰包裡點出30個學院金幣，交給了黑琥珀教授。
“這是二年級的學費和教材費。”
這樣一來，羅素手頭，只剩下大約2個學院金幣，重新變得貧困起來。
黑琥珀本著和預言之子羅素拉近關係的意思，笑著調侃道：
“你現在好像重新變窮了？心疼嗎？孩子。”
這樣普通人家的孩子，辛辛苦苦湊齊學費和教材費，一夜之間又空了，心底估計頗有感慨吧……
“不心疼，我賺了。”羅素面色淡然。
“為什麼？”黑琥珀疑惑道。
羅素簡單理了一下邏輯：
“按照我樸素的經濟學知識和這幾個月的瞭解，二年級知識卷軸的實際市場價格，肯定不只30學院金幣，而在30到60學院金幣之間。
“學院願意以便宜的價格把二年級卷軸出售給我們，主要是因為，想要晉升二年級，光有教學費和教材費是不夠的，還需要其他條件。比如，湊齊至少30獎勵學分。
“為了湊足獎勵學分，學生光靠課堂表現遠遠不夠，肯定要幫學院做任務、打白工。
“換言之，二年級卷軸中一部分的價格，其實在我做任務、湊學分時，就支付了。如果我最終沒能晉升到二年級，或是積累的獎勵學分遠超晉升年級的需要，這些學分就浪費了。
“但現在我成功晉級，就沒虧，甚至賺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些永遠沒能晉升到二年級、但又積累了獎勵學分的學生，或是積累的獎勵學分遠超晉升年級需要的學生，在不知情且絕對合規的情況下，代替我支付了這張卷軸的一部分費用。當然了，這些隱性收益大部分被學院賺去了，但辯證得看，我也不是完全沒有享受到。
“就好像，在賓館電梯裡看見電梯廣告時，我會想，那些因為看到廣告而衝動消費的人，實質上替我支付了一部分的賓館住宿費用……”
“打住打住。”黑琥珀阻止了羅素的胡亂發散。
哪怕和羅素接觸了這麼久，她依舊沒能完全習慣羅素的腦回路。
羅素不緊不慢地將“草藥學”卷軸攤開，仔細地閱讀了起來。
他彷彿回到了5個多月前，第一堂通靈課上，見到通靈術卷軸時。但如今少年已比半年前優秀太多。
隨著羅素的閱讀，卷軸之上，一個個玄奧晦澀的符號和文字脫離卷軸的束縛，漂浮在空中，相繼湧入羅素的雙目，植入他的靈魂和心靈。
羅素閉上雙眼，額頭上冒出細微的汗水，身心都彷彿沉浸於一場風暴之中，努力接納腦內翻滾的知識和魔力。
二年級的卷軸所蘊含的力量和知識的層次，都比一年級卷軸要強大得多。
如果不是有半步二年級的靈脩層次，這一波靈性浪潮，已經將他沖垮！
現實世界。
原本翠綠色的卷軸，因為上面的知識全部跑掉了，變得空無一字。顏色也變為了單調的純白，成為了廢紙。
羅素坐在木椅上，半眯著雙眼，足足休息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將卷軸中所蘊含的知識和力量基本消化，重新睜開雙眼。
現在的他大概相當於剛剛讀完了幾十本書，腦內充斥著雜亂的藥理知識。要想要將這些知識融會貫通，熟練應用，還需要長時間的練習。
二年級卷軸中的許多知識，建立在一年級通靈術知識的基礎上，倘若羅素之前沒有熟練掌握一年級的通靈術，習得許多基礎的神秘學知識和巫術原理。如此浩瀚磅礴的新知識，估計會給他帶來不小精神問題。
原來如此，每一年級的卷軸中的知識都基於上一年級，也就意味著不能跳級，吸收更高層次的知識卷軸……羅素對於知識卷軸這種學院特產，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除了超自然知識本身外，卷軸中蘊含的魔力，也讓羅素的靈脩層次，從半步二年級層次，晉升到了二年級初期！
羅素現在是二年級強者了，在初等院稱得上精英超凡者。
他揉著痠痛的太陽穴，大概梳理了一下草藥學卷軸中蘊含的知識內容。
和羅素開始猜測的略有不同，草藥學的藥理知識並不侷限於一般意義上的“草藥”，而是一整套基於巫術原理的藥理運作邏輯。
礦物、植物、動物，甚至人造物，都可以入藥。
其核心邏輯是“以形補形”，強調藥材在概念層面的象徵意義而非化學特質。
比如，調配夜視藥水要用到胡蘿蔔——可能和胡蘿蔔能治療夜盲症的功效，以及胡蘿蔔切片近似於眼睛模樣有關。羅素還懷疑這和遊戲《Minecraft》的設定有關。
類似的，血根草的汁液是紅色的，所以可以用來治療血液病；虎耳草在生長過程中能碾碎周圍的岩石，所以可以改善腎結石；紫草的種子形似毒蛇，既可以用來療愈蛇毒，又可以用來調配毒藥。
除了治療常規的疾病外，羅素還知曉了調配多種秘藥的方法，這需要用到不同超自然材料和普通材料，材料成本不低。在調配過程中，還需要注入自己的靈效能量，以讓這些超凡藥劑能真正生效。
典型的秘藥，包括隱形藥水、夜視藥水、飛行藥水、劇毒藥水、治療藥水等等。
另外，這些藥理學知識不僅僅可以用來調配秘藥，也可以用於施行邪術。
比如，黑琥珀教授之前提到的“轉厄法”，在喝下藥劑後倒掉藥渣，可以將疾病、厄運、毒素和詛咒轉移給踩到藥渣的敵人。
比如，用人骨、蟾蜍、河豚和有毒植物，可以調配出一種毒藥，將服用者轉換成服從自己的巫毒殭屍。類似於海地巫師的手段。羅素懷疑，這是死靈與生命系正牌操控死屍能力的前置。
比如，一種能讓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媚術。需要讓受術者服用另一個人指甲和睫毛調配成的藥粉，就能讓受術者愛上這個人。
都挺邪門的啊！
當然，羅素現在具備的只是施行此類邪術的基礎知識，想真正熟練掌握這些法術，還要長久的練習。
此外，羅素的靈視能力也得到了增強，除了可以看見鬼魂和某些通常不可見的靈體外，在集中精力觀察一個人時，還能觀察出人體的大致生理狀態，知道目標是否生病以及病灶所在。
這似乎代表著，整個死靈與生命系專業的課程之間，擁有著關聯性和其獨特的內在邏輯。
因為靈脩層次的提升，羅素原有的通靈術同樣強化了，還可以擁有第二隻契約靈了。
見到羅素基本消化完了知識，黑琥珀教授開口道：
“羅素，你應該察覺到了，草藥學的知識中包含大量看起來邪惡的元素，這些技藝在許多文化裡都被斥為邪術，視為禁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