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狗的眼神眯了眯。
那邊，湯富貴在地上也不嚎叫了，跟著人群就想要溜走。
那夥人眼尖！
其中一個帶路的人指著他逃走的方向，大聲喊道，“湯富貴在這裡！！就是他，那個想跑的乞丐！”
“對，我聽到那小孩子叫他湯富貴的，沒想到，我們天天找他，這狗日的東西，竟然化成了乞丐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混，竟叫他矇混過去了，不是今天這小孩子叫他，還發現不了……”
……
大家才明白了。
原來這行人是來找湯富貴的。
湯富貴沒跑出兩步，就被揪了回來。
他現在非常後悔，千不該萬不該，去搶蔡氏她們的包子！
搶誰的不好，偏去打這孤兒寡母的主意，蔡氏她們認識他，一嗓子一叫，他就穿了幫。
“好漢爺們！饒了我吧！我是真的沒錢了，再寬恕我一陣子，我有錢一定還……”
一個地痞揮出一巴掌，就將湯富貴打掉了兩顆門牙！
“寬恕？饒了你？湯富貴！你欠了賬就還錢！我們賭坊又不是開慈善的，讓你過了手癮，你痛快了，你就賴賬的啊！你是咱們賭坊的爺爺啊！”
湯富貴顧不上門牙飛了，他跪在地上，直磕頭，“各位爺爺，各位好漢，我也沒想賴賬啊，我不是把我如花似玉的閨女抵給你們賭坊了嗎？我那閨女正值十二，花苞年紀，又長相出挑，賣去青樓培養培養，絕對可以當頭牌，至少值上百兩銀子呢……”
聽聽，這是人話嗎？
圍觀行人紛紛指責。
被打真正是活該！
蔡氏她們聽得更是生氣。
三寶憤憤不平，“富貴叔真的是魔障了，他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寶低聲道，“他今天被砍死了，都是活該，咱們不管他。”
“就是，報應！罪有應得！”
小元寶在蔡氏的懷裡，肉嘟嘟的小嘴裡，吮著糖球，奶萌奶萌的。
她也盯著那邊看熱鬧呢。
她看到湯富貴的身上，有一隻非常猥瑣，又張爪舞牙的鬼。
眼睛通紅，神態邪氣。
那是賭鬼！
湯富貴還在求饒。
小混混打斷他的話，
“狗屁！你別提你那閨女了，我們老大去湯家村拉人，你們湯家村的人把我們的人揍了出來，還把我們老大的手都砍了兩隻！我們老大光接個手，都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你個狗日的湯富貴！都是你害的，今天你給不給銀子？”
地痞小混混越說越氣。
跟著老大去的一夥兄弟們，全部被打殘了，躺在床上不能上工。
老大的兩隻手都被砍了，請神醫接了手，花了一大筆的銀子，目前還不知道能不能長合起來。
就算是長回來了，以後那雙手也拎不動重物了，更別提打鬥了。
這都是狗日的湯富貴害的。
湯富貴窮得連個包子都買不起，已經餓了一兩天了，哪裡有錢還？
“爺爺們，我沒銀子，給我個機會，我回去把那小丫頭給騙出來，親自交給你們，你們看怎麼樣？”
小混混啪！又是狠狠地一耳光甩到湯富貴的臉上！
“騙爺爺玩呢？你當爺爺沒打聽過，你湯富貴就是你們湯家村的一顆老鼠屎，你現在回去，就是被打死的份！沒錢是吧？好，先把兩隻手給我們老大賠出來……”
湯富貴被這一耳光，打得暈頭轉向。
幾個小混混一擁而上。
將他捉住，強行按在地上。
“爺爺，爺爺們！饒命啊！別剁手啊！我還錢，我保證還錢，我去偷去搶，我都保證還錢……”
人家不聽，手起刀落！
湯富貴的兩隻手被砍斷了。
鮮血濺出老遠。
嚇得圍觀的行人，連連後退。
之前還議論紛紛的，現在見到真砍人，都集體噤聲了。
湯富貴殺豬一般的嚎叫。
那些人還不打算放過湯富貴，手被砍斷了，還用腳壓在他的斷手上。
鮮血直流。
蔡氏是個心軟的，見狀低聲道，“要不，咱們回去還是和你們李奶奶商量一下？你們李奶奶畢竟就你們富貴叔一個兒子，萬一……”
真沒有了……
將來死了，連個摔盆的都沒有。
三寶沒好氣道，“富貴叔就是個賭鬼，他活著，反倒害了李奶奶她們……”
這時候，小奶糰子開口了，“三哥哥，你也能看到他頭上的賭鬼嗎？”
“啊？他頭上有賭鬼嗎？”
“對呀！湯富貴頭上有一隻賭鬼，我一會兒就要收了它，等我把糖球球吃完了就收……”
蔡氏幾人……
王天狗看小奶糰子一眼，咋地，你不吃完糖球，收了鬼，還怕髒了手啊！
蔡氏這下更心動了，“小元寶，你趕緊幫湯富貴把賭鬼收了，收了，湯富貴是不是不會再去這樣賭了，不會再這樣不成器了？”
小元寶見蔡氏催了，她把糖球咬碎了，嚼巴嚼巴地，快點吃完。
好收鬼。
兩隻白嫩嫩的腮幫子像倉鼠一樣，一鼓一鼓的。
還沒有忘記說話，“孃親，賭鬼收了，他可能不會再賭了，但是，他本性已經壞了呀，賭鬼只能讓他去賭博，沒讓他去賣小翠姐姐呀……”
這話，讓眾人都沉默了。
三歲小奶糰子說得句句在理。
湯富貴的本性已經壞了。
哪怕不賭博，他也是個指靠不上的人，連親骨肉都不在乎了，還打李婆婆，這樣的男人，有什麼用呢？
要是遇上點什麼事情，這種男人還是會賣娘賣女的。
還是大寶快刀斬亂麻。
“那我們就走吧，不用管他了。李奶奶也是個通透的人，應該不會怪我們的。”
小奶糰子已經把糖球給吃完了。
她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朝著地上哀嚎不止的湯富貴虛空一抓。
一團眾人看不見的黑影，從湯富貴身上被吸出來。
那隻賭鬼張牙舞爪的，還不想被收，想要反抗。
看到是小元寶在施法。
它還朝著小元寶扮鬼臉，想嚇唬她。
張出血盆大嘴，想要將小元寶一口吞掉的樣子。
小元寶紋絲不動，內心可以說毫無波瀾。
她見過各種各樣的鬼，就這種血盆大嘴的，簡直是小兒科。
“小賭鬼，進去吧你！墨墨嘰嘰！”
賭鬼被葫蘆罩在頭頂上，動彈不得。
最後，它不甘心地，回頭望了一眼，被收入了葫蘆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