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顆鮮紅心臟,強撐著轉過頭,看見一雙滿眼是他的眼睛。
“唰!”白骨精握著老人的心臟,猛得向後抽出。老人痛苦的捂著胸口倒在地上,死了。
白骨精將那顆心臟舉到頭頂,藉著月光仔細端詳裡面的血管,眼中流露出一種渴望。它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老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蹲下身,輕輕撫摸崔春的臉,道:“夫君,人們常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所以,夫君你的心就先借我用個十年百年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做成人偶,讓你們團團圓圓……”
忽然,一陣呼嘯聲傳來,原本因老人死去而停滯在空中不動的金甲神人竟然再次對著它一刀劈下,而號四面八方也響起戰馬的嘶鳴聲。
白骨精臉色一變,將手裡的屍體迎著陣刀投擲而去,同時一把將老人的心臟扔入口中!它渾身氣勢頓時暴漲,雙手往身前一合,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在背後顯現,身形一仰就落入它張開的嘴中;四周先升起無數由骨頭所組成的荊棘叢,隨後一層層合攏,將整個骷髏頭包裹起來。
同一時刻,金甲神人的伴刀在一瞬間就穿透了老人的身體,巨大的陣刀帶著無與倫比的鋒利從天空中貫穿而下!
另一個金甲神人所喚出的騎兵率先接觸到骨刺,他們揮舞著手中的陣刀,刀刃砍在上面發出“滋滋”的聲音,彷彿是什麼東在被灼燒。但他們的速度太慢了,連砍三刀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九道痕跡。
金紫色的庫刀插在頭顱的中心,卻無法往前往前寸進一步。金甲神人的眼中浮現出一抹怒意,隨即抬起一直放置在一旁的左手,用力往刀柄上一捶!
“轟!”
一陣巨響,那陣刀再進半寸!
“咚!”
那把陣刀中所壓縮的能量終是到極限,刀尖爆閃直接爆開!這片區域煙塵四起,連同房屋一起將這片區域化為年地。片刻之後,一陣令人汗毛倒豎的喘息聲傳出——那聲音就像拉一架破舊的手風琴——一個人影從原先骷頭位置扒開泥土爬出,大口喘息。
白骨精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露出裡邊的白色骨架;臉上的面容也已損壞,一邊已經消失不見,露出血液覆蓋的、血淋淋的頭骨;另外半臉也已血肉模糊,焦黑的肉和鮮紅的血掉落在地,又無聲的消失。
它抬起手,用手骨摸了摸臉,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可惜了,為了夫君,我這次出來可是把他妻子的臉帶出來的,可誰知……”。可想到這,它忍不住發出陰冷的笑聲。
“咳咳……”
白骨精一愣,轉頭看去,只見一個渾身沾滿灰塵、泥土的人影推開房屋廢墟的廢棄石料,顫抖著站起身。看了眼崔春的屍體,又看了白骨精一眼,聲音憤怒而顫抖:
“你真是餓了!”
天空中不知為何,突然間陰雲密佈。
在崔燭家旁的小巷子巷口,一個年紀輕輕的小道士正在吆喝:
“算命啦算命啦,龍虎山天師算命啦!一簽五元,價格公道……要是不算命,貧道這兒還有符祿唉!一張‘日夜真神遊符’只要五十!……”
吆喝了半天,街上清冷,愣是一張、一符的錢都沒賺到。
他失魂落魄的靠坐在椅子上,唉聲嘆氣。
“這地兒很危險的好不!師父啥時候才肯讓人走哦~”
他拉開抽屜,從裡邊掏出一張‘陽氣挑燈’符,小心翼翼的往四周湊了湊——原本這張燈符只是在正常燃燒,但在接近左邊的房子牆壁時,突然像是開了三倍速似的,小道士還沒看清,手中的符紙便成了陣陣飛灰,隨風飄走了。
小道士呆愣愣地看著夾著符紙的手,隨後爆發出一陣尖叫,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打了一串號碼,呆愣愣地說:“喂?是122小隊嗎?”
崔燭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不,應該叫它‘妖精’更合適。
白骨精詭異的看著崔燭,臉上露出幾分玩味的笑容:“沒想到啊,你竟然還能活下來?”
崔燭死死的盯著它,一言不發。
白骨精笑意更甚,“怎麼,想殺我?但你爺爺的後手應該已經用完了?小朋友,感覺如何呢?”
見鬼!今天真見著鬼了!還是給大聖三棒打死的那個!
老爺子啊老爺子,你就不能給你孫子留點武器?難不成手裡的指甲刀還能變成一把短刀嗎?……嘶,好像它原本就是刀……
我還有什麼?‘崔燭’還有什麼?
等等!鬼使神差般,他想到了自己所看到了那些‘幻覺’。可如果使用了,他有預感,自己將會步入一個新的‘天地’。
這個‘天地’可大可小,可能小如芥子,也可能大如‘宇宙’。
但如今,自己還有的選嗎?
或者說就算用了,真的有用嗎?
白骨精看著對面的人臉上所露出的、糾結的神情,笑容愈發詭異,臉上那殘存的血肉也隨之扭曲,極為瘮人。
崔燭迅速的掃視了下四周,現在的情景對自己非常不妙。老爺子的的兩把刀都在對面那妖精手裡,而自己手裡卻只有一把指甲刀。
現在對上它,幾乎是死路一條。
驟然間,他的腦袋突然炸起一聲巨響,一股無比精純,但又極其雜亂的磅礴劍氣從他身邊直接炸開,在四周迴盪,劍氣如虹,宛如白晝!
當崔燭再睜眼時,已身處一處四周皆是白色的世界中。唯面前有一座建築屹立。
這座建築風格獨特,整體給人一種古樸而又大氣磅礴之感。它採用了傳統的園林式設計,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水池相映成趣。漫步其中,彷彿置身於一幅美麗的畫卷之中。
抬頭望去,可以看到一塊高懸於門頭的牌匾。這塊牌匾質地考究,上面用鎏金工藝精心書寫著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陽光照耀下,這四個字熠熠生輝,散發出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息:
天下劍冠。
幾道身影在夜幕中穿行,黑色的風衣在風中無聲的舞動。
暗紅色的血液從腳下往前方延伸,彷彿是大地被撕裂後流出的創口,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味。
那幾道身影緩緩停下,手中緊握著的素唐刀閃爍著寒光,刀刃上沾染的鮮血順著刀尖一滴又一滴地滴落下來,與冰冷的地面撞擊時發出‘噠噠’的聲響。這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迴盪,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鮮紅的血跡彷彿是生命流逝的見證者,訴說著剛剛發生過一場慘烈無比的廝殺。
其中一位忍不住開口問道:“副隊,眼下這種情況咱們應怎麼做?那十餘隻『妖』皆身負重傷,我們到底是應該乘勝,還是按照那個道士所指引的方向前去救人?”
那人低頭沉思片刻,聲音低沉的開口道:“許諾,隊長還有多久趕到?”
許諾一愣,閉眼做沉思狀,幾秒後,她抬起頭道:“隊長他已經在追它們了。”
被她稱為副隊的男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無可奈何之色,重重嘆息一聲,道:“哎,內個傢伙啊,做起事情來怎麼總是如此魯莽衝動......”他對某人的行為感到頗為頭疼,但又拿對方沒有辦法。
但眼前已經沒有太多時間了,他眼中寒芒一閃,:“許諾,你和俁翔、述祥先去那個地點救人;我、嫣然繼續追擊『妖』,若遇到無法處理的事,老樣子。”
“是!”除許諾外,其餘二人答應一聲,隨後三人一齊向後跑去,只剩下那名副隊和被稱為嫣然的女子站在原地。
“隊長,”那名女子忍不住開口“這樣真的行嗎?距離我們接到電話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不,嫣然,”那名男子輕輕搖頭“對方一定是一名修士。”
被稱為嫣然一愣:“為什麼?你就這麼確定嗎?”
“害,嫣然你還是太傻了。”男子嘆息一聲,“你也不多想想,能夠打通我們『星宿者』電話的,有幾個人啊?”
就在這時,那名男子的耳麥裡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隨後一道男聲出現:“你那邊情況怎麼樣?”
“我這邊還好,你小心點,我現在過去接你。”男人一邊向前奔跑,一邊壓低聲音,這是他們二人的私密頻道。
對面的男人沉默一會兒,說道:“你收到他的訊息了嗎?”
男子頓了頓:“我收到了隊長,他說,自己已經三天前就委託人去查了,應該很快就能拿到手。”
對面的男人有些感慨:“那段往事應該很精彩,只可惜我真的晚了一點,也不知老師當時到底是何種神彩……”
“等你什麼時候別再把我們對一半的補貼拿去給你那位老師交地契就好。”男子沒好氣的回道。
對面尷尬的笑了兩聲,隨後聲音忽然低沉起來:“你說還能撐多久?”
“不清楚,儒釋道兵四家聖人無一人來此,現在秩序早就已經亂了,只怕會有更多的牛鬼蛇神混進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神隕七家」那群瘋子,不過他們現在應該在籌劃著某些事情,況且那個老東西也算一個阻礙,沒那麼多精力來我們這裡攪渾水。你那邊應該不成問題,趕緊解決掉,咱們的外賣小哥在跑外賣時似乎遇到了點異常,對方似乎來頭不小,隱秘的很成功,你先和他一起監視一會兒。”
“好。就算都是必死的結局,但我還是希望能和你一起撐到這畜生死亡的那個時候。”
“希望。”
…
崔燭慢慢地走上前去,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扇巨大而莊嚴的門上。這扇門高達數丈,寬逾兩丈有餘,通體由上等的金絲楠木打造而成。其表面光滑如鏡,崔燭竟在其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就在他正打算繼續仔細檢視一番的時候,那扇門卻毫無徵兆地發出“嘎吱”一聲響,緩緩開啟。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崔燭心中一驚,他來不及多想,急忙向後退了兩步,為這扇門的開啟讓出一條通道。
待它完全開啟時,映入崔燭眼簾的是一間不大的臥室。整體也沿用了外面建築的風格,簡單而不失優雅。傢俱也都是用紅木製成,給人一種極為厚重的感覺。
正當崔燭還在細細打量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你誰啊,在我房裡做什麼?”
崔燭在那一瞬間冷汗直冒,回頭一看,從一個小視窗看到。一個留著長髮的英俊男人,正穿著花匠的衣服在對院子裡的那些花草澆水。
崔燭直接反問道:“那你是誰?”
“我?”年輕男人挑了挑眉,
“我是‘天下劍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