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槍勢盪開,將院中塵土揚起,推向兩旁。
但鑌鐵鑄就的槍身,已經被那一雙肉掌牢牢錮住,竟是進不得半點。
趙祈安單手擒槍,看著面前精壯少年,眼中淡藍光屏漸漸浮現。
【姓名:趙成武】
【骨齡:16】
【命:武狂(金)、無雙之勇(紫)、領袖風采(紫)、槍道專精(藍)、待人以誠(白)、愚忠之徒(灰)、頭腦簡單(灰)……】
【忠誠:91】
【資質:甲中(可展開檢視根骨、悟性、福源等屬性)】
【修為:六品化煞初期】
【是否對其借命?借命後,您將有機會隨機抽取其一項命格詞條】
直到這個時候,趙祈安才出聲喚道:“阿武。”
那少年眼中兇色漸漸散去,身上血煞斂入體內,這時方才認出擒槍者是誰,驚撥出聲:“義父!”
他環顧四周受傷的護衛,後知後覺自己剛剛做了些什麼,有心想說什麼,可又不善言辭,憋得臉都紅了,也沒能說出句話來。
趙祈安鬆開手,讓少年收回了槍戟,說道:“初入化煞,剛能引煞入體,最是容易被煞氣影響心智的時候。你連自身那點血煞之氣都還掌控不了,為何與人比武?”
“義父,您、您怎麼知曉我突破了?”
趙成武瞠目結舌得看著趙祈安。
他剛突破不過兩個時辰,正手癢難耐找人陪練,結果自己前腳剛突破,後腳義父便知道訊息趕來了?
不過若不是義父即使趕到,他今日就要犯下大錯了。
少年慚愧得低下頭:“義父,我錯了。”
趙祈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什麼。
自己這名義子,雖然性格毛躁了些,但是天賦是真的強啊。
十六歲的六品武夫,放眼整個大乾,都是頂尖的天才。
武者之道,九品最低,一品為頂。
江湖中大多數的江湖客都只是些不入品流光有一膀子力氣的莽漢,入了九品已經算是小有名堂了。
趙成武年僅十六,跟隨他之後才開始修行,至今方才五年,便修至六品化煞之境,足可見其天賦有多妖孽。
趙祈安說道:“待你能將自身血煞收放自如了,來府上找我。”
趙成武當即眼眸一亮,神色露出激動之意。
義父這意思……自己終於能夠離開養生堂,為義父效力了!
他壓下心中激動,連忙躬身抱拳:“是,義父。”
趙祈安點點頭,目光看向了這偌大的養生堂。
在他收養的義子義女中,趙成武的天賦並不是最出色的。
他一生收了八名義子女,每一個人都至少帶有一條金色命格詞條,資質皆為甲等以上。
除此之外,養生堂內有足足一千多個孩子,都是他一個個親自挑選出來的,每一個人身上都至少帶有一條紫色命格詞條。
這是趙祈安穿越過來二十多年的積累,是他問鼎武道巔峰的基石,是他核心培養的班底,更是他的命根子!
……
醜奴站在廊橋裡頭,嘴巴長得老大,見趙祈安過來還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爺,說好的武道廢人呢?”
她跟隨趙祈安的時間不長,被趙祈安贖買走到現在也不過才一年多,在此期間可從未見過趙祈安出手。
甚至她對自家這位主子都還不是很瞭解,許多事情都還是從公主府裡的丫鬟口中八卦到的。
例如趙祈安是來京都當質子的。
例如三公主和駙馬爺關係不睦,成婚五年都沒圓房過。
例如駙馬爺那方面不太行,年近三十,還是個雛兒。
還例如駙馬爺身子孱弱,手無縛雞之力……
狗屎的身子孱弱!
狗屎的手無縛雞之力!
趙祈安掃了她一眼:“都說了,我悟道了。”
醜奴先是呆滯,旋即恍然,緊跟著糾結。
磨一磨劍,真能悟道?
自己明天是不是也買一把劍,在池子邊磨一磨?
但當她注意到趙祈安唇角捲起的些許笑意,頓時又羞惱了起來。
她知曉,自家主子這是拿她尋開心呢!
……
夜色漸深,養生堂中多是孩子,早早得也就睡下了。
趙祈安雖是養生堂的東家,不過只有每個月初一十五會來看看,給養生堂的每個孩子分發月奉已供修行,偶爾也會親自下場指導。
養生堂的孩子們都是他一個一個親自接進來的,自然對他有著天然的親近,所以每個月初一十五都是養生堂的大日子。
但今天不同,今天剛是初七,趙祈安來養生堂只是臨時起意,所以並沒有讓養生堂的僕役去通知堂裡的孩子們過來,讓醜奴把帶來的東西搬去養生堂的庫房,自己則是一個人安靜得逛著。
他今日裡,一是為了看看剛突破修為的義子趙成武,二是為了一個剛送進養生堂的孩子。
一個真正擁有著“劍仙之資”的孩子。
趙祈安穿過廊橋,前走幾步,就來在了大堂門口。
外堂昏暗,繞到後面,卻發現內堂亮著燭火,影綽綽看見屋內有幾個人投在窗戶紙上的剪影。
“我之秘法,最善養氣,吞風服露,習之可延年益壽,你可願學?”
“……”
“我主修體魄,初窺門徑便可開山裂石,臻至大成更有移山倒海之能,你可願學?”
“……”
“御靈之道,世間罕少有人能修行。你有這個天賦,註定該是我弟子。”
“……”
內堂之內,七八名養生堂的“武師傅”正圍著一個孩子,輪番上去嘗試,儼然車輪戰的模樣。
那是六七歲模樣的小道童,學著道士模樣扎著“混元髻”,身上的青色道袍並不合身,顯得有些寬大。
臉蛋有點兒嬰兒肥,粉嘟嘟的倒也可愛。
只是小道童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烏溜溜的眼眸總是無光,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渾然沒有聽到外界的聲音。
幾位武師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間眼神都有些無奈。
這孩子也不知恩主從哪找來的,完全一個自閉兒,來堂中兩天了,都沒聽他開口說話過。
也就在這時,之前一直未開口的老人拄著拐上前一步,對那小道童和藹說道:
“老夫習武六十載,練劍四十載,京都之內比肩老夫的劍客隻手可數,你可願隨老夫習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