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歸言已經做了半個月的嬰兒了。
每天的伙食都是重複的,她早就已經開始懷念以前的山珍海味。
葉大狗笑得沒心沒肺的:“娘!妹妹嘬我手指頭!好癢啊,嘿嘿。”
林婉清在一旁看到兒子這麼開心,也跟著笑了起來。
她的童年可以說是自從孃親去世之後就再也沒有開心的時候。
所以自從有了大狗之後,她一直都想給孩子一個美好的童年。
她原本以為葉俊傑就算家世不如米商之子,有著文人傲骨,卻沒想到揹著她能做出這些骯髒事。
林婉清緊緊拽著衣服,指節發白。
不管是誰,都不可以傷害她的孩子!
夜深人靜。
葉歸言睡了一天反而不困了。
一雙眼珠子滴溜溜地看著四周。
倏然,一隻大手打在了她軟軟地肚皮上。
葉大狗豪放的睡姿,呼吸勻速,小嘴砸吧砸吧,似乎還在回味著今天吃的雞腿。
葉歸言也跟著砸吧嘴。
這雞腿的味道確實不錯的。
她伸出小手,只能艱難地拽住葉大狗的一隻小指頭。
來到這個世界半個月了,她也曾經嘗試過在體內執行真氣,發現自己重生脫胎換骨,就連修煉也得重新開始。
不過好在這次修煉不似從前那般跌跌撞撞,有了上一次的經驗之後,她也熟練得多。
這半個月裡她就已經積攢了微薄的法力,正好可以檢視一下葉大狗的身體。
他是因為發燒把腦子燒糊塗的。
作為一個藥宗弟子,這點小問題完全不在話下。
若是以前只需要在他眉間一點,他就能立刻恢復如初。
葉歸言不甘心地磨了磨牙齦。
【本寶寶命苦啊!】
正在體內執行真氣的時候,對於周圍的一些事物都會變得敏感,聽覺也會變得更好。
此刻隔壁的屋子裡傳來了她渣爹和奶奶的聲音。
“娘,這次去京城少說也得準備個幾十兩銀子才行啊!咱們就算砸鍋賣鐵也湊不到這麼多錢,兒子現在愁啊!”
老太婆詫異地看著他:“你媳婦孃家不是有錢?讓她回去借唄。”
葉俊傑焦慮踱步:“兒子也想啊!只是,以後若是高中,讓人知道我去京城還是找媳婦孃家人伸手,豈不是被人恥笑?”
老太婆認真點頭:“沒錯。本身你娶這林家女兒就已經被她那幾個兄弟瞧不起了,若是再伸手找他們要錢,指不定還要怎麼數落你呢。你是未來狀元爺,可不能被一個員外爺的兒子瞧不起了。”
“哎,只是我這手頭就算把棺材本給拿出來也只能湊個一兩銀子啊。要是把月兒嫁出去,找個好人家,或許還能湊個幾兩,只是……”
女兒未來可是要嫁給比綢緞莊還要有錢的人家。
若是現在為了幾兩銀子把她嫁出去,那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葉俊傑跟他娘想法一樣:“不行!哪兒能犧牲了妹妹未來的幸福給我鋪路呢?”
老太婆這個時候回過神來低聲道:“誒,錦娘那邊呢?”
葉俊傑不耐煩道:“她就是一寡婦,孃家那邊都不要她回。她能有多少錢?耀祖要讀書,她都拿不出來還得找我要呢。”
一想到兒子讀書又得湊一大筆的錢,他就愁得不停地的抓頭髮。
“別抓了!回頭禿了頭,我兒就不英俊了!”
老太婆連忙拉著他的手,眼神亮了起來。
“錦娘不還有個女兒嗎?我聽說綢緞莊的三公子生性風流,不如想辦法讓他們認識一下?”
葉俊傑拍了拍手:“對啊!兒子這般聰慧就是繼承了我的娘啊!明日我就去找錦娘,跟她說道說道!”
葉歸言躺在床上不屑地咂咂嘴。
【嘖嘖嘖,說好的不想被人瞧不起呢?】
【結果是怕被人揹後戳脊梁骨,說他吃軟飯,結果還是跑去外頭吸小三的血了。】
【不過去外頭也行。退退退,別來跟孃親沾邊。】
【去哪兒都喜歡軟飯硬吃!真是個渣男!】
葉歸言吐槽著瞌睡也來了,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旁邊又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肚子,把她哄著沉沉睡去。
林婉清一雙眼睛卻很精神。
從女兒心聲中她能聽出來,相公已經想到了別的辦法湊去京城的錢。
而這個辦法還是去找外頭的那個給他生了兒子的女人要錢。
她心中冷哼一聲。
自己當初白天做家務,晚上指導他,給他書中畫重點批註,助他考上秀才。
真是沒想到他居然是這麼一個沒骨氣的男人。
若是以前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定是積極幫他籌錢,還要求著他把錢收下。
正如女兒說的,軟飯硬吃……
反正自己這碗軟飯,他是別想吃了。
她此刻滿意地閉上眼睛。
次日,葉俊傑就以要給女兒大辦滿月宴的藉口跑了出去。
老太婆去外頭跑了一圈回來帶了一堆的髒衣服扔到了葉秋月的面前。
“這是去外頭接的活,給人洗衣服。這一筐是二十文。你趕緊拿去洗了,可別弄壞了。”
葉秋月這幾天再怎麼勤快也幹不了這麼多的活,立刻對著她娘急眼了:“娘,你想什麼呢?我是能幹這粗活的?把我當粗使丫鬟呢?”
她以後可是要做夫人,被別人伺候的。
哪兒能做這些粗等丫鬟做的活?
老太婆不悅地看著她:“咱們家裡沒錢了,要想給孫女辦滿月酒,就得從另外的法子去賺錢了。”
葉秋月震驚的看著自己的娘:“哥那邊每年不都有朝廷發的三兩銀子?”
老太婆對著她擠眉弄眼:“外頭不需要錢?”
葉秋月立刻會意。
她哥的這些錢全都拿去給了外面的女人養外頭的兒子了。
她不悅地低聲嘟囔著:“就算外頭耀祖有多聰明,不也是外頭的兒子?再怎麼也該給家裡拿點回來吧?就算那個傻子不吃,我們也要吃啊!”
老太婆聽聞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就一丫頭片子還想吃什麼?反了天了?耀祖在長身體的時候自然是要吃好些的。”
“你還想不想你哥去京城?若是他高中狀元,你就是狀元的妹妹,縱然那綢緞莊的公子哥都配不上你了!”
“我洗還不行嗎?”
葉秋月一聽,像打了雞血一樣,立刻搬起一筐的衣服打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