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狠狠地結束通話後。
薄欞輕嘆一口氣,感慨自己失去的飯碗……同時,她的背向後一靠,沒想到整個人往後跌了進去。
原來她剛才靠著的正是隔壁房門。
她並不知曉,這門沒關嚴實,只是虛掩著。
砰——
一聲巨響。
門板撞在牆壁上,薄欞則整個人倒在地上,後腦勺著地!疼得她整個人嗚嗚哀叫一番,等翻身起來後。
薄欞眼角的餘光,不期然的掃到了房間內的情形。
微微昏暗的房間內,只有沒拉嚴實的窗簾,從窗簾縫隙射進來一縷縷刺目的光線。
藉著光。
薄欞看到這房間內,擺放著很多畫作!各種各樣的……
好像是臨摹。
各種大師的畫作,有莫奈的花園和日出,還有梵高的向日葵等……
近現代的油畫幾乎都集齊全了!
薄欞作為一個職業舔狗,她腦子向來轉的快。
她只是一瞬間功夫,就把所有線索連線上了。
此刻她簡直是柯南福爾摩斯金田一附體!
根據剛才王伯和家庭醫生說的話!
真相只有一個!
這可能是周內趙浮城一個人躲在小房間的理由,他在畫畫!
而這些,都是他的畫作!
慘了,他應該是不想別人發現自己在臨摹大師畫作的……或者說,他學畫畫的事情,他家裡人可能也不知道!
這麼大的動靜,那傢伙現在是清醒的,肯定聽到了。
馬上若是過來,她要怎麼說明眼前的情況呢……
這傢伙萬一犯病了,她今天就不只是懲罰了,指不定還得扣錢。
懲罰是小事。
扣錢是大事!
正這麼想著,背後跟幽靈似的,傳來一道聲音。
“誰準你闖入這裡的?”
薄欞回頭,對上了少年陰鷙黝黑的眸子,還有那滿身的恐怖氣壓。
她特地問的很是輕鬆自在。
“剛才接個電話,你這門沒關嚴實,我給掉進來了。”
“這是你收藏的哪個大師的畫作,畫的可真好!~”
“三少爺,能送我一幅畫嗎?”
說完後。
她又故作才想起來似的。
自言自語道。
“哦,忘記了。大師的畫都很值錢……當我沒說。”
趙浮城站在門口,大受震撼。
他的眸中有些不確定。
眼底一片糾結之色。
“這些畫,畫的很好嗎?”
這個傢伙。
難道一直被人打擊否定?
所以不願意給別人看他的畫?
那她作為職業舔狗,可不得趕緊好好的舔一把。
讓客戶感受到母親般的溫暖!
捧殺!
捧殺!
還是捧殺!
薄欞故作驚訝道:
“還不好嗎?”
她走過去,隨意的拉開窗簾,然後拿起一幅畫。
原作是誰。
她也不知道。
總之就是吹!
彩虹屁嘛。
她可是專門在網上抄錄背誦過的。很有心得。
她道:
“雖然人家不太懂藝術,但憑良心講,這些畫給人的感覺,很悽美,能看出大師的內心很孤獨,很悲愴!將色彩發揮到了極致!濃烈璀璨又細膩!”
她說完後,轉頭又問趙浮城:“你收藏的這些,大師偷偷畫的嗎?都沒有署名,也沒有蓋章……”
趙浮城走過去,將她手中的畫奪過來,然後扔到地上,嘴裡很厭棄的道:
“這些畫一點也不好。”
難道是教他畫畫的人,一直在使用狗眼看人低的打擊手法嗎?
搞得這傢伙一點自信也沒有。
雖然她的確是外行,但她確實能看出,畫的真的很好!
“雖然有些話我不太想說,但是……三少爺,您也不是大師,跟我一樣,難道你很有藝術細胞嗎?你要是有藝術細胞,你就應該能看出,這些畫作極其用心,反應出來畫師內心的痛苦孤獨和悲愴,同時還帶著鮮亮濃烈的外殼!要是連這也看不出,我很難不說,你就是個外行,還是別收藏畫了……”
趙浮城:……
薄欞繼續努力,讓客戶的情緒中暑!
她義正辭嚴道:
“這哪個大師的畫作,我要做他的精神股東!”
趙浮城:“……”
若是說趙浮城本來還有那麼一點懷疑,結果聽到薄欞竟然要做這個畫師的精神股東。
他的精神一下子振奮了!
“這些都是我畫的。”
他承認道。
尼瑪。
你終於肯承認了。
薄欞覺得自己作為人形快速充電器,乾的還挺好!
她裝作驚訝不已的模樣,小手捂嘴,愕然:
“你……你畫的?”
“很震驚嗎?”
趙浮城對這些畫作,一向都很自卑。
因為覺得自己沒天賦。
師父也一直說他沒天賦,可今天有個女人,竟然誇他畫的好……
她還是很真心的。
這讓他一直受打擊的心靈,好受了不少。
精神也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確實很震驚。”
薄欞點頭,重重的道:“我以為這些畫作,該是一個很厲害的大師,或者老先生……真是完全沒想到,竟然是金主爸爸您畫的!”
這一聲金主爸爸。
讓趙浮城很受用。
她以為是個大師畫的?
這女人真是沒見識。大師的畫,都很值錢,怎麼可能不署名?!
……
薄欞跟趙浮城離開那個房間後。
薄欞發現他把吊瓶給拔了。
不掛水了?
趙浮城說吃點東西就好了!
薄欞讓他坐在房間等著,她親自下樓,將飯菜給端到房間裡了。
坐在房間的小茶几上。
趙浮城開始吃飯,明明是很普通的飯菜,連個肉菜都沒有!但趙浮城就是覺得這頓飯很香。
吃著飯,看著對面的女孩……
女孩在笑。
忽地。
趙浮城聽到幾道咕咕的聲音。
“什麼聲音?”
他問。
“不好意思,是我肚子叫……”薄欞很是尷尬的摸著肚子。
趙浮城:……
雖然她在五號公館給趙三公子做飯,但作為職業舔狗,她是沒資格和客戶坐在一道吃飯的。
一般都是趙浮城吃完飯。
她再去廚房那邊,快速的吃掉鍋裡剩下的!
她感覺客戶可能覺得她是出來賣的。
可能有病……
再說了,身份有別。
這些資本家,怎麼可能讓一個打工戰士跟他同桌吃飯呢。
“你先吃,等下你吃完了,我去收拾的時候再吃。”薄欞道。
趙浮城:“去拿碗,一塊吃。”
薄欞愣住,想了一下,解釋道:“我沒病!回頭可以給你看體檢報告。”
趙浮城:“誰問你這些了!”
既然金主爸爸發話了。
那她作為一個聽令行事的舔狗,自然是全力配合了。
主要是餓慘了。
薄欞拿了飯碗過來,給自己盛了飯!
趙浮城望著小茶几對面,坐在小椅子上的女孩,女孩一身潔白的裙子,頭髮用小卡子別住!還扎著高馬尾……
格外鮮活明朗。
明明小茶几上的飯菜都很家常,不是什麼山珍海味鮑魚海參,但趙浮城卻覺得意外美味!
再配合她的吃相……
她吃的比他香多了……
讓趙浮城覺得碗裡的飯,似乎也好吃起來。
趙浮城覺得自己有點恍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