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男声，吓得转目四顾，却见倒拎着蛇放血的佘慧媛他们都冷冷的看着我，她还勾嘴轻笑。
根本没有人说话！
大伯却瞥着我摁着铁棺的手，以及那掉落的铁锈，脸色古怪的道：“来沾蛇血，祭蛇尸吧。”
我听着愣了一下，看着那条因为断头之痛，不停伸展卷动蛇身，缠在了佘慧媛胳膊上的菜花蛇。
这才知道，祭蛇尸，不是上香就行了的。
佘明浩最先来，把双手在碗里沾满了血，然后跟拍手印一样，拍在那锈迹斑斑的铁棺上。
也就是说，那锈迹是真的染了血。
忙缩回手，却见掌心染血般通红，全是印着铁锈的印子，却没有出血。
大伯目光冷沉，我自来怕他，只得小心的沾着蛇血，轻轻的印在铁棺上。
血水黏糊，没印两下，细密的铁锈就沾了满手。
每印一下，就感觉有条蛇从铁棺缠着手，往身上爬。
更怪的是，佘慧媛就跟在我身后，我手印哪里，她就将沾着蛇血的手摁上去，重重的印一下。
最后更甚至，好像感觉蛇血不红，转到背面时，趁大伯不注意，用块铁锈扎破掌心，用自己的血染着蛇血在铁棺上摁血手掌。
她就不怕破伤风吗？
就在我看过去时，她冷冷的瞪了我一眼，嘴角勾着诡异的笑。
我最后都不知道怎么离开的。
只记得走前，佘慧媛扯过那条软塌塌的无头菜花蛇，拉直，摆在铁棺上，似乎还刻意拉着断口处在掌心伤口处摁了一下。
那条菜花蛇还没死透，佘慧媛一摁，尖细的蛇尾还在铁棺上甩了一下，我吓得忙快步退了出去。
等到门口时，却又听到那低哑的男声：“佘嫣，快逃吧。”
我本能的回头，并没有见到人，只见到那菜花蛇在铁棺上扭动，蛇身上染着血水沾着铁锈，就好像要和铁棺融为一体。
手上又有了铁锈沾着的感觉，顾不上脏，忙在身上擦了擦手，急急的出来了。
我爸妈在外面等着，忙迎上我。
见我满手血，我妈也吓了一跳。
我忙趁机道：“我们回去吧，刚才他们杀蛇了，还让我们沾着蛇血拍棺材上，我有点怕。”
我妈正拉着我的手洗，听到这里愣了一下。
“等下要签股份合同，晚上还要吃饭呢。”我爸突然开口，朝我轻笑道：“上大学了，你用钱的地方多了，不可能每个月只用我们给的生活费吧。”
“有了股份，蛇厂每个月分红到你帐上，你想用就用，不想用留着以后当创业资金，或者当嫁妆也好啊。”我爸拍了我的头一下。
低笑道：“刚才那铁棺你不是看到了吗，哪还打得开！这都多少年了，就算里面有条淫尸艳蛇，骨头都化没了，这就是特意编的传奇故事，你还真信。”
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沉沉的，总感觉喘不过气。
下午签完合同，他们去参观蛇厂，我就在家里睡觉。
晚饭，因为大家都回来了，挺热闹的，还特意做了全蛇宴。
椒盐蛇排，菊花蛇羹，香卤蛇段……
尤其是那蛇段，并没有剥皮，就是开水烫过后，去鳞卤，蛇皮上还有着清晰的纹路，我都不敢下筷。
而佘慧媛有点怪，一反原先事事要压我一头的活跃劲，埋头苦吃，不停的往嘴里扒拉东西，连佘明浩跟她说话，都不理。
身上那股子腥味，浓得都呛人。
吃完晚饭，长辈们喝茶，小辈们有的转行搞自媒体的，就借着蛇厂的噱头开始搞直播，把各种蛇拿出来，在直播间讲解，居然还有斗蛇的。
看着四处嘶嘶作响的蛇，以及他们咯咯的笑声，我感觉头有点晕。
而原本埋头苦吃的佘慧媛，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个露脐吊带装，脖子上缠着条比她腿还粗的蟒蛇，开始跳蛇舞。
搞得大堂哥直播间的人数，蹭蹭的往上涨，礼物刷得屏幕都快看不见了。
那条巨蟒是个动物园定的，听说很温驯。
可看着佘慧媛捧着蛇头又扭又跳，还不时亲上一口，着实有点吓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每次佘慧媛都刻意用掌心的伤口往巨蟒的额头上抹。
佘家靠蛇吃饭，家里长辈还欣慰，这一代代的总算传下来了。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这场景，打了个招呼，就回家睡了。
睡得迷糊间，手上那种铁锈沾着血的感觉又来了，本能的将手在床单上蹭了蹭想擦掉，可一转手，就摸到一个冰冷、粗砾的东西。
还有什么缠着我的腰，贴着我的脸，在我耳边轻声道：“还不逃，等着被吃掉吗？”
我吓得尖叫一声，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却发现根本没什么蛇缠在身上，顿时松了口气，坐在床上，却感觉屁股下有什么颗粒硌着生痛，忙拿手机打着光看了一眼。
却发现床单上，洒满了一粒粒的碎铁锈，有的还染着血，将床单给晕红了。
那刚才不是梦？
正疑惑着，房门就被我妈推开了：“佘嫣！”
她脸色发急，见我在，也是松了口气。
跟着就又愣愣的道：“那铁棺开了，是谁？”
“铁棺开了？”我瞥着满床的铁锈，吓得忙搂住我妈胳膊。
“跟我来！”我妈也脸色发沉，又不敢把我留在家里，拖着我往祠堂去。
到的时候，祠堂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却没一个窃窃私语的，全都屏气凝神。
祠堂里面，有着女子那个的声音传来，一声高过一声，娇媚婉转。
家里有规矩，如果哪天蛇神赐种，不可打断，免得降罪。
见我和我妈过来，所有人都愣了。
大伯更是直接道：“佘嫣在这里，那里面爬棺蹭蛇的是谁？”
这话一出，大家也都一头雾水。
大伯母突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低呼了一声：“慧媛！”
大伯忙推开祠堂的门，往里冲。
我妈冷笑了一声：“自己女儿，就不怕蛇神降罪了。”
可里面跟着就传来大伯低叫声：“怎么可能？蛇神不见了，蛇神呢？”
再不信，蛇神关系着蛇厂，和大家以后的分红，大家忙涌了进去。
只见原本满是铁锈的铁棺大开着，佘慧媛不着寸缕的趴在里面。
腰间缠着一圈色彩斑斓、宛如她腿粗的蛇身，趴在蛇身之上，双手抱着蛇颈，脸不时和蛇头蹭着。
也就在同时，耳边再次传来那男子低哑的声音：“你无可替代，它逃了，就会去找你。快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