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羽風間的目光漸漸變得微妙了起來。
雖然有所猜測，不過他沒想到源真弦竟然這麼直接。
他輕哼了一聲，走回去坐下說：“沒想到源氏家主的候選人，竟然對一個已經不管家裡事務的老人這麼重視。”
源真弦眨了眨眼說：“看起來就算是外人，對我的那位好爺爺也同樣重視呢。”
“你說的那個外人，不會是我吧？”淺羽風間嗤笑了一聲，“我現在還坐在這裡，只是想看看你葫蘆裡賣了什麼藥，至於是不是敵對……”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他又不是不知道源秀典的情況。
這人噁心是真的噁心，完全可以說是草菅人命。
但魔愣也是真的魔愣，已經將輝夜姬的事當成是頭等大事。
想要和他合作，只需要找準他想要什麼東西就好。
淺羽風間是不介意稍微利用一下這傢伙的，畢竟源秀典……某種程度可比源再義和源真弦這邊好拿捏多了。
源真弦說：“你有了解過源氏的發家史嗎？”
淺羽風間笑了笑：“如果伱說的是源秀典的事情，我想我知道的事情未必比你少。”
源真弦聽到了這話，眼睛稍稍眯了一下，笑容變得更燦爛了。
“看樣子我這次來找你是正確的，與雨宮麻衣比起來，你和我之間更適合合作……
畢竟，對於身處於東瀛的所有虛空基因所有者而言，他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淺羽風間搖了搖手指：“我更喜歡將其稱之為調整者，還有，開門見山說事情吧，源秀典對我的威脅大不大，我比你更清楚。”
如果源秀典有什麼能夠威脅到淺羽風間的，那就只有還身處於源氏的雨宮麻衣。
只有對雨宮麻衣下手，才可能牽連到他身上。
至於裡奈和海音那邊基本不用擔心。
想威脅到裡奈和海音，那也得源秀典在位。
這一點淺羽風間不得不感謝源再義，如果現在源秀典還在位，有能力呼叫源氏集團的資源，那恐怕還真能威脅到他兩個女朋友。
但一旦離開了那個位置，源秀典的威懾力就不可避免的快速下滑。
考慮到源再義和源秀典之間無比緊張的關係，就算是源秀典想要再伸手，也會被奪權了的源再義限制。
最終他所能做的，無非就是走重金聘請人出手的這條道路。
有意思的是，一旦源秀典想要透過這樣的方式來對兩女出手，很快就會引起雨宮麻衣的重視。
無他，現在灰色道路上的相關訊息，雨宮麻衣比源秀典操作更熟悉，訊息來源也廣。
淺羽風間有問過雨宮麻衣，之前他潛入源氏老族地準備救人的時候，她到底是怎麼逃脫出來的。
雨宮麻衣給的回覆是：“如果不是源秀典那老銀幣動起手來太過迅速，也太過突破下限，讓我沒能提前做好防備，我甚至不會被他抓到。”
簡單來說就是，被不要臉的老畢登偷襲了，趕忙找了點人搗亂。
淺羽風間能說什麼？
他能給出的就一個評價。
源氏這樣的老家族在這片土地上紮根實在是太久太久了，鮮少有人能反抗這些老東西的統治，以至於……
身處於這個體系內的雨宮麻衣一行人都有些鬆懈大意了。
哪怕是雨宮麻衣也是如此。
沒看糟了淺羽風間一次罪後，還照樣被源秀典的人找到了機會嗎？
好在可一可二不可三，麻衣那邊現在是真將強度拉滿了。
尤其是模擬結束，回到現實後。
獲得了推演未來的記憶後，雨宮麻衣的操作就更瘋了。
問：東京圈裡的灰色地帶裡她到底丟了多少個探子？
答：到處都是。
可以說，源秀典如果想要像之前那樣拿錢收買狂徒們為他辦事，那狂徒們有沒有被收買先不說，雨宮麻衣是會第一時間知曉他的動作。
有疏漏和做好準備，差距是很大的。
所以現在淺羽風間真沒太多弱點了。
甚至就算有人直接玩黑的，拉了一批人過去朝他喊打喊殺，沒準他撿起一根撬棍就能將將東京當成《第一滴血》來打。
以至於，他看向源真弦的表情開始變得玩味了起來。
起初源真弦因為單方面資訊缺失，還沒有想明白為什麼淺羽風間會這麼自信，但發現他的表情真的太過冷靜了，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
她忽然說：“你聽說過輝夜姬嗎？”
正常來說，東瀛人就沒幾個沒聽說過輝夜姬的，大家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會是竹取物語的那個輝夜姬。
可是讓她遍體生寒的事情發生了。
淺羽風間表情裡摻雜了一種難言的玩味：“你說的是竹取物語的輝夜姬，還是你們家那個老不死，還有鳩山家那邊都在找尋的完美調整者？”
源真弦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
從平靜的笑，到詫異，到驚慌，最後變得像是見鬼了一般。
“你、你你你你……”
“很好奇嗎？”淺羽風間對著源真弦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好奇就對了，我不告訴從哪裡知道的。”
源真弦這一回是真的沒有辦法維持臉上的平靜了，她伸手推著輪椅，緩緩來到淺羽風間的面前：
“你知道那個女人的事情？”
淺羽風間皺了皺眉，看向了源真弦那好像要燒起來的眼神。
那是怒火沖天的表象。
淺羽風間有些無法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憤怒，但還是平靜的說：
“知道，但也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為什麼你會覺得和我沒關係？啊，我明白了，你知道很多，但好像並不知曉神子計劃的真相吧。”
淺羽風間皺了皺眉。
他回想起了此前和海音聊起過的關於神子計劃的問題。
嚴格意義上，他和源秀典是真正的不死不休的關係。
無論是出於人類的認知，亦或是為了保護裡奈和海音，他都沒打算讓那老東西一直活下去。
或者說的確切一點。
現在他之所以還有和那老東西合作的想法，一方面是這傢伙還算可控，抓住了輝夜姬的問題就能夠將他搞定。
另一方面，淺羽風間認為現在他的發展速度還不夠，沒有辦法如同模擬中後期那樣，已經得到了全世界的關注。
所以，先行和源秀典合作，穩定這條瘋狗的情緒，然後在利用完他的價值後，就將他當成是爛抹布，直接丟掉。
這是淺羽風間和雨宮麻衣那邊達成的共識。
現階段，兩人都不太好直接把這老畢登給爆掉。
但淺羽風間不知道自己能夠忍住多久。
裡奈為什麼會變成社恐？
性格問題，但更重要的是最重要的親人離開了她。而這件事，很大機率是源秀典派人乾的。
還有海音。
拿試管嬰兒悄悄做實驗……雖然海音沒有啥事，但這筆賬他不可能不算在他頭上。
麻衣就更不用說了。
最直接的受害者之一。
淺羽風間也是佩服她竟然在得知了真相後，竟然還能忍耐這麼久。
要是是他遇上了這種事，直接想辦法重金找個外國僱傭兵，過來直接將老畢登突突了，然後再將僱傭兵滅口。
對待不講道理的敵人，就應該用更不講武德的方法來對待。
甚至巴不得在合理範圍內直接動用瘋狗拳心經。
比如說開著一輛泥頭車，直接將源氏族地的牆給撞塌，然後哐哐一路剷平障礙，將源秀典直接給埋土裡。
但……
看源真弦的意思，神子計劃的背後還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知道嗎？”源真弦目光灼灼的說，“我可以告訴你，但作為交換，我想要知道輝夜姬的事情。”
淺羽風間思索了片刻說：“可以。”
源真弦穿了一口氣，開始將她瞭解的神子計劃的隱情告訴給淺羽風間。
……
輝夜姬的來源成迷。
源真弦在這方面瞭解的也不比淺羽風間多，淺羽風間至少還曾經獲得了部分輝夜姬的記憶碎片，瞭解了不少事情。
在這方面，他確實佔據了不少優勢。
但神子計劃的形成，並非只是源秀典單純的幻想。
源秀典與輝夜姬的初遇是在源氏發生巨大變故以後的事。
源氏當時發展最好的一支分家，以前一直充當源氏的白手套。
畢竟家族發展到一定程度，在東瀛這片野蠻的土地上，總是不可避免的要涉及到一些灰色產業的。
源氏那一支分家，就是幫源氏主家保證不弄髒自己手的白手套。
但是，一直在灰色地道行走的人，怎麼可能保證自己一點想法都沒有。
剛好當時東瀛內部處於一片混亂的時期。
說的不太好聽一點，那時候基本的秩序都沒辦法很好的維持了。
也就是在這時候，源氏分支起了貪念。
簡單來說，他們組織一波黑惡勢力，直接衝進了源氏主家大開殺戒。
主打的就是一個“只要沒有活人，就是最完美的暗殺”。
然而當時還屬於少主身份的源秀典，因為種種原因，順利的逃過了第一波的槍殺，慌不擇路的逃亡了最近一處森林。
分家手底下的人哪裡允許這種情況出現。
毫不猶豫的就追了上去。
連同周邊不小心撞上他們的人，也糟了毒手。
也就是在那片森林，源秀典遇上了那位記掛了一生的【輝夜姬】。
分家手下的狂徒哪裡會管一個忽然出現在深山老林中出現的陌生女人。
絲毫沒有任何意外的，直接開槍橫掃。
於是源秀典親眼見證了他一輩子最無法忘記的一幕……一個女人手持著一把長刀，上演了一處在手持槍械的人群中瘋狂吐露的操作。
子彈？
揮舞的刀光比子彈更快，直接將衝向她的子彈砍成了兩截。
至於現場的那群黑惡勢力的結局。
嗯，簡單來說就是……
東一塊，西一塊。
這一塊，那一塊。
你一筷，我一筷。
快進到吃席。
但他們也不是沒有立下功勞的。
因為他們成功的近身混戰中，以全軍覆沒為代價，扯下了那位輝夜姬的一小縷頭髮。
這說明什麼？
長頭髮就是不適合近身作戰。
那個基因被當時沉浸在輝夜姬殺戮美學中的源秀典給保留了下來。
甚至於，這人還用照相機記錄下了這一切。
再後來，逃過一劫的源秀典就開始了一場漫長的逃荒之旅。
最後，他躲到了一個小縣城裡，成了一名乞丐，但依舊小心翼翼的保管著輝夜姬那還殘留著毛囊的頭髮。
在那裡，他遇到了改變未來發展的一個人。
其名為鳩山幸太郎。
鳩山幸太郎還算是一個心衰善念的企業家，在小城鎮中偶遇了當時淪為乞丐的源秀典。
好心讓他多賞了源秀典幾口飯吃，記掛著這份恩情，源秀典就將照相機拍下的畫面拿給鳩山幸太郎觀看。
鳩山幸太郎看到了這上邊的內容後，大感震驚。
這世間竟然還存在以人力抗衡大批次熱武器的存在，甚至……甚至冷兵器一方只有一個人，還單方面碾壓了一群暴徒。
在得到了這個訊息後，鳩山幸太郎的想法是直接找出那位隱藏起來的輝夜姬。
但源秀典告訴他，如果鳩山幸太郎願意幫他一把，讓他重新奪回源氏的產業，那他可以從另一個方面，讓自己和他，有機會成為“神女”般強大的存在。
鳩山幸太郎雖然算善良，但同樣也是一個合格的商人，這種罕見的特質在他身上完美自洽。
他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就算沒有輝夜姬的那件事，他支援源秀典拿回原本屬於他的東西，也利好於他的產業。
出於這樣的想法，兩人之間達成了默契。
而這，正是神子計劃的罪惡開始。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來自阿美利加的基因學得到了各種意義上突飛猛進的發展。
那時候，源秀典做出了一個判斷。
有這場基因領域大變換的干涉，原本無法被複刻的神女輝夜姬的基因，應該會出現一個嶄新的變化。
於是，到了84年末，他開始陸陸續續的出售原先源氏固有的一批祖業，甚至連他後來帶起來的一些產業也一同出售了，一門心思定準了生物醫學領域。
85年，第一批轉基因家畜誕生。
88年，大名鼎鼎的PCR技術出現。
90年，被譽為生命科學領域的“阿波羅登月計劃”-國際人類基因組計劃正式啟動。
同年，基於輝夜姬的DNA開始的人體改造專案……
神子計劃，啟動了。
週二是新書衝試水推的日子，大家有時間幫忙追讀一下新書吧，求求了，落落不想死在開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