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意識到了一點……
這一局,恐怕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危險的局面了。
結丹初期的周知昌,不知深淺底細的龍氣分身,武國八兇。
兼且龍氣分身能控制三品二品武者,對修士也有極強的壓制力。
如此就導致了一個局面。
所有陸銘這一邊的武者,都是周知昌的潛在傀儡。
周知昌想殺陸銘,那麼整個周國,便都與陸銘為敵!
朋友隨時可能變成敵人!
回首,看向目光深邃的張海。
再感知著從紙傘中傳來的微弱鬼氣。
陸銘忽地嘆息一聲。
“走吧……”
說罷,把紙傘扔給了張海。
“帶著飄渺姑娘一起。”
張海沉默了一瞬,轉頭便走毫不遲疑。
……
陸銘與張海的決策無疑是明智的。
陸銘不懼怕少量龍氣入侵,但張海不行——半點都不行!
在周知昌與其所有傀儡面前,任何三品二品武者都毫無抵抗能力,此刻張海繼續留在陸銘身邊,除了拖後腿之外,再無任何意義。
不是幫手,反成拖累。
且從情感上講,陸銘也不願拖著張海和凌縹緲一起面對此局。
與張海之間的情誼,三言兩語說不清。
陸銘幫張海,張海幫陸銘,兩人的交情在一次次的事件與經歷中越來越深,也說不上誰欠誰更多。
此刻陸銘上了周知昌的必殺名單,張海卻並非如此。
憑他的機動性,如果不與陸銘在一起的話,這一局對他倒也有生路。
那便速速離去!
凌縹緲亦如此。
雖然不清楚現在凌縹緲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但她顯然無法幫到陸銘分毫。
如此,少送一個,總比一口氣全送光了要好……
張海獨自抽身,飛速遠去。
前方,那持弓箭的男子確實也未追擊——張海並不重要,整個世界的三品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傀儡到處都是,張海也不特殊。
但陸銘特殊,故而他必須得死。
彎弓搭箭,箭矢激射如龍吞日!
激盪箭光轉瞬臨近,血氣龍氣內天地之力糅雜交錯,雖然在陸銘看來並不強,但卻麻煩到了極點!
一旦被擊中,則龍氣入體,想要化解龍氣就要消耗血氣。
而此刻雖然離開京都,但並未走出太遠,煞氣環境仍舊不足,陸銘的恢復能力實在有限!
且入體的龍氣,極可能為周知昌提供錨點,使龍氣分身瞬間出現在陸銘的內天地中。
考慮到此刻的外部環境,到時候陸銘下場如何一眼便知。
不能被拖住,甚至不能被擊中,否則必死無疑!
腳下虛空震盪,陸銘身影一晃,瞬間與這持弓男子調換了位置!
虛空大挪移!
隨後腳步不停,瞬間激射向遠方。
其身後,射日一箭直插主人胸口,剛剛抵近卻又被血氣攔截。
目視陸銘背影,這名為範蒼的武國八兇猙獰一笑,口中盪出周知昌的聲音。
“跑的還挺快。”
然而……
這範蒼之所以能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趕來,便是其身法驚人速度極快,比之張海甚至都要更快一籌。
血氣流轉之中,他以天地為弓,以自身為箭,身影如箭射出,瞬息之間竟是已經出現在了陸銘身邊!
他咧嘴,又對陸銘猙獰一笑,卻見陸銘同樣一笑。
大量不可見的絲狀劍氣不知何時,早就瀰漫在陸銘附近各處。
此刻這範蒼急速追來,竟如同蒼蠅落入蛛網,一頭鑽入了陷阱!
就像是普通人以急速撞擊鋼絲,範蒼的下場無需多提。
未等內天地中周知昌的龍氣分身作何反應,便感覺到範蒼的內天地整個崩潰!
與之一同崩潰的,還有範蒼的身體。
細細密密的痕跡從範蒼身體每一個部位氾濫而起,大量的血珠從切割痕跡中不斷滲出。
遵循著慣性,範蒼繼續向前飛行,卻如同解體了一般邊飛邊瓦解,邊崩潰。
直到整個人消失無蹤。
血跡殘渣灑落而下,宛如血雨傾盆落。
潰散的內天地之力四散開來,陸銘卻半點不敢吞。
京都,龍氣分身猛地睜眼,目光中似乎隱隱呈現出陸銘的背影。
感知著陸銘身上殘留的龍氣氣息,龍氣分身咧嘴一笑,主體在一旁掐指推算,鎖定陸銘位置。
陸銘的戰力確實夠強,戰鬥經驗也豐富,僅僅只是須臾之間,便要了範蒼的小命。
但區區範蒼罷了……
周知昌的牌,太多。
多到他根本不覺得,陸銘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
三相轉魔功瘋狂運轉,汲取煞氣化作血氣。
但效率並不高——周圍煞氣環境不夠用。
越向前,煞氣越濃,陸銘的恢復速度也就越快。
也因此,陸銘心知這一局的關鍵,便是自己能否在合圍完成之前,衝到煞氣濃郁之處。
但這並非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只是陸銘能否有一線生機的關鍵。
武國八兇之中似乎並無其他人有範蒼這等急速,陸銘前方久不見人。
眉心卻隱有刺痛,彷彿危機近在咫尺。
念頭迴轉之中,陸銘調動血氣,仔細檢查自身,果然在衣服上發現了一絲龍氣殘留。
——也不知道是何時留下的……但考慮到剛才發生的一切,周知昌有的是機會做下這般暗手。
且周知昌的龍氣分身似乎無法以此隔空降臨,卻能以此標定陸銘位置。
血氣衝散衣服上的龍氣,陸銘眉心刺痛減弱,危機預感卻仍舊不散。
深深吸氣,陸銘念頭一轉,落入前方密林之中。
易容改骨經。
代天之力遮蔽天機。
頃刻之間,陸銘便宛如消失不見,再無法追蹤。
……
大概半個時辰後。
剛剛陸銘驅散衣服上的龍氣之地,赤裸上身滿身傷疤的安在國出現在了此地。
觀察著眼前的一切,很快,安在國便皺起了眉頭。
“找不到了。”
龍氣分身乃是一種新出現的力量,強度驚人不說,因無人對此有研究,自然也無人對此有防備。
故而龍氣標記暫時來看無人可解,甚至無需進入武者內天地,只需要粘在衣服、面板上,便足夠標定此人的位置。
此種力量目前來講並無天敵,卻隱隱遭到陸銘的剋制,就連標記都被陸銘衝潰驅散。
但沒有龍氣標記,還有其他手段。
追蹤之法,絕非只有龍氣標記這一種。
內天地中忽地響起周知昌的聲音。
“也無法推演此人蹤跡。”
代天之力封天鎖地,自然隔絕仙道推演。
“也只有用你們的辦法了……”
武國八兇,職業僱傭兵。
他們什麼任務都接,什麼任務也都能做。
找人自然也在業務範疇之中,追蹤之事,他們專業對口。
“就是得稍等片刻,等到其他幾人趕來,才能行追蹤之法了。”
……
跋山涉水,快速急行。
一邊走,陸銘一邊運轉三相轉魔功,恢復血氣。
某一時刻,陸銘停止運功,卻是血氣已經恢復圓滿,便不再引煞,免得暴漏位置。
眉心刺痛感快速減弱,直到趨近於無。
卻總有危機感縈繞心頭,讓陸銘不敢放鬆戒備。
……
大涼山,深處。
站立於嶽綺羅身邊,周興林慢慢催動血氣,化幹手上鮮血。
其前方,地面。
嶽綺羅仰躺在地,殘破不堪。
她雙目無神直直望天,姣好的容顏如同瓷器般滿布裂痕,頭蓋骨被砸碎,紅的白的順著傷口流淌滿地。
整個過程毫無任何波瀾。
那人丹非一品之機緣,反而是散功之劇毒!
即便沒有周興林,嶽綺羅吞服人丹之後,也絕無好下場,周興林出現在此,只是加速了嶽綺羅的滅亡,以及親手報仇。
某一時刻,嶽綺羅目光忽地偏轉,看向了周興林平靜的面容。
一絲苦笑從面部浮現。
生命的最後,她略帶著哀求說道:“興旦與你無仇……”
周興林沉默片刻,復而點了點頭:“是的。”
“給他條生路。”
周興林不做回應,也不言語,只是目視嶽綺羅慢慢嚥下最後一口氣。
當嶽綺羅徹底閉目的這一瞬間,周興林同樣閉上了眼睛。
千百般複雜念頭從心中閃爍。
他想到了董妃,想到了周知昌,想到了他這輩子種種一切。
最後的最後,腦海中的畫面定格在了周知昌的臉上。
周興林慢慢睜開了眼。
“最後一個。”
父子情感早就在人丹之術中被撕得粉碎。
周興林從一開始,就不欲理會什麼國家大事,皇位歸屬!
他是孤膽江湖客,以仇恨為動力,自然以報仇為目的。
此刻嶽綺羅身死,但周知昌未死,於是下一目標,便也一目瞭然!
忽有聲音從一旁響起。
是羅妙。
她拿著千里傳音符走向周興林,面色複雜。
“京都出事了。”
周興林眉頭一挑:“出了何事?”
羅妙開口,將京都發生的一切快速道來。
隨著羅妙講述,周興林的瞳孔便開始緩慢收縮。
直到羅妙說到賈文身死,周興林的瞳孔已經縮至針尖大小。
最後,當羅妙說出那龍氣分身可隨意操控三品二品武者之時,周興林便已經閉緊了眼睛,不再有任何目光流出。
仇,只報了一半。
本是意氣風發乘勝追擊之時,卻被人告知,你的最後一個仇家天克伱,你在他面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世間悲傷之事莫過於此……
最後的最後,羅妙再道:“這些訊息,都是地師道那邊的人傳來的,他們說周興武可能也遭了暗算,還請大人萬萬不要與周興武接觸。”
“唯今之計,只能暫且先離開周國,保全有用之身,從長計議。”
“這是賈師的遺言……”
聽到這番話,周興林慢慢睜眼,看向羅妙。
許久之後,他才輕輕點頭。
“我知道了。”
……
數個小時之後。
時間已近黃昏。
平原省,邊界處,伴隨著虛空震盪,陸銘的身影憑空出現,正式踏入了平原省地界。
此際龍氣衰退,平原省已無龍氣庇護,故而此地的煞氣環境頗為充裕,雖然不及涼國、大涼山、乃至同林省,卻也讓陸銘舒爽呼吸,只感覺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無限血氣,終於回來了!
這是個好訊息。
但好事壞事如雙胞胎,總是如影隨形。
剛剛站定,未等陸銘多喘息兩口,前方大地忽地起伏。
便見一顆蒼老醜陋的頭顱從地底鑽出,對著陸銘呲起滿口黃牙。
正是武國八兇之一,湯無業!
以陸銘殘留之氣息展開追蹤,歷時幾個時辰,終於在這個不算好,也不算遭的時間節點逮住了陸銘!
身體從地底緩緩拔出,立於陸銘面前,湯無業嘴角帶著獰笑,雙眼卻灰濛濛,內裡隱隱現出周知昌的身影。
他輕聲開口:“此地,便作為你的葬身之地,你看可好?”
陸銘一語不發,只是腳踩虛空身影轉瞬飈射向遠方!
無限血氣在身,配合虛空大挪移,陸銘的速度不見得比張海慢多少。
此刻便是想打就打,想跑則跑!
見此一幕,湯無業……或者說周知昌卻只是冷冷一笑。
遠方,陸銘剛剛現身,忽有重拳從虛空中來,直襲陸銘面門!
眉心刺痛,陸銘目光一凝。
這一拳……不是三品之拳!
無形劍域瞬間展開。
而這一次的無形劍域,卻不再擴充套件蔓延,而是緊緊纏繞在陸銘周身一尺之地。
這也是無形劍域防禦力最強的形態。
就在無形劍域剛剛展開的一瞬間,重拳已然抵近!
摩擦,
交鳴,
血肉橫飛,
然後突破!
連串的金鐵交鳴聲從劍域與重拳之間展開,大量的血痕從拳頭上浮現,卻又在眨眼之間癒合妥當。
於這等無與倫比的恢復力面前,無形劍域哪怕能攻破此拳的皮肉,卻也難以傷到骨骼!
時間彷彿凝固。
陸銘眼看著這一拳突破無形劍域,重重印在了自己的胸口。
“轟!”
身體如同隕石一般從天而降,砸落在地掀起漫天塵埃。
天空中,原本陸銘立足之處,安在國緩緩收拳,眼角餘光掃過似乎完好無損的重拳,眼中卻有驚疑之色。
以二品之力偷襲三品武者。
不僅自己受了傷,對手還將這一拳之力削弱了九成以上!
雖然,不壞武印在身,這點傷對安在國而言根本不是傷。
雖然,被削弱了九成的重拳,也足夠讓三品武者喝上一壺。
但安在國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三品武者的實力,確實超乎自己想象。
忽有勁風颳來,吹散沙塵,露出遠方陸銘跌落之地的景象。
便見那邊,大地爆開深坑,坑中陸銘嘴角溢血,單膝跪地慢慢起身。
腳下虛空震盪,虛空大挪移又將展開,卻忽有長鞭從遠方襲來,陰毒隱蔽如同毒蛇!
長鞭中似乎同樣附帶了虛空之力,血氣震盪之間,陸銘只感覺虛空大挪移似被幹擾,慢了一絲。
也就是這一絲之際,刀槍棍棒齊齊壓來,封鎖八方讓陸銘逃無可逃!
拔劍揮斬。
兇劍出鞘直襲眼前持棍的壯漢。
無形劍域再次爆發,毀滅之力充斥其中,引得其餘人等怪叫的怪叫,驚呼的驚呼,一時間不敢冒進。
但也確實阻攔住了陸銘的腳步。
安在國站立在坑邊,目視餘下的武國六兇圍攻陸銘。
刀槍劍棍鞭拳。
六人同行多年,配合默契,甚至可擋二品。
但無形劍域太兇,無限血氣太強。
陸銘不比那鬼王更強,但陸銘不懼群戰。
此刻六兇以六敵一,也只有牽制之力,而無斬敵之能!
微微搖頭似是失望,安在國的內天地中,龍氣呼嘯而出,在安在國身邊凝聚成了周知昌的模樣。
再與本體調換位置,然後再次標記挪移,如此,周知昌本體與龍氣分身,便統統降臨於此地。
無數符籙被周知昌灑出,符籙上銀光閃閃散發著築基期的波動。
此乃禁空符,專門壓制武者的虛空挪移身法!
且築基期符籙對付陸銘這個三品,顯然也對口。
龍氣分身則化身巨龍騰空而起。
龍口一張,大量的龍氣便被龍氣分身吐出。
方圓三十里之內,龍氣瀰漫開始壓制煞氣!
這速度快得異常,僅僅只是數個呼吸之間的功夫,此地煞氣便已經半點不存!
——周知昌除了武道仙道天賦不行,其他各個方面都很行。
察覺到無限血氣的威脅之後,周知昌在短短几個時辰內,便找到了對付無限血氣的辦法!
以龍氣壓制煞氣……而這,本就是龍氣與生俱來的功能!
完成了這一切之後,周知昌念頭再動。
包圍在陸銘身邊的武國六兇瞬間飛退,呈圓形將陸銘包圍在了深坑的最中央!
看著臉色冷峻面無表情的陸銘,周知昌輕輕一笑,表情平靜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我這一手,你又該如何應對?”
……
以氣息追蹤尾隨,就如同獵人追擊獵物,慢且低效,但笨方法有時也好用。
以二品的安在國偷襲陸銘,能殺則殺,殺不了也能阻攔其身法——虛空大挪移雖然不錯,但在二品武者面前卻也沒那麼強。
以禁空符徹底封鎖住陸銘的身法,使其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最後,再以龍氣壓制煞氣,廢掉陸銘的無限血氣之法!
最關鍵的點,其實就在於如何追蹤尋找到陸銘,後續的環節,便都是預先設計好的,以陸銘三品的實力,難有反制手段!
此刻,一切便已成定局,保管陸銘逃無可逃!
居高臨下,這一刻周知昌以勝利者的姿態,輕緩開口。
“我高估了你這無限血氣的本事。”
“也高估了你以煞氣衝龍氣的本領。”
無限血氣有龍氣鎮壓煞氣,幾近被廢。
煞氣衝龍氣的破解之法便是圍攻,而正巧的是,周知昌的人足夠多。
想了想,周知昌微微一笑。
“你是變數,但也不值得朕如此大動干戈,現在再想,似乎放跑了你也無關緊要。”
陸銘是個威脅,不受自己剋制。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不過事已至此,放跑什麼的自然是不可能了……
他輕輕擺手,對安在國道。
“殺了他。”
聲音落,安在國身影一閃,已經出現在了陸銘身邊。
重拳轟鳴而出!
兇劍出鞘,無形劍域展開。
這一刻陸銘的雙眼一片漆黑,凶煞之意噴薄而出!
即便局勢再惡劣,他也不缺死搏的勇氣與決心。
於轟鳴聲中,無形劍域被擊穿,兇劍橫撩直劈安在國脖頸!
然而安在國卻是不閃不避,任憑陸銘的兇劍切入脖頸,毀滅之力從體內爆發。
“沒用的……”
目視陸銘被重拳擊退倒飛而出砸開老遠,安在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他什麼也沒摸到。
轉瞬之間,脖頸上的傷痕便已經癒合妥當,就連毀滅之力都無法生效!
不壞武印之力!
也許安在國的拳法不夠精妙,殺傷力不夠強橫,身法在同級之中也略顯笨拙。
但只是憑不壞武印之力帶來的恢復能力,安在國便足夠在二品境中佔據一席之地!
“你雖強,但距離真正的二品差的還遠。”
他這般開口,再次邁步向陸銘走來。
遠方,陸銘再次起身,目光幽沉深邃,舉劍,直指安在國,胸中藏蘊一劍開始躍動。
藏劍術不僅僅只有融功之能,究其本質還是一種爆發性的底牌!
安在國忽感眉心刺痛……
源頭卻並非是陸銘,而是頭頂上方的天!
猛地抬頭看向天際。
忽有長嘯聲從雲間響起。
於下一刻,黑色魔龍撕裂天地,代天之意揮灑之中,竟是瞬間撕開了龍氣封鎖!
煞氣洶湧,迅速灌入陸銘體內。
眾人抬頭眺望天際。
便見周興林揹負雙手踏空而來。
陸銘見狀一愣,隨後苦笑一聲。
“你不該來的。”
身為武者,周興林絕對不該出現在周知昌面前。
周興林卻只是嘿嘿一笑。
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身影飄忽著,來到了陸銘身邊,站在了陸銘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