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鑽心得疼叫江歲安猛地睜開了眼,她額頭沁出細密的汗珠,俯身趴在床邊,嘔出一口黑血。
這是中毒了!
江歲安強撐著坐起,顫抖著給自己把了個脈,然後將床邊小桌上的杯子打碎,拿起一塊碎片,毫不猶豫得割破了手指。
濃黑的血順著指尖滴落在茶盞裡,血腥味混著一股淡淡的臭。
江歲安疼的臉色煞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整個人微微顫抖著,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終於,流出來的血變成鮮紅色,算是解了一部分,江歲安已經脫力般向後靠去,雖然渾身發軟,但是那股鑽心的疼痛倒是沒有了。
緩過神來,江歲安盯著床頂紗幔上綴著的流蘇,終於意識到自己這是穿越了!
穿進自己看過的一本小說裡。
原主是定遠侯府家的大小姐,生母生下她就去了,侯爺傷心欲絕,本不欲再娶,只是身為武將,難免對原主照顧不到位,無奈娶了續絃。
這繼母手段了得,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不僅將整個侯府拿捏的死死的,還頗得老夫人歡心,面對侯爺也是小心伺候。
唯獨對這個原配所出的嫡女多有苛責,笑面虎一般。
而原主也是蠢笨,覺著自己父親另有所愛,對他諸多埋怨,漸漸變成混不吝的性子,鬧出諸多錯事,侯爺雖百般維護,卻也更惹來侯府眾人不滿。
這次就是有心之人挑唆,說二皇子如何好,若是能嫁給二皇子才叫幸福,原主便信了,在宮宴上與二皇子拉扯,被人謠傳對二皇子投懷送抱。
侯府眾人正愁沒機會處理了原主,於是趁著侯爺出去打仗,把原主打發到鄉下,還在她身上下了毒。
到時候原主死了,也只需要把這口大鍋推到柳州江家就行了,人是在柳州出的事,最多就是不痛不癢的挨幾句罵就得了。
只可惜,原主是死了,她江歲安卻來了。
要知道她前世可是神醫老頭唯一親傳的弟子,醫術了得,想毒死她,再等800年吧!
理清頭緒,她將剛才那點血藏在床下,這可是好東西,始作俑者不好好嚐嚐這毒的滋味真是可惜了。
又重新點上了薰香,屋子裡那點血腥味就徹底沒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一個小丫鬟滿臉通紅得跑進來,正是原主的貼身丫鬟春雨。
“怎麼了這是?”
“奴婢剛才去拿糕點,卻聽見外頭說,有個男子拿了玉佩前來,自稱與小姐您兩情相悅,私定了終身大事,大夫人聽了,要派人叫您去前廳呢!”
江歲安眼神冷了冷,就聽門外突然響起珠簾碰撞的聲音,是大夫人身邊的趙嬤嬤,一臉的倨傲。
鼻尖聞到薰香時,眉頭輕皺。
“表小姐真是好雅興,江家都快因為你被人罵死了,還有心情在這裡點薰香呢。”
春雨想說話,被江歲安給攔住了,她說的江家,自然不可能是京城的那個江家,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氣沖沖的跑過來興師問罪了。
“江家雖然沒權沒勢,但是也不至於被人罵了都不敢還嘴吧,還要一個表小姐去還嘴?”
春雨沒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小姐說話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果不其然,趙嬤嬤聽見後差點沒氣暈過去,深呼吸兩下才堪堪平復下來。
“表小姐真是牙尖嘴利,希望等會表小姐還能說得出話來,還請表小姐換身衣裳,跟老奴去一趟前院。”
江歲安手上摩挲著腰間玉佩上的流蘇,假裝漫不經心的問:“有什麼事非得這會去處理嗎?我乏了,想休息。”
趙嬤嬤臉上露出一個冷笑:“休息?表小姐怕是沒辦法休息了,姦夫都找上門來了,您還躲在這裡休息,難不成這等爛攤子還要扔給太太,讓人家戳江府的脊樑骨嗎?”
趙嬤嬤一口一個“您”,語氣可一點都沒有尊重。
春雨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回懟:“小姐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哪裡來的姦夫,你個老太婆嘴裡不乾不淨,等回了京城我要告訴侯爺,撕了你的嘴!”
小丫鬟氣得臉都紅了,看著趙嬤嬤的眼神像是恨毒了她。
江歲安在聽見的一瞬間臉色就有點難看,她自從來到這裡,連門都沒出去,哪裡來的姦夫,更不要說什麼私奔的話。
她的聲音冷了些:“話可得說清楚,有些髒水潑得,有些潑不得,你可得掂量掂量後果!”
空氣一瞬間就冷了下來。
趙嬤嬤驚的冷汗都下來了,她抬眼看了一下江歲安,明明是絕美的一張臉,可是看在眼裡居然像是索命的修羅。
她開始有點後悔了,聽說江歲安在京城就是個不好惹的主,自己幹嘛逞一時之快惹她呢。
她硬著頭皮說:“老奴說的有錯嗎,那男人都找上門來了,說跟我們府上江小姐約好了一起私奔,怎麼等了一晚都不來,莫不是故意尋他開心。”
江歲安一聽就笑出了聲:“好歹江家在柳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怎麼人家說什麼你們都信。”
趙嬤嬤冷哼一聲:“可是他手上拿著表小姐的玉佩,由不得我們不信,現在人在前院又吵又鬧,表小姐還是去看看為好,平白的毀了名聲。”
說完趙嬤嬤就不開口了,只靜靜地等著江歲安做決定。
要說之前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那這個玉佩一出來,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只能說江念太急了,這種手段也好意思拿出來。
“小姐,讓奴婢去把那人打出去,然後給侯爺寫信,也好把這些魑魅魍魎一同解決個乾淨。”
春雨可沒錯過趙嬤嬤一時間的顫抖,很明顯要麼就是不懷好意,要麼就是知情人。
江歲安拉住春雨的手,雖然她並不在意什麼名聲,但是如果這件事不解決好,侯府那邊怕是回不去了。
她可沒忘了原主這一身毒的事,不回去還怎麼報仇!
“趙嬤嬤先出去候著吧,我換身衣服就去!”
趙嬤嬤應了聲,走了出去,到現在心臟還跳的厲害,表小姐真的跟以前不一樣了。
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春雨急的都快哭了,見江歲安還在笑,不免有點氣惱。
“小姐你還笑,現在我們怎麼辦啊,要說那塊玉佩早就被大小姐她們騙了去,肯定也沒人相信。”
春雨急的在屋子裡轉圈圈:“要不然我們跑吧,去找侯爺!”
江歲安沒好氣的笑笑:“彆著急,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