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會、通知全體村民、還得村委投票。”曹書傑聽著曹建剛說的這些新鮮詞,覺得也太麻煩了。
可他也知道,有些事必須走‘流程’,這是為了減少以後的麻煩。
“大爺,別的不說,我把那片山都給包下來,後期的栽種、整理、收果等等,都需要人去幹活,到時候我會優先從咱們村裡找人幹活,工資日結。”曹書傑補充了一句。
曹建剛聽到曹書傑這番話,他放心了:“行,書傑,這個事我有數了,晚上在我這裡喝點?”
曹書傑自然是拒絕了。
曹建剛把曹書傑送出來,看著曹書傑遠去的背影,曹建剛心裡思索著曹書傑要包山的事:“這哪是在外邊混不下去的樣?一幫無知的老孃們整天就知道瞎嗶嗶。”
他當了十幾年村支書了,比大多數人心裡頭都門清,包山種植水果也好,養殖也好,都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這裡邊租金反而是最低成本了,剩下的諸如柵欄、修繕土地、挪苗、後期的各種維護,肥料的投入,這些才是大頭,遠比租金多得多。
要不然他們這裡種了這麼多年的獼猴桃、蘋果,為啥沒有人願意去包山?
“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頭真老虎?”已經過了六十歲的村支書曹建剛有點分不清了。
……
曹書傑回到家時,他老婆閨女、妹妹和妹妹的同學鄧妙珊她們都回來了,正在家裡聊著天,瞧她們聊得起勁,曹書傑也沒打擾她們。
萌萌突然看到爸爸回來了,她掙脫了媽媽的懷抱跑過來了:“爸爸,抱抱。”
“萌萌,玩的高興嗎?”曹書傑問她。
“高興!”萌萌說:“阿姨,我,狗狗,拍照了。”
曹書傑明白了,應該是鄧妙珊給她和兩隻小狗拍照了。
“哥,你忙啥去了,咋才回來。”曹慧芳站起來問了一聲。
鄧妙珊也跟著站起來了,還喊了一聲‘傑哥’。
程曉琳知道她老公有正事,朝他眨巴眨巴眼,眼神交流,好像在詢問:“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曹書傑也給她眨了眨眼睛:“OK啦,放心吧!”
“哥,你和我嫂子眉目傳情,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曹慧芳猛不丁的甩出一句話來。
“……”曹書傑看著他妹妹,頓時就無語了。
晚上,母親王月蘭又弄了一桌葷素搭配的菜餚招待客人鄧妙珊,萌萌吃肉吃的挺帶勁的。
可她有個毛病,像肥肉這種好嚼的,她咽的很快。
可像瘦肉這種不好嚼的,她嚼不爛,就一直在嘴裡嚼著,就是不咽,連帶著其他的飯也不吃了。
晚上!
“老公,今天下午去山上,芳芳她那個同學說了幾個點子,我給你說說。”程曉琳看著裡邊靠牆的閨女已經睡熟了,她小心給她老公說了一下鄧妙珊提的幾個點子。
可還沒說完,她就感覺到被窩裡有一隻手在來回亂動,摸、揉、扣…
“你幹嘛?”程曉琳渾身如觸電一般,渾身沒勁了。
曹書傑理所當然的說:“大半夜的,聊什麼山呢,聊人生。”
……
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大部分人還在睡夢中時,曹書傑就起來了。
他穿好衣服,正準備下床呢,就聽到村委的大喇叭響了,放的是京劇,咿咿呀呀的聲音傳來,不多會兒就換成了曹建剛的聲音:“曹家莊的老少爺們們,大家都注意了啊,今天上午十點到村委開會,有重要的事情宣佈。”
緊接著又重複了一遍。
曹書傑突然有種感覺,這個會是針對他包山的事開的。
從屋裡出來,聽著曹建剛還在大喇叭上喊話,他也不猜測了,等會兒過去就知道了。
“哦嗚!”
正在睡覺的小哈士奇興許是被大喇叭的噪音給吵醒了,它很煩躁,叫喚了一聲後,聽著大喇叭還沒完沒了,它又跟著叫喚了一聲,把另外一隻小哈士奇也給吵醒了。
這回好了,兄弟倆內訌了,你叫一聲,我喊一聲,非要比一比誰的嗓門更大。
曹書傑煩了,他老婆閨女可還睡著覺呢。
“噗噗!”
他過去輕拍了兩下紙箱子,哈士奇兄弟倆聽到動靜,正想著給來人一個警告,可曹書傑那張可惡的臉映入狗眼時,哈士奇兄弟倆立馬就閉緊了嘴巴。
藍眼睛的哈士奇閉嘴太快了,舌頭還沒收回去,還咬著舌頭了,疼的它眼睛打轉轉,還蔫不拉幾的叫喚了幾聲。
曹書傑看到這一幕,真是恨鐵不成鋼,他指著藍眼睛的哈士奇說:“你這個廢物,狗東西,自己的舌頭都能咬著,要你有何用。”
“哦嗚!”
藍眼睛的哈士奇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都忘了對曹書傑的恐懼,也顧不上舌頭疼,朝他就叫喚起來,把曹書傑還嚇了一跳。
“哎呦,來勁了啊,你是還想著去南屋頂上嘮嘮嗑吧。”曹書傑甩出這麼一句。
叫囂的藍眼睛哈士奇立馬就萎了,它想起來了,眼前這貨比它還狗!
吃完早飯後,曹慧芳和鄧妙珊又出去玩了,鄧妙珊想看看曹家莊還有什麼美景嗎,她們對村裡的會議一點都不好奇。
不過曹書傑抱著閨女和他老婆、母親一塊去了一趟。
果不其然,曹建剛對所有到場的人說了曹書傑要大面積承包山田的事情,也把他們村委討論的結果、租金收益、以及其他相關的事項,全部在村民面前給公佈了一遍。
“按照我們曹家莊村委和本村村民曹書傑的進一步溝通,他這30年工承包山地78畝,總共需要支付431487.84元,考慮到山田的前期投資和後期維護需求資金比較大,我們村委開會後一致透過,每10年收取一次租金,共分三次,在2031年4月10號前全部收上來,大家都知道一下這個事。”
“另外,這些錢的後續用途,是用於村裡的公益建設,還是平均分配下去,我們稍後再開會討論。”曹建剛對這一套很熟了,他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接下來,咱們有請山田承包方曹書傑上來給大家說幾句話,鼓掌!”
他剛說完,自己先鼓掌了,接著村委成員和老百姓都跟著鼓掌了。
曹書傑萬萬沒想到他還能上臺在全村鄉親們面前講話,這讓他有點不適應。
這和上班時在部門員工面前講話完全是兩碼事,那些是他的下屬,但眼前這一百多口子人裡邊,有很多都沾親帶故。
而此時的曹家莊老百姓們腦子裡也是亂哄哄的,尤其是聽到曹建剛說‘曹書傑花了43萬多承包山地’,他們腦子裡就更亂了。
這時候,人群裡有部分之前討論他在外邊混不下去的人直接耷拉下腦袋了,那可是40多萬的承包費用!
人家就是掙到錢了,回來可能真是想搞農村經濟發展!
底下的村民還在低聲討論時,曹書傑已經走到了舞臺上,他清了清嗓子:“各位父老鄉親們,我是曹書傑,也是咱們曹家莊的一員。”
“在座的有很多我都得叫一聲爺爺奶奶、叔伯姑親,你們是我的長輩,說實話,今天站在這裡,我有點彷徨……”
曹書傑發了一番感慨,最後說道:“在這裡,我可以提前給大家保證一件事,山上後續要平整、要移苗栽種,要灌溉、要收果等等,我找人的話會優先從咱們村裡找,工資日結。”
對曹書傑來說,能對鄉親的幫助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可沒什麼大志向要帶著全村發家致富,人和人的悲歡離合並不相通,那種想法也不現實。
可有他這麼一句話‘招工’的話,這個事就定性了,再說他們也知道那片山投入成本巨大,村裡沒幾個人能投的起。
能投的起的都嫌麻煩,覺得還不如干別的來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