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朝帝業

0774 當陣無敵

當隊伍一行抵達渭水南岸的時候,由於沿途所獲取到的糧草輜重遠超計劃,使得整個隊伍規模更加擴大。

同行的宇文護一路跟隨,也是親眼見到關中百姓擁軍的熱情,不免便有些吃味的感慨說道:「人言伯山善於治軍,如今看來還是悅民更加出眾。哪怕是無仰威令的鄉里小民,得聞軍期行止之後都爭相貢獻助軍,實在是讓人驚歎啊!」

李泰瞧著宇文護一臉言不由衷的模樣,感覺這傢伙是想說自己擅長沽名釣譽、媚眾取寵。

他也懶得解釋渭南群眾們何以如此,即便說了宇文護估計也只是不以為然,估計會覺得自己別有用心而不是有樣學樣。畢竟人在權勢場中呆慣了,左右提防,向上仰望,但卻甚少關注底層,因為投入和收穫實在是不成正比,而且見效緩慢。

渭南這裡早有中外府的使者等候,除了迎接李泰一行之外,同時告訴他宇文泰的最新命令。

此時已經將近二月中旬,因此宇文太師和中外府一干人等早已經奔赴長安為廢立之事而做準備,所以李泰也不需要再前往中外府參見,直接率領所部人馬奔赴長安即可。

與此同時,一直留守商原的李渚生等人也早已經在此等候。李泰自是無暇歸鄉歇息,於是便分遣一隊騎兵,著李雅率領著,護送同行的自家娘子先往商原鄉里暫住歇息。

之所以不帶著娘子同往長安去,就是因為李泰擔心宇文泰或會藉著認親的名義,召自家夫妻倆前往皇城拜見。

長安算是尉遲家兄弟的主場,在沒有足夠人員防護的情況下,他才不會隨隨便便踏足皇城宮苑之內。至於一些重大的禮事場合,他作為中外府特意召入朝中的外援,那當然也是需要率領部伍、甲杖出席。

同娘子暫時話別之後,李泰便又率領部伍沿渭水南岸繼續西行。這一路上自然少不了前來迎接之人,除了一些關係密切的親友之外,還有許多不算太過親近的時流,有的是刻意避出長安這個旋渦風暴的中心,有的則是沒有資格加入其中。

此時的行程已經是非常緊迫,李泰自然無暇停在途中與人交際閒談,同那些迎接之人只是簡單碰面略作寒暄然後便繼續上路。

行途中他又向前來迎接的堂兄李裒認真瞭解了一番當下事情發展情況,對眼下長安城的局面也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眼下諸方人員都已經齊聚長安,無論贊不贊成此番廢立,也都沒有人再敢於公開討論。

像是元魏宗室中的代表,除了代替宇文泰出任大丞相的廣陵王元欣臥病在床之外,其他仍居高位的淮安王元育、廣平王元贊等,已經主動避出了長安,前往咸陽暫居。

在廢帝這一段程式當中,他們這些元魏宗室都要避開,等到接下來扶立新君的時候,他們才會重新返回。這樣既給廢帝元欽塑造一個眾叛親離、不受擁戴的形象,同時也避免在這要命的敏感時刻受到什麼不必要的波及。

至於其他幾位柱國,此時也都已經悉聚長安,各自待在京中府邸內深居簡出、同樣也不見外客。保持這樣緘默的態度,除了表示他們柱國們已經達成一個共識之外,也是為了凸顯出太師宇文泰的權威。

其他的無論關東世族還是關隴土著們,在這件事情上基本就沒有什麼話語權,存在感並不高,也沒有什麼事情交給他們去做,除了雍州刺史韋孝寬。廢帝之後當然不能繼續居住在皇宮中,因此韋孝寬需要在雍州州府內清理出一片院捨出來,以供廢帝居住。

當道迎接李泰的基本上就是關東世族和一些關中土著成員,他們雖然被排斥在權力核心之外,但也對局勢的發展和走向感到好奇。

相對於京中保持沉默的各方人馬,似乎剛剛歸朝的李泰這裡更有希望套出點真料出來,但是李泰一

直都衣不解甲的趕路,而且也不離軍中,讓這些人也無從接近並打探訊息。

一路上快馬加鞭,兩天後李泰便率部抵達了長安城東面的灞上。此時的灞上原野也駐紮了眾多的中外府甲兵,李穆在軍營外等候迎接李泰。

「大將軍麾下百戰勝師當真名不虛傳,彷彿一道洪流奔騰灞上,實在是讓觀者氣沮,諸營將士全都自慚形穢啊!」

李穆闊步迎了上來,望著李泰身後整齊的部伍,半是恭維半是羨慕的說道。

如今關中府兵雖然已經整編成熟,但私曲性質仍然非常濃厚。不同的軍主、不同的轄區,將士們風貌都會有著明顯的區別。一兩支隊伍待在一起還倒罷了,可當眾多部伍集結在一起時,還是顯得有些雜亂無章。

但是李泰所部人馬則就不同,數千人衣袍整齊如一,雖然風塵僕僕但卻精神飽滿,數千人行止有序、進退整齊,這樣的軍容看在眼裡就讓人倍感賞心悅目。誰要是能夠擁有這樣一支精軍,那簡直做夢都要笑出聲來!

李穆也算是比較早接觸李泰的西魏人士,知道李泰從初入關中的人勢單薄到如今的勢力雄壯,彼此間交情不淺,此時見到李泰率領數千精兵歸朝,心中也是感慨尤深。

李泰聽到這話後也是頗為自豪的笑了一笑,因同李穆之間也算是熟不拘禮,於是他便也不客氣的嘆息說道:「凡事有得則必有失,自從練成這樣一支精勇甲伍,我已經許久不見敢於當陣叫囂的敵人,閱歷大不及武安公豐富啊!」

李穆本來還豎著耳朵想聽聽李泰有什麼憂困,卻不想等來的卻是赤裸裸的炫耀,忍不住便翻個白眼,旋即便又嘆息道:「大將軍若以此為憾,可願與我易地相處,讓我也體會一下大將軍的煩惱?」

李泰聞言後便呵呵一笑,只覺得這李穆越混越倒退,都開始要走他兒子李雅的搞笑路線了嗎?

李穆也知這事不現實,旋即便從懷中掏出一份手令,還有數枚金光燦燦的兵符遞給李泰,口中則說道:「主上著令荊州師旅暫駐南郊小城,另外出入宿衛諸事皆以金符為憑、無令不行,請大將軍妥善收好。」

說話間,他又認真的將各個兵符的用途向李泰解釋一番,每一個兵符的作用不同、適用的場景也不同。因為李泰級別足夠高,在典禮中需要出入的場合也不少,所以單單各種兵符令信便有七八個之多。

李泰將那些金燦燦的令符一一接過,心內也不由得感嘆他們老大為了這一次的廢立之事也是煞費苦心、花了血本,居然還特意鑄造了一批嶄新的兵符。而這繁複的令符佈置,也顯示出如今的京畿周邊戒備森嚴。

瞧著這些金符那耀眼鮮亮的外表,李泰忍不住便抽出腰際小刀在其中一枚金符表面戳了一下,旋即便見內裡金屬變色,原來只是一層鍍金。

李穆看到他這一舉動頓時便有些無語,小聲提醒道:「這些兵符都是特製,事畢後還要統一繳還,還是要莊重一些、愛惜一些!」

李泰聽到這話後便嘴角一瞥,說的就跟他多稀罕這玩意兒似的。他回手從身後親兵那裡接過一個鹿皮口袋,然後便將這些兵符一股腦塞了進去,將之遞給張石奴攜帶儲存。

公事講完,李穆才又湊上前來笑著說道:「伯山要不要先入城拜見主上?但今城池戒嚴,須得提前奏告請見,畢竟特殊時期,不能鬆懈。」

李泰聞言後便搖搖頭,拍拍衣袍上的沙塵說道:「一路行軍風塵僕僕,此時叩見難免失禮,還是先安排部伍入宿,明日於營中待命即可。」

說完這話後,他便跟李穆擺擺手,返回自家部伍中後,吩咐人馬向南而去,同時拉住還待告辭的宇文護笑語道:「京畿雖然往來多次,但帶兵入駐卻還陌生,請薩保兄先幫我處理一下營務可好?」

他心裡盤算著,如果尉遲綱敢借著地主之便來刁難他,那就揍宇文護出氣。說完這話後也不理會宇文護答應不答應,旋即便上馬往城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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